第2章

鎮魔司，刑房。

剛到門口，江瀾就聽到刑房內一陣聲嘶力竭的男聲。

“青燈長明，解難渡厄！”

江瀾微微蹙眉，透過刑房外的鐵柵欄朝內看去。

刑房內的木樁上，兒臂粗細的鐵鏈綁著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幾乎都已經不成人樣。

江瀾一旁，於誌打了個冷顫。

“這幫人，還真他娘的是群瘋子。”

江瀾微微點頭，誰說不是呢，都被收拾成這樣了，還解難渡厄呢。

頓了頓，他對於誌道：

“幫我把案卷取來，我進去看看。”

校尉說讓他照顧照顧，可不是叫他來甩鞭子抽人的。

原身雖說實力不怎麼樣，但腦子還是比常人好使一些的，也算是給鎮魔司立下不少功勞。

眼下，人被抓進來，就說明案情已經明朗。

但拔出蘿卜帶出泥，青燈教可不小，這人腦子裏，可還有的挖呢。

最關鍵的是，青燈教內，可不僅有人，更有妖魔！

“得嘞，頭兒，我去去就回。”

於誌說著，跑向遠處。

江瀾打開柵欄，邁步進入刑房內。

“青燈長明，解難渡厄！”

男人見江瀾進來，雙眼爆凸，大聲吼叫。

江瀾根本不理他，自顧自走到刑房角落，抄起一根藤鞭。

“省省力氣，一會兒有你喊的時候。”

“青燈長明，解難渡厄！”

江瀾笑了笑，拎著藤鞭走到男人麵前。

他雖然沒用過這東西，但甩鞭子的動作，已經是這具身體的本能了。

手腕一甩。

“啪！”

一聲脆響，麵前男人胸膛的破麻布衣，頓時被抽出一個大口子，裏麵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呃啊！”

男人眼睛瞪得老大，麵目扭曲。

緩了口氣，他張嘴再喊：“青燈長......”

“啪！”

“青燈......”

“啪！”

連續幾鞭子之後，男人終於老實了，似乎知道青燈娘娘解不了他眼下的劫難。

江瀾見狀隻是抬了抬眼皮，也不問話，不知疲倦地一鞭接一鞭抽在男人胸口。

一開始，男人的慘叫聲還算得上響亮。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男人聲音也逐漸萎靡。

“頭兒。”

門外，於誌聲音響起。

江瀾隨手將鞭子丟在一旁，看向鐵柵欄門口，“進來。”

於誌推開門，“案卷拿來了。”

說著，他就將手上的案卷遞給江瀾。

接過案卷，江瀾道：“接著抽，小心點別打死了。”

“得嘞！”

於誌撿起藤鞭，繼續朝著男人身上招呼。

而江瀾，則是走到一旁，借著燭光翻閱起卷宗。

“趙貴生，練皮七重武夫，臨平清河縣人氏......”

“神武五十五年四月，於炎都城南七十裏處小安村行活祭之事，全村一百零六戶，計四百三十二人，無一幸免。翌日而觀，徒餘血跡，諸屍無蹤......”

合上案卷，江瀾深吸一口氣。

練皮境，隻是初入武道而已，就能以一己之力屠殺四百多人。

這入品和不入品之間，差距居然如此離譜。

想到這，江瀾習武的心思更加強烈。

“於誌。”

“在！”

江瀾把卷宗往他手上一丟，“照著這上麵，把他妻兒老小全弄過來，弄不來的就弄死。”

於誌一臉懵逼。

頭兒這是抽的什麼風，拿他當校尉大人了？他一個白役，哪兒來那麼大本事啊？

不過他腦子也好使，看見江瀾的眼神，當即明白過來。

“屬下這就去辦！”

說著，就要往外跑。

原本垂著頭的趙貴生聞言，猛地抬起腦袋，“畜生！”

“啊？”江瀾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說我？”

“畜生！”

江瀾笑了。

“我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但要論畜生二字，我可不如你。殺你全家才八九個人，比不得小安村那一百零六戶。”

趙貴生咬著牙。

“你要問什麼？”

“啊？我沒說要問啊，我不是說了嗎，殺你全家。”江瀾咧著嘴，“有罵我畜生這功夫，多求求你的青燈娘娘吧，指不定還真能給你解難渡厄呢？”

“別！別殺我家人！我說，我什麼都說！”

趙貴生這會兒也沒有剛才的狠厲勁了，頗有些卑微的哀求道。

他是真害怕了。

看江瀾那樣子，可不像是單純的嚇唬他，而是真能做出那種事。

“嘖......於誌，先別去了。”

江瀾叫住於誌，隨即看著男人道：“說說吧，屍體怎麼回事兒。”

“什麼屍體？”

“於誌。”江瀾一抬眼皮。

“我說！我說！”趙貴生連忙道：“屍體是祭祀後，被山君取走了！”

江瀾一怔。

“虎妖？”

能被叫做山君的，恐怕也隻有修成氣候的老虎了。

趙貴生沉默一陣，似乎不想再說。

但想到全家人的小命，他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道：

“是，山君是頭虎妖，祭祀結束後，人牲就被他取走了。”

“在哪兒？”

“城南九十裏，黑風山。”

江瀾撇了眼於誌，又眼神陰沉看向男人。

“好好想想，然後重新再說一遍。”

語氣當中，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趙貴生聲音很快響起。

“是黑風山沒錯！”

“境界？”

“練骨…幾重不知道。”

江瀾站起身，對於誌道：

“走了。”

......

剛走出刑房，江瀾麵前，半透明麵板出現。

【鎮壓練皮七重妖魔，得壽七年。】

【剩餘壽元：十三年。】

江瀾一陣驚喜，但隨即又愣住。

那趙貴生，不是人嗎？怎麼給他加了壽命？

難不成他是妖魔變得？

他下意識搖搖頭。

不可能。

妖魔就是妖魔，外表肯定會有妖魔的特征。

真能完全變化成人形的，那實力少說也得達到傳說中的褪凡之境了。

那種境界的妖魔，別說被鎮魔司抓住，要是真出現了，大炎王朝覆滅都在頃刻之間。

所以說，那趙貴生必然是人類。

想來想去，也就隻剩下最後一種可能。

係統認為趙貴生是妖魔。

這倒也解釋的通，正常人可幹不出來他做的那些事。

“我說頭兒，高啊！”

於誌聲音在江瀾耳畔響起。

“啊？”眼前麵板消失，“哪兒高了。”

“哈哈，你剛才說弄他全家的時候，像真事兒似的，連我都給嚇唬住了。”

於誌道：

“要我說這小子也是不經嚇唬，兩句話就都招了。”

“假如你想讓一個人開窗，他可能會不同意。但你要是先說把他家屋頂拆了，他就會同意你開窗了。”

於誌滿臉崇拜。

“頭兒，你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