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六年紀念日,妻子的初戀闖進家裏,指控我猥褻他年僅七歲的表妹。
他清楚的講述了我的犯罪過程。
我如何把表妹騙出家門,帶到老街的胡同裏,在塗滿了紅漆的牆下施暴。
我極力解釋,妻子卻不聽當即讓保鏢打斷了我的右手。
“淼淼連胡同裏牆的顏色都說出來了!你還想狡辯說人家撒謊?”
“隻因為嫉妒我和李卓的關係好!就對他七歲的表妹下手,林川,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她派人把我被送去緬北。把我被關入黑窯三年,受盡屈辱折磨。
直到表妹十歲生日,她才想起我,要把我接回‘案發現場’和初戀的表妹磕頭認錯,祈求初戀一家的原諒。
可到了目的地,當地居民卻困惑的看著她。
“你瞎說什麼呢女娃。”
“這街建立三百年,壓根沒有胡同,那裏來的紅牆?”
1.
得知我可以離開黑窯回國時我正在刷馬桶。
幾個黑工圍坐在床邊打牌,聽見管事說有人接我的消息一陣嬉笑,走到我的身邊拍我的臉。
“林川啊熬了三年終於出頭了?是不是感覺特別激動?”
我沒反應,依舊蹲在馬桶旁用力搓著刷子。
其中一人猛的一腳踢在我的胸口將我踢飛,踩著我的左手腳底用力,踩出了血。
“大哥跟你說話呢,耳聾了是吧強奸犯!”
我吃痛哆嗦,但依然沒反應用右手去撿刷子。
幾人頓感無趣,一人一口吐著唾沫坐回床邊。
我則繼續爬回去刷馬桶。
等到晚上熄燈休息才敢小心翼翼的躲在地上處理傷口,不敢發出聲響。
在黑窯三年。
我摸清了這些人的想法與手段。
被他們羞辱折磨,隻有默默承受才是唯一能避免被他們繼續被施暴的手段。
管事的人不會管,更不會有人可憐我。
隻因我在被帶進黑窯的第一天,就被當成了侵犯一個七歲小女孩的強奸犯。
被安排強度最高的工作每天探索最危險的礦道,回去後要收拾床被洗衣服擦馬桶,稍不順心就被毒打。
所有針對我的羞辱傷害管理都不理會,他們覺得黑工是壓榨的勞動力,人渣則是該羞辱折磨的出氣筒。
可我根本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那是李卓的謊言!
我無數次辯解自己是被冤枉的,換來了卻是他們更加猛烈的折磨。
“你可是被大老板親自送到這的,說你冤枉?誰信啊。”
三年,一千兩百二十七天的折磨。
讓我的身體麻木不堪,但每晚還是會想起妻子,和李卓得意的臉。
我沒有對李卓的表妹做任何事。
可相處六年的感情卻敵不過李卓的片麵之詞。
“林哥,我知道你嫉妒我和阿妍關係好。”
“但你有什麼事不能衝著我來?!淼淼她還隻是個孩子......”
李卓哽咽的那一刻,妻子柳妍便讓保鏢打斷我的右手,把我送來黑窯懲罰。
六年的夫妻感情。
我仍對妻子有著期盼,希望馳騁商業的柳氏總裁能戳穿李卓的謊言帶我回去。
直到我在管事嘴裏聽到消息。
我委托送去妻子所有證明清白的信,被她當場撕毀。
以及半個月前,柳家董事長柳妍與李家公子舉辦了一場轟動世界的世紀婚禮。
我才明白。
我銘記在心的感情隻是我的一廂情願。
柳妍隻會為了她初戀心疼,為初戀義憤填膺!
要我這個丈夫丟在黑窯和她的初戀舉辦婚禮。
2.
次日,我穿著唯一完整的衣服被管事踹出礦洞大門。
重見天日,我有著一種不真實感。
一輛越野跑疾馳而過卷起沙土,妻子柳妍從駕駛室上走了下來。
她單手叉腰點燃一根女士香煙,她的外表和三年前一樣美麗,隻是厭惡的神情讓我感到陌生。
我沒想到她會親自接我,愣了許久。
“待了三年還沒學會規矩?要我請你上車?”
我慌忙去拉車門卻又被她喊住。
她用車鑰匙打開了後車廂。
“滾到裏麵坐,別弄臟了我新買的車。”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柳妍現在的樣子和我記憶中體貼溫婉的形象完全不同。
她這三年仍把我當成侮辱了李卓表妹的畜生,心懷厭惡。
也不止三年,自從五年前她的初戀李卓回國後,她便對我冷漠疏遠。
所有好東西總是第一時間送給她的白月光,一起出去玩的時候會讓李卓坐副駕。
她以前會跟我解釋她們分手隻是比較好的朋友。
而現在,我看著她無名指上戴著陌生的鑽戒。
她不再解釋,也不準我坐在車裏。
我木訥的點頭撐起受傷的手向後車廂爬。
柳妍又吼道。
“沒吃飽飯是不是!快點上去!”
我的身子一僵,條件反射般大喊:“是!”
柳妍冷笑。
“李卓說的果然沒錯啊,隻把你放在這種地方好好教育幾年就能聽話。”
“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不像那一喊就答應的狗?”
我聽得出柳妍是在嘲諷,我卻身子發抖的喊著。
“是!”
她的笑容緩慢凝固。
“說你賤你還真應啊林川,這麼喜歡當狗要不別出來了?我再把你送進去?”
我身體發抖不敢回應。
我不是喜歡當狗。
是必須當狗,必須用最卑微的態度才能在無盡的折磨中保住自己的命。
我爬上後車廂蜷縮在角落,低聲朝妻子說對不起。
她看著我畏畏縮縮的模樣,眼底有一絲動容。
但下一刻,她便抄起一旁的鐵罐砸向我。
“少在哪兒給我裝可憐了林川!”
“如果不是因為你那可笑的嫉妒心,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她猛地砸下了車門。
狹小的空間頓時陷入黑暗,像是把我從黑窯換到另一個黑窯。
3.
回國後柳妍並沒有帶著我回家而是把我安置在了一所酒店。
她跟我說清楚了接我回國的原因。
明天是李卓表妹的生日,她要求我帶著禮物去和淼淼道歉祈求他們一家人的原諒。
她點燃一根女士香煙,眼神滿是心疼。
“三年了,該幫那孩子走出陰影了。”
她將我接回來的目的是為了李淼淼。
我回想起三年前與小女孩的見麵。
李卓借口工作繁忙強行把她丟到我的身邊。
我討厭李卓這個綠茶男,但孩子是無辜的,我怎麼都不會拿孩子撒氣好好帶了她一天。
可我怎麼都沒想到前一天還乖巧可愛的孩子,次日便躲在她表哥身後哭泣,編造謊言把我害去了緬北。
陰影,她能有什麼陰影!
我握緊拳頭和柳妍解釋。
我沒有傷害任何人!
妻子猛地轉身一巴掌將我打翻在地。
“又開始了是吧,林川?”
“還想說淼淼七歲小孩在騙人?她連你施暴的時間,那個巷子口的顏色都說的清清楚楚!你還想狡辯?”
她眼中的憤怒燃燒的更汪。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我麵前裝無辜是為了讓我心疼!現在的你隻會讓我惡心!”
“明天十點必須到場,不然我馬上把你送回緬北!三年時間不夠你反思的話,那就五年,十年!”
她撂完狠話就走,黑窯被折磨痛苦席卷全身,我癱坐在地上緩了好久才起身。
我看著空落落的屋子,心口刺痛。
我與柳妍相愛六年,她卻不相信我說的任何話。
我回憶起與妻子相識相戀的點點滴滴。
共同在月光下的誓言,此刻都隻像可悲的笑話。
我最後踉蹌走向了包間的電腦前。
我在網上谘詢律師。
“我想擬一份離婚合同。”
......
我與妻子柳妍的相識有些奇特。
柳家千金體驗職場,上班一個月就鬧了麻煩。
給領導拿去談合同的資料出現了重大失誤,丟單。
努力了半年的心血荒廢,部門幾乎所有人都對這個新來的小姑娘不爽。
可我知道資料出錯的部分根本不是她的錯,是她的組長看過後臨時改的,事後把責任全部推到了實習生的頭上。
我看著這個開朗大方的小姑娘變得鬱鬱寡歡,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初入職場也被汙蔑遭遇不公的待遇,心中動容想要幫她。
我便加幾個星期的班將那份資料精修,私下在和客戶聯係上了後,再把事情真相上報給上級。
丟掉的訂單回來是上級大喜,給部門加了工資也給小姑娘平複名聲。
我自覺得事情做的隱晦,可柳妍第二天就找到了我。
“是你幫的我吧,林組長。”
我吹著口哨:“不知道。”
柳妍眨了眨眼也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我的桌子上多了份早餐。
我問柳妍是不是她送的。
她也噘著嘴吹口哨:“我也不知道。”
之後我便和柳妍接觸更多,關係變得越來越好。我逐漸對這個女孩心生好感,她陽光善良對生活的充滿希望。
直到一天柳妍突然在辦公室指控部門經理想要潛規則她。
整個部門的人震驚,但都不信。
他們清楚經理的性格,老實憨厚,家裏有一位美麗的妻子,不可能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實習生出手。
——柳妍是在誣告。
她又陷入了輿論風波,被整個辦公室孤立。
這次我還是站在了她身邊,我告訴她。
“大家心裏都明白,大家隻怕經理的總監父親。”
在職場,站錯隊的下場便是一個月後我便也被誣告。
我心裏卻沒有任何不悅,和柳妍相處這麼長時間已經讓我找回了初心。
可是當我去到員工大會會場準備接受批評辭退時,我卻看見柳妍坐在了老板的辦公椅上。
柳氏千金體驗生活事情這才公開,當著所有人的麵將經理總監開除,整治職場。
下班後她又找上我,拿著一捧鮮花主動告白。
“林川,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我恍惚的看著她。
“你不是說過你爺爺奶奶和我一樣都隻是農民嗎?”
“是啊,我爺爺奶奶是農民但我爸是做生意的啊。”
她笑盈盈的看著我。
“好啦,我以後不會騙你了。”
她拉著我的手主動在月光下起誓。
“以後我們就是情侶,無論何時何地發生了什麼事,都要相信彼此。”
“好不好?”
4.
次日大早,我便拿著離婚協議回‘家’。
可在別墅門口,人臉指紋都打不開門鎖。
失敗的次數多了引來保安,房門才從裏麵打開。
李卓略有驚訝的看著我,朝著保安喊道。
“沒事的,是客人!”
離婚協議都沒簽,我怎麼還成了客人了?
柳妍聞聲也走了出來穿著和李卓同款睡衣,眼神有些慌亂。
“林川,你怎麼來這麼早?”
“我想早點把事情做完。”
我聲音有些發抖,側過身進門,走進客廳發現屋子裏的裝修已經完全變了樣。
當初和柳妍一起設計現代風格變成了奶油風,我喜歡的壁畫全換成了卡通。
雖然早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可看見茶幾上擺放著柳妍和李卓的婚紗照時,心中仍舊刺疼。
黑窯的管事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背著我舉辦了一場婚禮。
我頭腦發暈,隻想趕緊簽了離婚協議離開這個曾經帶給我無數歡樂,現在卻比黑窯更可怕的地方。
李卓突然跑來攔我。
“川哥,你千萬別生氣啊,我隻是因為妍妍這個兩天身體不舒服過來照顧一下。”
“有事咱們向到外麵說好嗎?拜托你了,現在家裏有些不方便。”
他語氣懇求,臉上卻滿是戲謔,像是在說。
‘在黑窯裏的三年,爽不爽啊——’
隻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男人的得意激起了我心中掩藏三年的怒火。
我正想反擊,一個女孩從樓上走了下來。
“嫂子,家裏來客人了嗎?”
看見身穿公主裙的女孩我才明白柳妍不讓我回家的原因。
是擔心我這個‘犯人’讓‘受害者’應激。
李淼淼走下來的時候表情還很平靜,但一側的李卓拚命使眼色,後者急忙大喊。
“不,不要!哥哥,救我!”
李卓立刻跑去抱住她:“沒事沒事,哥哥在的!”
柳妍也過來安慰李淼淼,憤怒的瞪著我。
“我不是告訴你時間是十點嗎!你怎麼提前了?又把淼淼嚇壞該咋辦!”
“你現在立刻給我道歉!然後滾出去!”
我心中的憤怒終於擠壓不住。
明明是李卓聯合著他的表妹誣陷我把我害進了黑窯,讓我受盡恥辱受盡折磨,我憑什麼向他們道歉!
“不可能!”
“你說什麼?”
“我本身就是被他們誣陷的,憑什麼要我道歉!”
李卓立刻藏著手掐李淼淼背後的肉,將小姑娘的眼淚掐出。
“不要啊,林川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一定讓李卓哥不和你搶姐姐了,求求你不要。”
李卓悲痛的喊道。
“川哥,算我求求你了好嗎,你如果生氣不高興的話你打我啊!你不要這樣對淼淼啊。”
柳妍咬牙切齒。
“林川!我昨天已經警告過你再給我裝模裝樣我就馬上把你送回緬北!現在馬上和淼淼道歉!”
“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我絕對不會和他們道歉!”
我死死的盯著柳妍。
“柳妍,不算這三年我們都已經結婚六年了!六年,你就真的對我沒有一丁點的信任,覺得我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嗎!”
柳妍大聲吼道。
“你嫉妒我和李卓關係好,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我的眼神一滯,對她的最後一次期望徹底磨滅,顫抖的從口袋拿出了離婚協議。
“我們離婚吧柳妍。”
李卓一怔狂喜,繼續暗示自己妹妹哭厲害些。
柳妍的憤怒已經快要溢出。
“離婚?你今天過來的目的是離婚?你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我都還沒說離婚,你竟然敢和我提?”
她當即喊來四個保鏢,指示著他們一擁而上,像當初那般將我壓倒在了地上。
“林川,把你關三年還真是翅膀關硬了是吧!敢用離婚威脅我?”
“就算離婚你也得向淼淼道歉!”
我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你休想!我死也不可能給這兩個畜生道歉!”
柳妍憤怒的朝著我連扇巴掌。
“你夠了林川!我現在才發現你早已經和我記憶裏那個善良的男人完全不一樣了。”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走!再把這個混蛋給我送緬北!讓他這輩子也別出來了。”
李卓一個男人哭哭啼啼,又為自己妹妹心疼,又想要勸柳妍冷靜。
可眼中卻滿是笑意。
“林川哥哥,你要不就道個歉吧,我去勸勸我妹妹。”
我憤怒的朝著李卓唾罵,柳妍又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把我關進了後車廂。
車輛疾馳在通往機場的馬路,通向黑窯的道路。
經過一個路口,柳妍想是到什麼的又命令司機掉頭。
車輛飛速駛去了一條老街。
她攥緊了那張離婚協議眼中有淚花,快要把牙齒咬碎。
“最後一次!”
“林川!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今天淼淼生日,你現在去那條巷子跪著道歉隻要能得到她的原諒我就送你回去,隻要她能原諒你!”
我被壓著角落,胸口疼的說不出話。
柳妍便下車,在街旁找到一個老婦人拿出幾百塊錢讓她幫忙找當年的案發現場,並給李淼淼打去了視頻電話。
可老婦人卻沒有接過柳妍的錢。
她疑惑的說道。
“你說什麼呢女娃。”
“什麼紅牆,這祥和街建立三百年,根本沒有胡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