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出差三個月,為公司拿下了一筆大訂單。
我去機場接他,卻見到他攬著女上司,笑得一臉滿足。
而女上司隆起的腹部昭示著一切,他出軌了。
出軌的人是他,我卻成了眾矢之的。
我知道,我和他六年的婚姻走到頭了。
1.
得知丈夫祁知禮今日出差歸來,我昨天特意給他買了塊百達斐麗慶祝。
這次,祁知禮為公司爭取到了一個極為盈利的項目,連帶著幾位重要高層也一同在機場等候他的歸來。
我站了許久,穿著高跟鞋讓我的雙腿些發酸,才看到穿著黑色風衣的熟悉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
我興奮地揮手,大聲呼喚他的名字。
但當我們的目光交彙時,我的笑容卻凝固了。
他身後的周念瑜小意溫柔地挽上了他的胳膊,視線往下,周念瑜的小腹早已微微隆起。
出差半年,周念瑜卻已經顯懷,不用說都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祁知禮的。
站在我身旁的公司高管們瞬間安靜下來,紛紛投來複雜的目光。
我愣在原地,半晌才開口:“老公,你們......”
話還沒說完,周念瑜在祁知禮的身邊撒起嬌來:“我有些難受。”
祁知禮一把摟住她,一臉擔心:“還犯惡心是嗎?我包裏有酸梅,我給你拿。”
「犯惡心」和「酸梅」這兩個詞像重錘一樣擊打著我的心。
我震驚地看向祁知禮和周念瑜,試圖尋找答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祁知禮沒說話,眼睛也不敢看我,反倒是一旁的周念瑜開了口:
“溫黛綺,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很是不舒服,祁知禮得送我回去休息......”
她這話,倒像是她才是祁知禮的正牌妻子。
祁知禮和她一起出差不過半年,她卻懷孕四個月。
周念瑜的話,無疑是在向所有人宣告,我的丈夫有了外遇,並且即將成為別人孩子的父親。
這一刻,我如墜冰窖。
緊接著,耳邊再次響起周念瑜歡快的語調:“站著幹嘛,快來給祁副總道個喜!這次項目的收益,頂得上咱們公司半年的努力呢!”
其他高管紛紛圍攏過去,我不慎被人群擠了一下。
祁知禮被眾人簇擁著接受祝賀,而我手中的袋子不慎滑落,那塊手表就這麼被摔了出來。
然後被人踩得粉碎。
這時,有人提議:“咱們今晚給祁副總來個歡迎晚宴吧!”
但祁知禮婉拒了。
“謝謝大家好意,不過我長途跋涉,真的累了。還有......念瑜肚子裏的寶寶也需要休息。我們就先撤了。”
這話一出,我心中燃起一絲期待。
原來,他還記得,今天是我們的結婚六周年。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卻像冷水澆頭。
他走到我麵前,稍作停頓:“黛綺,你先回吧,等我緩過來,我們再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事。”
說完,他便轉身摟著周念瑜上了那輛勞斯萊斯,沒有再多看我一眼。
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隱隱作痛。
2.
我愣愣地盯著地上已經碎了表盤的百達斐麗,心裏反複咀嚼著「祁副總」這三個字。
祁知禮,他又晉升了。
從進公司的那天起,他的職場之路就像開了掛,祁組長、祁主管、祁總監,一路高歌猛進,直到現在的副總位置。
而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特別是現在,他又要當爸爸......
記得一年前,當我發現自己懷孕時,祁知禮情緒異常激動。
他將B超單揉作一團,然後扔進垃圾桶裏:“溫黛綺,你是不是故意沒吃避孕藥?”
“你別妄想用孩子束縛我!”
和祁知禮結婚的時候,他就一直跟我說過,他覺得我們工作都還不穩定,沒有精力去養孩子。
再加上他不喜歡戴套,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我吃避孕藥。
隻是那一次忘記吃而已,這孩子的到來,或許真的是命運的安排吧。
再加上那時我媽重病在床,老人家最大的心願就是在離世前能看到外孫子。
我懇求祁知禮留下這個孩子,但他還是騙我吃下了避孕藥,流掉了這個孩子。
我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星期,不知道該怎麼跟我媽開口。
可後來,我媽還是知道了,她悲痛欲絕,說我遇人不淑,當天晚上含淚離世。
那時候我滿心滿眼都是祁知禮,盡管母親的離世讓我心痛不已,可那時候我也覺得我媽對他有些偏見。
這件事對我造成了巨大的衝擊,我陷入了長時間的消沉之中。
可能祁知禮心裏也有些許的不安或歉意吧。
那天,他竟然主動找我,解釋說她因為工作繁重和晉升的壓力,覺得孩子的到來不是最佳時機。
“黛綺,再等一兩年,我們還有機會再有孩子的。”
結婚六年間,他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而我則甘願分出一部分精力讓家裏井井有條,好讓他無後顧之憂。
家裏的每個角落,從裝修到布置,都凝聚了我的心血。
就連房屋的裝修風格,都是祁知禮喜歡的簡約冷淡風。
他喜歡聽音樂,我就找人花重金買了一套高規格的音響設備。
他不愛吃外賣,我就照著短視頻學習烹飪。
無論是紀念日、情人節還是他的生日甚至是結婚紀念日,我總是精心準備,希望能給他驚喜。
但換來的,總是他冷漠甚至厭倦的眼神。
“溫黛綺,我不喜歡過這些有的沒的節日和紀念日,你不用費心。”
他說自己不習慣在朋友圈分享私生活。
確實,他的朋友圈裏,從未有過我的身影。
然而今晚,我無意間看到他發了一條朋友圈。
「和你相遇相知的第十年,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
照片中,是交握在一起的兩隻手,還有浪漫的燭光晚餐。
另一隻手上那隻熟悉的Tiffany&Co.的Lock係列的情侶手鐲,刺痛了我的眼。
我曾在祁知禮的口袋裏見過這隻手鐲的購物小票。
誤以為它是他為我們六周年結婚紀念日準備的禮物。
現在看來,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那一刻,心口仿佛被無形之手緊攥,憋悶得我幾乎窒息。
原來,祁知禮並非不喜歡在朋友圈分享他的私生活,隻是不想讓我出現在他的朋友圈而已。
3.
我坐在客廳裏,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則朋友圈上。
直到眼睛開始發澀,鼻子也莫名地泛酸,視線也逐漸模糊。
或許,從始至終,周念瑜才是祁知禮心中那份獨一無二的偏愛。
祁知禮和周念瑜,他們的故事始於兩小無猜。
他曾以三本沉甸甸的日記本,記錄下對周念瑜深深的傾慕。
然而,命運弄人,祁知禮家道中落,父親因公司破產絕望自殺,這一切讓周家拆散了他和周念瑜。
二十歲那年,祁知禮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學業,踏入了社會的大染缸。
祁知禮做過很多工作,洗碗工、送外賣。
為了盡快還債,祁知禮被人誆騙去了會所,憑借著一張臉和頂好的身材成了男模。
他成了最紅的。
當然,隨之而來也招來了很多嫉妒。
那種地方,全靠業績說話,會所靠著祁知禮賺了不少錢,百分之七八十的業績,都歸祁知禮。
不少人想毀了他。
那天,我恰好因為加班修改設計稿路過那條小巷子,遇見了倒在路邊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祁知禮。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無一不透露著,祁知禮剛才被人毆打了。
秉承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想法,我送他去了醫院。
替他交了費,醫院聯係不到他的家屬,我就在旁邊守了他一晚。
那晚他發起了高燒,囈語著叫著「爸爸媽媽」,我看見他眼角滑落的淚。
也許我對祁知禮是見色起意,但那一刻,我承認,他的脆弱讓我有些心疼他。
清醒之後的祁知禮對我說了謝謝,我給他留下了聯係方式,然後離開了。
從那天後,我和祁知禮漸漸熟絡起來,他跟我說了他的遭遇、他的夢想和他的遺憾。
那天我坐在祁知禮的對麵,麵前的咖啡杯冒起熱氣,我見到他眼角落下的一滴淚,我承認,我很心疼他。
第二天,酒意消散後,祁知禮突然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他。
多年後的某一天,我才恍然大悟,那天竟然是周念瑜的婚禮。
我曾天真地以為,與祁知禮的重遇至相守,皆是命運巧妙的安排。
殊不知,這一切不過是他和周念瑜賭氣時的退路。
那一夜,我輾轉反側,滿心都是祁知禮的影子。
第二天一早,我帶著兩個因失眠和痛哭而腫脹的眼眶,強撐著去了公司。
整整一夜,我都在試圖理清思緒,卻始終不得要領。
於是我決定,一早便去找祁知禮問個明白,在他心裏,我到底是他的妻子,還是他的備胎。
然而,當我走向總監辦公室時,卻被祁知禮的秘書許星言攔在了門外。
她一臉戲謔:“溫組長,祁總和總經理正在裏麵開會,您不方便進去。”
那笑容裏夾雜著幾分輕蔑。
我心中一緊,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手指微微顫抖。
我竭力克製著內心的波動,向她詢問:“祁總今天什麼時候方便見我?”
許星言撩了撩頭發,抱著手臂攔在門前,語氣輕蔑:“這可說不準了,祁總今天行程排滿了,恐怕沒空見你。”
她話鋒一轉,帶著幾分挑釁:
“溫組長,我勸你啊,還是別去找事了。”
“祁總和周總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呀,還是別再他們麵前礙眼了。”
“識相的,還是收拾東西滾蛋。”
“你啊,沒情趣,又不懂得打扮自己,和祁總結婚六年,都懷不上一個孩子,也難怪你拴不住老公了。”
言罷,周圍竟傳來一陣哄笑聲。
這話任誰聽了,也難以保持冷靜。
怒火中燒之下,我衝動地給了許星言一個耳光。
“你要是不會說話,我不介意好好教你。”
4.
我這一巴掌用了些力氣,許星言腳下踉蹌了兩步摔倒在地上。
她想抓辦公桌的桌沿卻沒抓到,卻帶倒了一對東西,稀裏嘩啦響成一片。
沒一會兒,祁知禮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他臉色陰沉地走了出來。
襯衫領子上還殘留著口紅印。
他皺著眉頭問許星言:“怎麼回事?現在是上班時間!”
許星言一聽,眼眶立馬就紅了,捂著臉委屈地說:
“祁總,我本來想讓溫組長在外麵等一下,等您和周總談完再進去。”
“但沒想到,她卻突然給了我一耳光,還把我推在地上。”
這時,周念瑜才不緊不慢地走出辦公室,祁知禮眼神裏帶著責備地看了我一眼。
我見到她,臉色不由自主就沉了下來。
我見到周念瑜脖子上的那草莓印,心裏一陣又一陣地刺痛。
果然,祁知禮和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白日宣淫。
“我不是說過,會議期間禁止打擾嗎!”
祁知禮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
許星言見狀,像是找到了依靠,竟然當著大家的麵哭了起來,說是自己無能,攔不住我。
周念瑜在一旁冷眼看著我,嘲諷道:“一個小小的組長,架子倒不小嘛。”
我懶得再聽他們囉嗦,直接看向祁知禮:
“你昨天跟我說好的,我們談談。”
看著祁知禮依然滿臉的不耐煩,我頓感自己此刻的狼狽不堪,尊嚴似乎被踐踏得一文不值。
“六年的婚姻,即便走到盡頭,我也希望能體麵地結束。”
周念瑜聞言,怒氣衝衝地想要指責我,卻被祁知禮攔下。
“念瑜,算了。我和她談談,省得她日後繼續糾纏。”
我們到了樓下的咖啡廳,祁知禮開門見山地說:“念瑜肚子裏的孩子快出生了,我希望他能名正言順地來到這個世界。”
“我們離婚吧。”
我攪拌咖啡的手停了下來,雖然心裏早有預感。
但親耳聽到這句話時,眼眶還是不爭氣地紅了。
祁知禮以為我有所猶豫,從口袋裏抽出一張卡遞給我。
“這裏有三百萬,作為給你的補償。”
我抬頭,靜靜地望著那張卡,突然笑了。
六年深情,竟隻值這三百萬。
是說我太廉價,還是這份情太過輕易?
我輕輕將卡推回給他:“我不需要。”
祁知禮驚訝地挑眉:“溫黛綺,你月薪才六千,這三百萬夠你工作多少年?”
“你確定不要?”
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他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看來,念瑜說得對,你不是不想要,而是想要更多!”
他有些不耐煩地用手指敲擊著桌麵:“說吧,你還想要多少?”
我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一個問題:“祁知禮,你覺得你跟我離婚後,周念瑜會嫁給你嗎?”
祁知禮臉色微變,但隨即堅定地說:“當然,她和她的丈夫本來就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她答應過我會離婚。”
“更何況她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她說過,她會說服她爸媽的。”
看著他滿臉憧憬未來的幸福模樣,我閉上眼睛,聲音顫抖。
“好,我答應你。”
5.
回到公司後,我不經意間聽到了組員們壓低聲音的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周總肚子裏的孩子是祁總的!”
“真的假的,真沒看出來,溫組長平時看著雷厲風行的主,沒想到管不住自己老公。”
“有錢人玩得可真花,他倆夫妻該不會是想用孩子......”
我徑直走到他們麵前,他們立刻噤了聲。
回想起平日裏我對他們的關照,實在想不到他們竟會如此背後議論我。
“繼續說啊,怎麼停了?”我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
大家紛紛低頭,氣氛頓時凝固。
“這個月業績不達標,績效就別想了!”
這時,角落裏傳來小聲嘀咕:“得罪了周總,你這組長位置還能坐多久?”
我走到那人麵前,直視她的眼睛:“隻要我願意,留在這公司的日子比你們任何人都長。”
她臉色一白,連忙道歉:“溫組長,我錯了,別開除我......”
晚上的慶功宴,全公司齊聚一堂。
我坐在人群中,望著在舞台上意氣風發的祁知禮,心中五味雜陳。
當初,我放棄在學姐公司的穩定工作,加入這家公司,完全是為了支持他。
這些年,我們並肩作戰,我靠著我的設計為他贏得了無數訂單,也讓他在公司裏站穩了腳跟。
我曾以為,我的默默付出終會被他看見,卻沒想到換來的是這樣的結局。
祁知禮肯定早就忘了,很早之前我們就曾有過交集。
那時,我被高年級的學長纏上,這讓傾慕他的女生對我厭惡不已。
我被她們堵在了學校後門,她們撕扯我的衣服,澆我冷水。
是祁知禮出現,幫我解了圍,他把自己還帶著洗衣粉味道的校服外套脫下來給我:
“穿上。”
“下次她們再欺負你,你就打回去,不行就去找老師。”
他的這句話,我一直銘記在心。
而他當初的那件校服,也一直被我好好收了起來。
今晚,我本想作為旁觀者,見證他的榮耀時刻,卻意外在洗手間外聽到了周念瑜的惡言惡語。
“我就說嘛,祁知禮那個蠢貨怎麼可能忘得了我,我隻是騙他我一直愛他,他就屁顛屁顛地給我當起了狗。”
“要不是我老公精子質量太差,我也不會找上他。”
“他以前做過會所的男模,這種男人,要什麼沒什麼,空有一副皮囊,我嫁給他幹什麼?讓他當周家的贅婿?但他能給周家帶來什麼啊!”
我憤怒至極,走到周念瑜麵前,給了她一個耳光:
“周念瑜!你明知道祁知禮愛你愛了那麼多年!他心裏隻有你一個,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周念瑜捂著臉,見到我,突然嗤笑起來:“溫黛綺,你老公都出軌了,你還上趕著幫他說話,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
周念瑜的閨蜜見她受了欺負,紛紛圍上來要替她出氣。
我被她們抓著頭發按在洗手池裏,動彈不得。
祁知禮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你們在幹什麼?”
我來狼狽地從洗手池裏抬起頭來,周念瑜走到祁知禮身邊挽起他的胳膊。
我原本想開口告訴他,周念瑜是騙他的,可他見到周念瑜臉上的巴掌印,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冰冷。
“夠了!溫黛綺,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惡毒!”
“念瑜肚子裏還有孩子,你竟然對一個孕婦下手!虧我早上還對你有愧疚,看來是我腦子有病!”
我狼狽地看著他和周念瑜依偎著離開的背影,深吸一口氣。
祁知禮,這一次,是我先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