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見到太子爺不到二十四小時,他殺了養了五年的愛犬加納利。
太子爺江聿風是京圈裏風雲人物,為人乖張,手段毒辣。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江聿風有兩大癖好:狗和女人。
江聿風養過很多種類的狗,凶殘好鬥是它們唯一的共性。
他用活物訓練這些狗,活雞活兔自然不說,江聿風還常常用人肉去訓練它們。
反正他有的是錢,麵對巨額金錢誘惑時,不少人選擇了鋌而走險,用自己的血肉之身喂養了江聿風的狗。
活下來的人拿到了一輩子也掙不到的錢,死去的人的家屬也得到了足夠的賠償。
而吸引江聿風的女人隻有一種:長腿美人。
雖然他自己是個十足的矮子,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腿控男人。
江聿風對女人腿的癡迷到了著魔的程度,傳聞他會親自將每一位長腿美人都畫下來,家裏美女圖上成百上千條腿無一雷同。
姐姐是一個例外。
身高一米六的她沒有一雙修長筆直的雙腿。
唯一出彩的是她有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這讓她在臉模界小有名氣。
姐姐做臉模掙來微薄的薪水支付我昂貴的醫藥費,卻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
我被趕出了精神病院後,才得知姐姐好久沒有給醫院打錢了。
她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在我的世界裏。
我打開了她的博客,嘗試了好幾次,終於在輸入我的生日後進入了她的秘密空間。
我看見了姐姐隱藏起來的日記。
在日記裏,我知道了加納利,它凶殘地舔舐著姐姐糜爛的雙腿,那是姐姐最後一段日子。
我並不能感受到什麼是痛苦,但如果有的話,我想就是姐姐寫下的文字。
那一刻,我覺得眼睛裏似乎有些什麼東西想要湧出來。
現在這隻加納利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眼睛還睜著。
江聿風親手殺了它,一顆子彈穿過它的頭顱,它甚至還來不及哀嚎一聲就倒下了。
我拖著血淋淋的小腿走到加納利旁邊,用手合上了它的眼睛。
江聿風叫來了醫生護士,告訴他們一定要讓我的腿恢複如初,如果稍有閃失,就讓他們的下場和狗一樣。
盡管醫生護士們的動作嫻熟,但我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到了恐懼。
我知道江聿風說得出,也一定做得到。
當初他就是這麼對我姐姐的。
迷戀上姐姐臉蛋的江聿風將她囚禁在別墅裏,日日夜夜折磨她、羞辱她。
姐姐忍辱負重,幾次三番想要一死了之,卻舍不下我這個唯一的親人。
姐姐知道我從小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孩子,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早就被大家當做惡魔一般燒死了。
三歲那年,我掐死了鄰居家的黃鸝鳥。
五歲那年,撿來的貓被我剪得四分五裂。
姐姐抱著渾身是血的我哭得撕心裂肺,醫生告訴她我的基因出了一點問題。
體會不到正常人應有的情感,血液裏流淌的全是暴力。
我討厭醫生的說法,明明黃鸝鳥吵得要命,野貓偷吃了我的食物,怎麼會都成了我的問題。
我緊緊盯著醫生的臉,還沒來得及想出方法對付他時,姐姐帶走了我。
姐姐給我建了一座城堡,那裏很好,一切都能如我的意。
城堡裏沒有其他人,除了那些白大褂,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學習著一切。
十多年後,我被趕出來了,才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麼城堡,那不過是精神病院中特意為我劃出的一片區域。
為了我的安寧,姐姐付出了所有。
望著眼前把姐姐從我生命裏奪走的江聿風,我模仿著書中那些嫵媚女子常有的模樣,眼裏噙著淚笑著說:
「阿風,不要生氣,我不疼。」
自從我搬進江聿風的別墅後,其他長腿美女便被他棄如敝履。
江聿風殺狗一事也在京圈傳得神神忽忽,我一夜成名。
很多人都想探查我的底細,卻一無所獲。
江聿風也查過我,可姐姐把我隱藏得很好,幾番周折無果後江聿風也放了心。
我的腿傷恢複得很快,完全沒有留下任何被咬的痕跡。
江聿風重謝了醫生,他不知道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我的特殊基因讓我有著異於常人的恢複能力。
別墅裏的仆人對我畢恭畢敬,看我的眼神裏帶有一絲畏懼。
他們親眼看著江聿風驅逐了他所有的愛犬,隻為了防止我再一次被咬傷。
而且江聿風也變得和他們熟悉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他臉上總帶著笑,和我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十分溫柔,不像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