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當天。
宋遲遲從國外趕回來了。
無數網友前去接機,麵對媒體采訪,她含淚表示。
「這次我回來就是要帶走阿行。」
「死後我想要和阿行合葬,他生前我們彼此錯過,我不想我們死後還是錯過。」
宋遲遲和江越的後援會成立,也將宋遲遲的更多信息扒了出來。
十年前她便是著名的遊戲職業女選手,代表國家前前後後參加過無數場大賽。
獎杯和獎金拿到手軟,和江越這個財閥總裁一起簡直是天作之合。
網上大把人表示嗑瘋了。
至於我這個妻子,反倒這時被拉出來做對比。
罵我鳩占鵲巢,牝雞司晨。
......
江馨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宋遲遲。
我在樓上遠遠看著,她們手挽手,十分親密,像極了一對母女。
不對,她們本就是母女!
江馨走近,在樓下和我眼神對望。
慌張的她急匆匆將手縮回,又刻意慢下步伐和宋遲遲拉開距離。
其實我想說大可不必這樣,畢竟宋遲遲是她生母。
隻是看見這一幕,還是有點失落。
當年江越將江馨領回家時,他工作忙,而江馨又身體孱弱,我不得不全職在家帶她。
醫生說她是在母胎裏麵營養就沒跟上,我費盡心思熬補藥。
偏巧有個藥方的草藥沒了,又長在懸崖上沒人敢去。
患有恐高症的我心急如焚,為了江馨,還是咬咬牙,套上安全繩親自爬上懸崖采摘。
懸崖濕滑,我隻好用力死死抓著崖邊,最後采到了草藥。
但人也不幸的摔了下去。
全身粉碎性骨折。
我幸運的被搶救回來,可數不勝數的鋼板鋼釘被埋在身體裏。
職業女選手在賽場上本就不討好。
因為傷,我再也無法重新站到備受矚目的場館,也失去了作為選手在遊戲中廝殺的資格。
江馨最先上樓找我,徑直來到我的麵前,沒有關懷,隻剩硬邦邦的一句。
「把爸的骨灰給媽媽吧!」
媽媽?
宋遲遲一回來我就成了無名氏。
昔日甜甜喊媽媽的小女孩早已不見,隻剩眼前這個陌生又冰冷的熟悉人。
聽這喊話的熟稔程度,我心中升起一陣懷疑。
「你在英國借宿的家庭,就是宋遲遲家是嗎?」
江馨支支吾吾,最後說:「是。」
我苦笑。
難怪當初她非要出國留學,還一定要去英國。
我怕她一個女孩子在外不安全,特地給她在英國買了一套房子。
可她不願去住。
說是要體驗生活,要學其他留學生一樣去借宿。
我尊重她便同意了。
難怪當初和江馨發信息打視頻,都愛答不理的樣子。
原來人家正和自己的親生母親培養感情。
倒是我這個“假母親”沒擺正好自己的位置。
江馨沒等我回應,極不耐的說:「媽媽和爸是真愛,就讓她帶走吧。」
「他們是真愛,那我呢?」
「我算什麼?」
麵對我的質問,江馨低下頭不知該怎麼回答。
宋遲遲估計一直跟在江馨後麵,突然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姐,求你行行好,就讓我帶走阿行吧!」
我冷靜反問:「你以什麼身份帶走他?」
「我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是陪伴他五十年的枕邊人,憑什麼你說你們是真愛就要帶走他?」
宋遲遲失了聲,衰敗的看向江馨,滿臉委屈,像被人惡言打擊到一般。
江馨見狀氣憤大喊:「就憑我爸他從沒愛過你,那些視頻,包括我這個養女,難道還不能證明嗎?」
我愣住,好似陷入了回憶。
是啊。
江越不愛我,所以我對他再如何付出,他也隻覺厭煩。
他告白宋遲遲的視頻,在我腦海裏像走馬燈一般浮現出來。
我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
癱軟在椅子上,呆呆說:「骨灰可以帶走,但......」
話還沒說完,宋遲遲連忙爬起身要和我握手感謝。
我縮回手,定定看著她說:「骨灰帶走,江馨要自動放棄繼承江氏相關的所有資產!」
宋遲遲震驚:「姐,你這有點太為難人,馨兒畢竟也是你的孩子。」
我閉上眼不理會。
既然愛沒有了,那我的辛苦血汗絕不能這樣白白流失。
江馨則氣炸了怒罵道。
「你憑什麼要把我爸留給我的東西拿走!」
「還有!我爸早就立了遺囑,江氏的一切都由我繼承,和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說完,江馨從包包裏掏出遺囑甩到我臉上。
宋遲遲緊緊拉著她:「馨兒,你不能這麼衝動。」
說罷,她又向我抱歉:「姐,真是對不住,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可她看向我的神情卻是一臉驕傲。
好似在說:“看吧,即使你是養母,她也還是站在生母這邊。”
家裏保姆劉姐再也看不下去,走上前說。
「小姐,這些年夫人是怎麼對你的,你心裏有數。」
「就是,再怎麼樣,你也不能甩東西到夫人臉上啊!」
劉姐的話沒喚醒江馨一絲愧疚,而是理直氣壯的回答。
「我說的哪裏有錯?」
「江家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爸留給我的!和她又什麼關係?」
我沒去理會那邊的嘈雜,將甩到地上的紙張一一撿起。
除列舉名下資產說明都是留給江馨的外,剩下還有一張是留給江馨的信。
他說:
“吾女江馨,我與你母親當年錯過十分遺憾,所幸你母親將你送至我身邊,解我相思之苦。
特給你取名馨字。
望我心依舊,也與你母親能心意相通。
家產盡數留你,也望你能在我走後,好生在你母親跟前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