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白月光身患絕症,臨死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跟她看更多的風景。
為此,老婆賣光我們的家產,帶著白月光環遊世界。
她逼著我沒日沒夜地跑出租給白月光賺醫藥費。
我發生車禍慘死,她靠在白月光的懷裏重溫舊夢,緬懷曾經的感情。
得知我的死訊,她帶著白月光砸了我的靈堂,信誓旦旦地嘲諷——
“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巧合的事?不就是不想掏錢嗎?用得著詐死?”
00
當車禍發生的時候,我還接到老婆徐思思發來的微信消息——
“宋意,我跟曹維在國外旅行的錢不夠了,你打點過來。”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盡快把曹維的手術費湊齊,等我們回國就給他辦住院!”
而我被困在被擠壓到變形的出租車內,全身肋骨多處斷裂,鮮血逐漸模糊了視線。
見我長久沒回應,徐思思頓時惱羞成怒起來:“怎麼不說話?回答!”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就算把咱家砸鍋賣鐵也得給他治病!”
“如果不是你,人家曹維會變得這麼慘嗎?這是你欠他的!”
我強忍著撕裂般的疼痛,艱難地伸出指尖碰到手機屏幕,給徐思思撥了個語音電話。
我發生車禍的地點在荒郊野外,如果讓徐思思報警並撥打急救電話的話,或許......
可下一刻,我的瞳孔卻瞬間頓住了。
因為在這生死一線,我好不容易撥出去的語音電話,被徐思思毫不猶豫地掛斷了。
她不耐煩地指責:“早跟你說了,曹維身體不好,十點前必須睡覺,別用語音打擾我們!”
這下,我連抬手去夠手機屏幕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徐思思那邊,還在喋喋不休地給我布置著任務:“等曹維住院以後,我需要在醫院裏照顧他,你想辦法給我們在醫院附近租套房子,方便我給他洗衣服做飯!”
“錢不夠的話,就暫時把你父母的房子賣了吧,他倆年紀這麼大了,隨便租套得了!”
“還有,曹維對滌綸材質的衣服過敏,你給他定製一套病號服,也花不了幾個錢......”
在她一連串的命令中,我逐漸失去了意識。
身體越來越輕,靈魂最終脫離出去,飄向遠處的天空。
當我再次回神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徐思思和曹維在國外的酒店中。
徐思思守在他的床邊,深情款款地撫摸著曹維的眉間,滿臉的濃情蜜意。
曹維醒來,將她抱在懷裏,擔憂地問:“宋意還沒把錢打來嗎?他該不會是想耍賴吧?”
徐思思閉上雙眼,貪婪地呼吸著白月光身上的味道——
“你放心吧,他不想給也得給!”
“是他欠你的,就算把他抽筋扒皮,敲骨吸髓,我也會救你的!”
002
我跟徐思思還有曹維是大學同學。
那個時候,我跟徐思思在談戀愛,而曹維則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大學剛開始,他就組織班裏的同學創辦了個搖滾俱樂部,徐思思是他的忠實粉絲。
可好景不長,曹維在俱樂部後台強製猥褻一名女同學,恰好被我給撞見了。
我衝上去保護同學,在後續學校和警方的調查中還充當了證人。
就這樣,曹維被學校開除了,還被判了五年的刑期。
因為這,徐思思破防了,她始終堅持認為曹維是無辜的,被我們陷害的。
曹維被抓那天,徐思思歇斯底裏地闖進我的宿舍。
她發瘋地砸我的東西,瞪著通紅的眼睛:“曹維是無辜的!是你嫉妒他,造謠陷害他!”
“他這麼有本事,學校裏多少女生喜歡他,他用得著去猥褻?”
“肯定是那個女生不知檢點勾引他,事發後又嫌丟臉反咬一口,都是你們害了他!”
曹維的入獄,對徐思思的打擊很大。
她三天兩頭地跑去警察局鬧事,要為曹維翻案,她認為是學校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犧牲無辜的曹維,為了彰顯自己的反抗態度,直接辦理了休學,不屑跟我們這群人為伍。
她還把刀子橫在自己的手腕上威脅我退學,義正言辭地說——
“是你毀了曹維的前程,還有什麼臉麵留在大學讀書?”
就這樣,我倆沒能完成學業,一個成了出租車司機,一個躺在家裏連工作都沒有。
曹維出獄後,第一時間找上了徐思思。
他對徐思思說,自己早就喜歡上她了,但當時沒來得及表白。
徐思思因此意難平,認為是我耽誤了他們的感情,讓她跟偶像白月光生生錯過了。
那天,她哭著跑回家,把家裏砸的稀巴爛。
她剪碎了我們的結婚證,還恨恨地用剪刀把我在結婚照上的臉戳得麵目全非。
曹維說自己得了絕症,臨死前最大的心願就是跟喜歡的人環遊世界。
徐思思二話不說,把我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家產賣了,帶著白月光出去旅行。
現在,她撲進白月光的懷中,委委屈屈地說——
“我不是真心嫁給那個男人的,我原本是想等你出獄的,可家裏逼得緊,催著我結婚。”
她推開曹維,無比遺憾地說:“曹維,今生咱們有緣無分,等下輩子,你再來娶我吧。”
曹維卻假惺惺地說:“怎麼能叫有緣無分呢?你離婚不就行了?”
徐思思怔了一下,聲音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真的?”
她再次笑著撲進曹維的懷裏,無比幸福地說——
“好,等咱們把他榨取幹淨,給你治好了病,我就跟他離婚!”
聽到兩人的打算,我心如刀割,瞬間感覺自己的一輩子變成了笑話。
我蹲在徐思思的麵前,望著她幸福滿足的笑臉,發了狠地說——
“恭喜你啊,徐思思,我已經死了,不用離婚,你也得到自由了!”
“祝你得償所願,跟白月光長相廝守,這輩子都不要再回頭了!”
003
徐思思和曹維在酒店等了三天,都沒有收到我的彙款。
曹維不耐煩了,一邊把玩著徐思思剛給他買的數碼相機,惺惺作態地挑撥說——
“真沒想到宋意是這種人,這不擺明了不想給錢嗎?”
說完,他還不忘裝模作樣地挽尊說:“我也不是非得想花他的錢,但男子漢大丈夫的,就算不願意出錢,直接說清楚就是了?何必藏頭露尾直接裝死不回複呢?”
徐思思的臉色更是嚇人,一副等著跟我算總賬的架勢。
這幾天,她晝夜不停地電話轟炸我,但都沒人接聽。
微信消息裏更是不堪入目,全是她指責辱罵我的內容。
她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上忽然閃現出一串陌生的號碼,是來自醫院的電話——
“徐女士是嗎?您的丈夫三天前發生車禍,不幸去世,目前他的遺體還在我們醫院......”
不等工作人員把話說完,她首先不屑地冷笑出聲——
“是宋意讓你們打來的吧?因為不想掏錢,連詐死這招都用上了?”
“你們告訴他,他想死就去死!但也得把曹維的手術費湊足再死!”
不等對麵把話說完,她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曹維試探地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宋意出什麼事兒了?”
徐思思卻冷笑說:“他出事?什麼叫禍害遺千年?咱們都死光了,他都不會出事!”
她站起身,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說:“走,咱們回國,看看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樣兒!”
徐思思回國那天,正好是我出殯的日子。
之前醫院聯係徐思思,不管怎麼說,她都不肯相信我死了,隻能通知我父母來認領遺體。
她把房子賣掉後,就跟曹維出國了。
而我,隻能擠在月租三百的廉價出租房中,沒日沒夜地跑出租支撐著這個家。
左鄰右舍和房東都告訴她我出事的消息。
但徐思思就是不信,還挑著眉回應:“宋意挺能耐啊?做戲做全套,連你們都收買了?”
她大手一揮,對曹維說:“走,咱們去他老家找人,我就不信他能躲一輩子!”
當徐思思帶著曹維趕到我老家所在的山村時,看著我的靈堂和遺照,她趾高氣昂——
“宋意,你給我滾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裝死!”
004
我出事這麼久,徐思思隻接到醫院的電話。
因她早就把我們雙方親友的聯係方式拉黑刪除了。
我父母聯係不上她,隻能先給我辦理喪事。
如今看到徐思思好不容易回來了,還帶個男人來我的靈堂上鬧事,父母聲嘶力竭地質問:“你這個賤人還有沒有心?宋意都死了,你還不讓他安生,非得讓他死不瞑目嗎?”
看到父母滿頭白發淚流滿麵的樣子,我的雙眼瞬間就紅了。
因為愛徐思思,我不顧父母反對跟她結婚。
結婚後,徐思思有著超強的變態掌控欲,她不讓我跟親友聯係,嚷嚷著那些都是狐朋狗友,甚至我父母來家裏,她都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把人推搡著往門外趕。
有一次,我偷偷給父母塞錢,被她知道了,當即爬上樓頂鬧自殺,逼著我把錢要回來。
她哭天抹淚地說,家裏條件不容易,父母不能幫我們不說,還老不死的想拖累我們。
可為了曹維,她直接變賣光我們的家產,眼都不眨地帶著那個男人出國吃喝玩樂。
徐思思擺出一副吃定了我的架勢,冷笑著說:“宋意死了?你看我相不相信?”
“他就是個孬種!不想給我花錢,搞這一出騙誰呢?”
說著,徐思思好像瘋了似的,扯著嗓子對著老宅屋裏喊:“宋意,給我滾出來!不然別怪老娘砸了你的靈堂!撕爛你的臉!讓大家夥兒看看你這幅丟人的真麵目!”
有親友上前勸阻她,她就往地上一躺,扯著嗓子喊——
“打人啦!打女人啦!再碰我就喊非禮!”
徐思思開始砸靈堂上的東西,火盆被她一腳踢翻,果盤和紙紮被她砸的稀巴爛。
最後,她將目光放在中間的骨灰盒上。
當徐思思臉色陰沉地舉起我骨灰盒的時候,我媽撕裂的聲音傳來:“徐思思——”
她直接衝著徐思思跪了下來,淚如雨下地乞求說:“宋意真的沒了,你要是對他還有一點夫妻之情的話,就放過他吧,那可是宋意的骨灰盒啊,你要是砸了,他就什麼都沒了......”
徐思思卻挑起高傲的眉毛,怨毒地冷笑起來——
“哦,是他的骨灰盒啊?那我更要砸了!”
“我倒要看看,他還能裝死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