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為了給我買生日禮物,被大貨車撞死。
我接受不了現實,哭暈過去。
再醒來,妹妹已經火化。
來不及悲傷就被幾十家貸款機構找上門。
我才知道,妹妹欠款千萬。
出於愧疚,我跟老公離婚後,變賣家產給妹妹還債。
十年後,我病重垂危卻沒錢看病。
卻看到前夫摟著去世的妹妹做孕檢。
妹妹扔下一百塊嘲笑我:“拿去買點吃的,別餓死鬼投胎,下輩子還這麼蠢。”
再睜眼,我回到妹妹出車禍當天。
「舒檸,去見婷婷最後一麵吧。」
老公周秉川是妹妹的主治醫生,他見我一直盯著妹妹的蓋著白布的“屍體”,攬住我的肩膀,帶著我朝前走。
「老婆,別害怕,我陪你。」
我看著一頭秀發、年輕靚麗的自己,深吸幾口氣,終於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
上一世,我接到老公的電話,得知妹妹車禍身亡的消息。老公也是像這樣,明明知道我重度暈血,卻還是勸說我見妹妹最後一麵。
我見到妹妹舒婷因車禍撞擊支零破碎,麵目全非的臉龐,直接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妹妹的遺體已經火化,隻留下陶瓷罐頭裏那一小堆骨灰。
我內心受盡煎熬,整日整日的失眠。
還沒等我從悔恨中走出來,十幾家追債公司就找上了門。
一張張欠條擺在我麵前,我才知道,原來妹妹生前欠下了幾千萬的巨額債務。
愧疚感讓我主動選擇攬下所有的債務。
不想拖累老公,我提出了離婚。
離婚後,為了省錢,我租住在破舊的筒子樓裏,一天打三份工。
不斷透支自己的身體,我最終累垮,查出了癌症晚期。
我手裏拿著醫院的死亡判決書,卻看到前夫摟著已經去世的妹妹在做孕檢。
我上前質問,妹妹扔下一百塊嘲笑我:
“拿去買點吃的,別餓死鬼投胎,下輩子還這麼蠢。”
十年的辛勞,在此刻成為天大的笑話。
我的身體本就是強弩之末,又被氣的當場暈倒,客死異鄉。
......
重活一世,我的目的隻有一個!
上一世,你們設計假死,毀我一生。
這一世,我親手送你們下地獄,一個都別想逃!
2
老公還在勸說我見妹妹最後一麵。
我看著他焦急的模樣,寒心到了極點。
為了把我弄暈,錯過火化過程,竟然利用我的心理障礙。
我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掀開了白布。
妹妹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眼角處兩道血痕滲出,嘴角微微張開。
特效妝化的確實不錯,足夠以假亂真。
但多看幾眼,就能發現其中的可疑之處。
隻是上一世的我重度暈血,一眼就暈了過去。
「舒檸,你竟然沒事?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見我神色清明,絲毫沒有要暈倒的跡象,周秉川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我挺好的啊,不是你說讓我見舒婷最後一麵嗎?」
「怎麼,我應該有什麼事?」
我臉色平靜的反問。
上一世,為了賺錢。
我在菜市場宰過雞鴨,殺過魚,為了還債早沒了心理障礙。
麵對我的反問,老公支支吾吾半天,最終訕訕一笑。
我抬起手,一巴掌直接抽在了妹妹臉上。
估計是為了不露餡,提前打了麻醉。一巴掌下去,她依舊躺在那裏紋絲不動。
而一旁的周秉川卻是急了:
「舒檸,你在幹什麼?婷婷都都死了,你為什麼還要打她!」
「萬一婷婷痛怎麼辦?」
我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又是啪啪兩個巴掌,然後裝作一副不解的模樣:
「老公,人都死了怎麼還會痛。小孩子都懂得道理,你作為專業的醫生不知道?」
他心虛的試圖辯解,我卻絲毫沒有搭理。
又是一巴掌,妹妹的臉直接被扇到偏向一側。
臉上卻裝作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邊抽邊擠出兩滴眼淚:
「婷婷,我的妹妹,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就死了呢?」
「我都說了不要你的禮物,你怎麼就不聽呢!」
「你一向任性,但也不能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啊。」
「拋下我還有媽媽,你這是不孝,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身旁的老公一臉焦急,卻不敢再出聲阻攔我,隻是低頭用手機發著什麼消息。
也不知打了多久,直到手掌都麻木了,我才停了下來。
看了眼躺在那裏臉頰腫脹異常的妹妹,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掏出了手機。
「您好,是器官捐贈中心嗎?我是死者的家屬,想捐獻器官。」
3
器官捐贈中心的工作人員來的很快。
「不可以,我絕對不允許你把婷婷的器官捐贈出去!」
老公急了,差點跳起來打我。
「您好,請問您是死者的丈夫嗎?」
聽到工作人員的詢問,周秉川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
「不,不是,我是她姐夫......」
我冷笑一聲:
「老公,原來你也知道是婷婷的姐夫啊!我才是她的直係親屬,你不過就是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又有什麼反對的權利?」
我看向工作人員,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我妹妹還很年輕,要不是因為車禍,本應該有美好的人生。我實在舍不得她,就想讓她的生命延續,幫到更多的人。」
工作人員都被我的話語感動了,為首的中年男子朝我鞠了一躬:
「謝謝您的決定,您的善舉會幫助到許多家。」
說罷,一群人就拿著工具準備圍上去。
「我是專業醫生,該死者送過來的時候因為失血過多早已休克,身體各器官都已經衰竭,不符合捐獻標準。」
周秉川冷靜下來,立馬想到了阻止的辦法。
工作人員查看了他的工作證件,停下了動作。
「舒檸,我也希望能讓婷婷的生命延續,為社會做貢獻,但是捐獻是有標準的,我是專業醫生,我清楚。」
「如果可以捐,我怎麼可能會阻攔。」
周秉川鬆了一口氣,又換回了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我臉上沒有表情,內心卻冰冷徹骨。
這哪裏是不能捐,分明就是不敢捐。
周秉川可還等著妹妹活過來,跟她雙宿雙飛呢。
眼見著工作人員準備離開,我攔住了他們:
「您好,器官捐不了,頭發呢?」
「自然可以,我們有專門為因為化療失去頭發的癌症患者創立的公益項目,如果您願意捐獻,我們將非常感謝。」
「舒檸,你到底想怎樣?你就非要讓婷婷不完整的離開嗎?」
剛鬆了一口氣的老公聽到我的詢問,直接怒吼。
「我隻不過是想讓妹妹以另一種方式存活在世上。生前她最寶貝自己那一頭烏黑的秀發,現在我替她捐出去不是更有意義嗎?」
「老公,你為什麼要一直阻攔我呢?」
我裝作不解的看向周秉川。
「周醫生,這個項目還是你們急救中心牽頭的呢,您不記得了嗎?」
器官捐贈處的工作人員也跟著開口。
「舒檸,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媽還沒來,你就這麼草率的剃光婷婷的頭發怕是不妥吧。」
老公還試圖阻攔,眼神還不時焦急的看向屋外。
我在心中冷笑一聲,原來,剛才他發信息是在通知我媽啊。
4
我又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老公,媽是多麼善良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如果她在這邊也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定。」
工作人員的動作很迅速,手起刀落,不過一分鐘,一頭烏黑大波浪的妹妹就變成了一顆光溜溜的鹵蛋。
我看著掉落的大片頭發,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上一世,為了還債,我買不起進口化療藥,隻能選擇副作用最大,最便宜的。
幾次化療下來,我的頭發大把掉落,隻剩頭頂稀稀拉拉的幾縷。
而當禿頭的我出現在他們麵前時,我的妹妹竟然捂著嘴嘲笑:
「舒檸,你這副模樣也太醜了吧!」
又轉頭看向一臉溫柔注視著她的周秉川:
「親愛的,要是我沒頭發,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舒婷,這一切我原原本本的還給你。
「這下你滿意了吧!」
「你現在能放過婷婷了嗎?」
送走捐獻中心的工作人員,老公看向我,眼裏滿滿的都是恨意。
當然,不能。
這還隻是個開始呢。
不過幾分鐘,搶救室門又被推開。
一大群人湧了進來。
「周主任,收到您夫人的消息我們也很震驚,沒想到舒婷竟然死於車禍。但還是很感謝你們能把她的遺體捐給學校。」
「秉川你也知道,我們醫學院近五年都沒有新的大體老師,你們願意捐獻可真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啊!」
說話的人是海大醫學院的院長,也是老公周秉川的恩師。
此刻的他正握住一臉懵逼的周秉川的手,激動異常。
「婷婷是海大醫學院的老師,以前就常聽她惋惜自己不能為學校做貢獻。所以我就想到把她的遺體捐給學校當大體老師。」
「老公,我也是剛想到,沒來得及跟你商量,但你一定會支持我的這個決定的對吧。」
5
我的話讓老公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想嗬斥我,但這一屋子的人。
有自己的恩師,有自己的同窗,有自己的同事,還是咽了下去,思忖再三,說道:
「自然,能夠為母校做貢獻是最好的,但婷婷才剛死,我們就要把她的遺體捐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我自然是無所謂,但婷婷那麼愛麵子,如果真的把她做成大體老師,我覺得她可能不願意。」
我心中冷笑,嘴上卻故作體諒:
「老公,人死不能複生,婷婷那麼善良,我也隻是想讓她的生命延續。與其火化,我覺得這樣做會更有意義。」
「生前就常常聽婷婷說學校的大體老師數量很少,她也肯定會希望自己發揮最後的價值。」
醫學院院長也是適時開口:
「舒婷老師生前就致力於教育事業,如果她的遺體能用於教學,何嘗不是另一種活下去的方式呢?」
「可婷婷還是個女孩子,我覺得她可能不會願意當大體老師。」
我心中冷笑一聲,臉上卻是十分不解:
「老公,你不記得了嗎?婷婷幾年前就簽下了捐贈書,還將它掛在了牆上。想來這是她驕傲的事情,也是她的心願。」
「現在婷婷意外離世,我們又怎麼能如此自私,不滿足她的心願呢?」
學校的老師也拿出了舒婷當時簽下的遺體捐贈同意書。
見我這麼說,周秉川臉色暗沉到極點,想反駁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畢竟,白紙黑字就擺在麵前。
老師們拿出工具,準備處理妹妹的遺體,將她運往醫學院。
我死死盯著妹妹的遺體,眼淚直往下掉,一臉不舍模樣。
幾位女老師見狀,走到我身邊,摟著我的肩膀,輕聲安慰著。
隻有我自己能聽到,此時我的心跳如戰鼓般激烈。
我雙手緊握成拳,指間因用力而發白。我正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
當他們準備將妹妹的屍體裝進灌滿福爾馬林的容器裏時。
「院長,我想送妹妹最後一程,可以嗎?」
院長看著我一臉悲痛欲絕卻又堅強的模樣,拍拍我的肩膀,點頭表示同意。
我托起妹妹的頭,將她放入容器的前一秒。
「不要!」
「你們都給我滾開!誰允許你們碰我女兒的!」
我媽趕了過來,聲音尖銳淒厲。
原來,到了此刻,他們還是不願意說出真相。
我不再猶豫。
一鬆手,妹妹整個身體直接浸潤在了福爾馬林液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