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老公患癌後跳海假死,給我留下千萬債款。
我賠的傾家蕩產喪魂落魄時,他卻和白月光花著我的嫁妝錢瀟灑快活。
多年後,我滿身傷痛當街乞討。
竟撞見老公在陪白月光產檢。
他順手往我破碗裏扔了五毛,「算我給孩子積德,賞你點錢死後買個草席卷一卷。」
我當場心臟病發而亡。
再睜眼,我回到老公跳海那天。
假死是嗎?
不好意思,老娘這次讓你假死變真死!
「太太,你怎麼不看好你老公?他現在掉海裏要淹死了,都是你害的!」
小護士沈露瑤指著我大罵。
我怔怔抬手,上麵沒有賣血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針眼。
我掐紅了皮膚,一陣痛楚後才敢確信——
我重生了。
上輩子也是今天,老公陸思源拿著癌症報告,說他時日無多想要最後看看海。
還找了護士貼身照看,叫我放心。
沒想到他突然跳海。
他死後不久,催收機構就找上了門,說他欠款千萬要我償還。
我想用家裏的幾套房先抵押,卻被告知房子早早被賣,偌大的公司也已出售。
而我被蒙在鼓裏,分文未得。
我隻好賣了自家老宅,流落街頭,起早貪黑的賣血還債。
多年後,我拖著病體倒在醫院外,本該死去的老公卻帶著白月光來產檢。
我掙紮著爬上去,被一腳踹開。
「陳欣,看你現在什麼鬼樣,好意思湊上來!」
陸思源見我隻剩一口氣,更肆無忌憚坦白他如何裝病假死,故意丟給我千萬債務。
還說等我死了給我買副草席,算給他二胎積德。
我當場心跳驟停,死時緊盯著他白月光的臉,那分明是當初的小護士沈露瑤!
老公假死,少不了她掩護。
此刻她還在拚命潑我臟水,「太太,您明知道陸先生得癌容易想不開,還讓他來海邊,是故意想他死麼!」
前世,沈露瑤就到處說我在海邊見死不救,害我人人唾棄,潦倒時無人幫助。
如今我冷冷道,「你再說一遍,我故意......想我老公死?」
這回還真是。
上一世,都說老公屍骨無存。
這輩子,我真讓他死無全屍!
2
看我目光冰冷,沈露瑤咽了口唾沫結巴道,「太太您別生氣,我、我一時著急亂說......」
我啪地一巴掌甩上去。
「著急也不能亂說!再說你急什麼?那是我老公!他還沒死,我打爛你的烏鴉嘴!」
沈露瑤捂著被打腫的臉,呆呆說不出話,總不能說她是三姐,她也心疼人家的老公。
這時天空下起大雨,大風掀起大浪。
上一世我打完求救電話,看天氣不妙還跑去找救援,這回我不了,就盯著,沈露瑤沒法叫人把老公提前救走,假死逃脫。
她急得在岸上團團轉。
眼看浪越來越大,還聽我還來了一句,「唉,聽說海裏都是鋒利的礁石,我可憐的老公,會不會被割得皮開肉綻!」
沈露瑤頓時慘白著臉,看陸思源在海上浮浮沉沉,連嗆幾口水,她死了老公一樣滿臉悲痛。
「思......陸先生,千萬別有事啊!」
我又一巴掌呼過去,「你個晦氣玩意,擺什麼哭喪臉?沒看見我老公那麼努力地活著!」
隻見風裏雨裏,老公在大海上搖搖擺擺,還努力揮手求救。
他怕死了。
假死遇到天公不作美,生命垂危,真是自作孽。
可惜禍害遺千年,幾分鐘後海岸救援隊剛好來巡視,沈露瑤叫得聲嘶力竭:「快來人!救命啊!」
這麼賣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陸思源老婆。
不過被我之前耽擱,老公被救上岸時,渾身上下已經被礁石割得都是血口子。
破破爛爛,慘不忍睹。
「讓開,都讓開!」沈露瑤急忙衝上去,手忙腳亂像是急救了一會,突然轉身含淚對我說,「太太,請節哀。」
就這一會兒她說陸思源死了,鬼才信!
上一世陸思源就提過,如果當著我的麵被救上來,他還準備了麻醉裝死。
我趁人不注意把手放上他胸膛,果然這心跳變得很慢很輕,幾乎讓人忽略。
我立刻哭嚎著整個人壓上去,「老公你說話啊!」
老公被壓得渾身血水撲哧直往外冒,頓時皮更開肉更綻。
3
沈露瑤看得眼皮直跳,緊張道,「太太別哭了,還是趕緊讓先生逝者安息,拉去火葬吧。」
我像是悲痛到無法自已,根本不聽,撲在老公身上又壓又打,「你這沒良心的混蛋,怎麼能丟下我!」
喊完,我又幾個大耳刮子上去叫老公公醒醒,「你睜開眼看看我,老公!」
我恣意發泄著上輩子的仇恨,怎麼打也不夠,旁人隻當我這是另一種打是親罵是愛。
唯有沈露瑤看了心疼,她一邊努力拉開我,一邊陰陽我,「太太您這樣胡鬧,陸先生不會喜歡的。」
我一把推倒她,「我是他老婆,你算什麼東西!輪得到你來評價我們夫妻感情?」
沈露瑤被罵得臉色青白交加,目光隱忍著絲絲暗恨,語氣委屈:「太太,要不您拿我出氣也行,隻要您別鬧......」
這柔弱模樣倒襯得我凶惡,有人皺眉,指責我拿小姑娘發什麼火,我當場反手指向沈露瑤。
「我怎麼不鬧?我懷疑我老公的死有蹊蹺!剛才他在海上還拚命揮手,怎麼你一上去他就斷氣!我要弄清楚他怎麼死的。」
於是我拿起手機打給醫院,「喂,醫生嗎?我老公死了,麻煩安排一下解剖。」
4
沈露瑤悚然一驚,又從地上爬起來揮手阻攔,「太太,這樣不行的......」
我瞪著她,「怎麼不行?我要還老公一個公道!」
一路上任由沈露瑤怎麼苦苦哀求,我還是把老公送到醫院。
對著解剖醫生手一揮,「盡管剖!我要讓老公死得明明白白,剖完剩個骨架再捐了。」
醫生聞言讚賞地握住我雙手,「感謝您!當然,還要感謝您先生對醫學做出的貢獻!」
我滿臉大義,「應該的!」
一刹那,老公的腳尖抖了抖。
或許麻醉不久他還能聽見聲,聽說要被活剖,他恨不得從解剖台上跳下來。
可惜他隻能怕得抖腳。
這關頭沈露瑤還不肯說實話,「太太,都說入土為安,我之前跟陸先生聊過,他說想完完整整地走!」
我反駁,「我老公會跟你聊?你會比我這老婆知道還多?何況你學醫,該讚同遺體捐獻。還是說你害死我老公,害怕驗屍!」
沈露瑤百口莫辯,急得眼都紅了。
眼看解剖刀要落下怕傷了陸思源,又怕暴露真相。
她忽然眼珠一轉,打開老公遺落的手機,一張照片放大到我麵前,「您停下看看,這是陸先生的親筆遺囑!」
5
隻見這份遺囑上陸思源特意強調,不要解剖,讓他痛快點走。
我心裏清楚,這是他為假死逃脫做的準備,但我還是擦著淚說,「既然是老公遺願,我聽他的。」
沈露瑤拍拍胸脯才舒了口氣。
我又話鋒一轉,「不對!你這小護士,怎麼知道我老公有這遺囑?你又怎麼知道,我老公的手機鎖屏密碼!」
她瞬間額頭冷汗直冒,聲音發顫,「是先生之前交代,有些事直說怕您接受不了,拜托我在他死後轉告。」
聞言,我眯起眼打量她,「哦,那你們關係可真不一般......」
沈露瑤心虛地挪開眼,硬著頭皮繼續,「總之趕緊送先生去火葬場,他之前交代那場麵怕您受不了,還委托我代勞。」
哼,這是想送火葬場的路上逃跑吧。
見我不吭聲,沈露瑤看著陸思源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還在默默流著血。
她火急火燎走上去,伸手要把陸思源推走,「太太,那我就送先生去火葬......」
我一把拍開她手,「火葬場不急著去,先放停屍間凍著吧。」
「那怎麼行!,先生他等不了......」沈露瑤差點說漏嘴。
我冷笑,「死人有什麼等不了?還是先擔心你自己。你三番五次言行古怪,還知道我老公那麼多事,很可疑!」
沈露瑤警覺退後一步,「你要幹什麼?」
我舉起手機屏幕給她看,我的110通話記錄。
路上我早就悄悄報警。
隨著幾個帽子叔叔推門進來,我指著沈露瑤驚慌失措的臉說:「就是她!我懷疑她蓄謀殺人!」
6
沈露瑤瞪圓了眼,慌忙叫喊,「我不是,我沒有!」
帽子叔叔可不聽她片麵之詞,「沈小姐,麻煩您配合調查。」
沈露瑤當然怕被盤問然後暴露事實,她搖著頭縮到角落,那模樣一看就不正常。
帽子叔叔們對視一眼圍上去,「這位小姐,請不要抗拒執法!」
「不要碰我!」沈露瑤尖叫一聲衝到走廊上,卻突然朝我跪下磕頭,聲淚俱下。
「太太,我知道您很愛您老公,可您不能因為他死了,我沒能救他,您就毆打我誣陷我!」
沈露瑤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樣貌,淚眼朦朧,惹人憐惜。不少人圍上來給她幫腔,一時帽子叔叔也奈何不了她。
「好可憐的小姑娘,被人欺負!」
「是啊,那邊看著像個闊太太,有錢了不起啊?」
她不知情的同事也紛紛擋在前麵。
嘴上嚷嚷,「我們先攔著。快!去找院長!露瑤可是院長侄女,不能讓帽子叔叔帶走,鬧不好醫院要出醜聞!」
眾人保護下沈露瑤頗有些得意,衝我挑了挑眉。
我笑了,「小護士,香檳是不是開太早了?」我拍拍手,幾個彪形大漢又站出來。
都是我剛才在醫院當場花錢雇的,一看就能打,就防沈露瑤作妖妨礙我辦事。
我手向前一揮,「你們都上去!」
鐵塔般的身影撞開人群,根本無人能敵,沈露瑤看傻了眼,年豬一樣被人從地上拖走。
眼看要上警車,她也不裝了惡狠狠道:「到警局我也沒什麼好說,我叔叔會撈我出去的!」
我扭頭就走,「行啊,你就慢慢撈吧。唉我早死的老公啊,生前最怕火了,我今天先送他去冰葬好了。」
7
沈露瑤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鵝,張了張嘴好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她不能說出真相。
那就隻好眼睜睜看著陸思源死嘍!
上警車前,我看她最後打了個電話,嗓子喊到破音:「喂,叔叔你快幫我個忙......」
我也轉身打給冰葬服務公司,「喂,我加錢!來快點,天這麼熱,我老公要臭了!」
我放下手機,看向沈露瑤離去的方向。
來比賽嗎?看看誰更快!
在我的加錢攻勢下,冰葬公司的車不到十分鐘就來了。
把陸思源搬上車的時候,我看他手指又動了動,或許是折騰這一陣,他麻醉藥效快過了。
多半,也該知道自己要完。
我又催司機趕快,「師傅,求您開快點,後邊三姐帶人要跟我搶老公遺體,可老公重要的最後一刻,我希望是我陪著他!」
司機聞言車開得飛起。
除了感動,還因為陸思源也是本市有名富豪,把他這單辦了,也可以給冰葬公司揚名。
而我又一下撲在老公身上,悄悄和他說:「陸思源,你命可真硬,這麼折騰還沒咽氣,不過你的死期快到了。」
「實話說吧,我知道你今天想跳海假死,然後和沈露瑤遠走高飛,還要我給你背下千萬債務。想得美!可惜老天都不幫你。瞧這大風大浪給你弄成什麼熊樣?」
我暗暗戳著老公傷口,他痛得指尖直抽抽。
我說,「痛嗎?我很快幫你解脫!知道什麼是冰葬?零下196度的液態氮裏浸泡,讓你變得又幹又脆。」
「再用超聲波震動,你就會活生生被震成渣,這體驗一般人可沒有,你好好享受吧。」
老公的眼皮也開始跳,但就是不能動,可淚水還是默默流下來,他都被嚇哭了。
我趕緊給他擦幹淨,「噓!老公,別讓人發現你是活的呀!你想死我成全你,還死得獨一無二你該開心啊!」
我心花怒放,老公哀哀戚戚,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冰葬公司。
剛把老公推進電梯關上門,就隱約聽見大廳外有人大吵大鬧,「快住手!不能冰凍......」
我飛快摁下電梯按鈕,「三姐來搶人了,我們快點!」
8
「沒問題!」工作人員肯定道,因為是新推廣的殯葬方式,不用排隊,老公享受了優先第一人待遇。
隔著玻璃,我看老公被推進速冷凍區域。
釋放液氮的按鈕就在我手邊。
我說想親自按下按鈕,算是完整地陪老公走完最後一程。
其實是親手複仇的快感我怎麼能錯過?
老公躺在速冷凍區裏,似乎也感到生命的終點,他努力得肩膀都往上抬了抬,但掙紮著還是倒下。
身邊工作人員揉了揉眼說,「太太,我剛才好像看見......」
我淡定道,「看見什麼?小兄弟你一直揉眼睛幹什麼?是熬夜眼花嗎?」
工作人員點頭又坐下,「嗯,眼花了吧!」
可老公還在拚命求生。
他又張嘴,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呼喊。
工作人員轉頭喝水,又說:「我好像聽見什麼叫了一聲,又好像、沒叫......」
我又打了聲嗬欠,「不好意思,是我。」
隱隱地,我都似乎聽見了陸思源心底的怒吼與悲鳴,可我還是伸手向按鈕。
下一秒砰地一聲️,我身後門突然被撞開!竟是沈露瑤帶人闖進來,她院長叔叔還真有些本事。
她急衝衝道:「不準動思源!」
帶來的人蜂擁而上把工作人員往外推。
「你們都出去!最後,我還要和思源說些話,我舍不得他,我要帶他走......」
裝得還挺像,這是想繼續逃跑假死吧。
我怎麼能讓她如願?
我把手藏到身後要摁下液氮按鈕,沈露瑤察覺,怒不可遏朝我揚起巴掌,「你還敢動!」
我閃身躲開,她巴掌啪地一下拍在了按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