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高考恢複的消息,舉國轟動!
我準備得無比充分,所以很平靜地參加了恢複後的第一屆高考。
等我拿到了夢寐以求的錄取通知書後,我終於忍不住在我狹小的出租屋裏痛哭出聲。
我把這幾十年堆積的委屈統統哭出了我的身軀。
七十年難求這一張紙!
我終於讓自己踏上了一條嶄新的路。
大學裏我義無反顧選了農林專業,跟了袁老師。
我幾乎天天跟著老師泡在試驗田。
我來自幾十年後,我知道他成功的路有多坎坷。
可是我的父母死在饑荒那年,我吃著百家飯長大。
我站在試驗田裏,我能看到無數農民滄桑的臉龐。
我看著失敗的稻苗,我能聽到饑餓孩童的哭嚎。
餓殍浮屍,易子而食。
我深知老師心裏的難過和堅定的誌向。
我看著怎麼都種不出來的水稻,我看到了無數被生活關進深山裏的女孩。
這輩子我想,我總要救下自己,也救下更多的自己。
我又想到上輩子的自己看到老師去世的新聞時,坐在家裏惶惶發呆的樣子。
如果呢。
如果我將幾十年後的想法,提前地告知老師。
他會不會在有生之年就能睡在稻穀的陰涼下,看著像玉米粒一樣大的麥穗。
我看著老師那矮小又高大的身影,與陳傑重逢而晃動的心再次穩定下來。
我握緊雙拳,堅定地看著前方。
我不是那個窩囊的教授夫人了,我有自己的事業和夢想!
我一定、一定會成功!
......
陳傑連袁老師的發言聽得都心不在焉的。
他腦海裏滿是沈時歲剛剛站在台上堅定又平穩地發言。
那是他從沒見過的沈時歲。
那瞬間沈時歲好像發著光,與自己記憶裏的雪梅都有些重合。
他還是不敢相信,這七年沈時歲是怎麼走到今天這步的。
莫名地,他腦海裏蹦出要是這輩子他娶的還是沈時歲就好了。
想到這裏,他立刻搖了搖頭,把這個荒唐的想法埋在了腦海深處。
怎麼可能,沈時歲這種人怎麼能和雪梅比呢?
她根本配不上自己,隻有雪梅才是自己的絕配!
想東想西下,會議竟然結束了。
陳傑東張西望,終於看到了和正程教授有說有笑的沈時歲。
他突然心裏被不爽充斥,怒氣衝衝走了過去。
“沈時歲!”
我正在和程師兄討論我又失敗的二代雜交水稻,就聽見有人喊我。
我下意識地抬頭,卻看見陳傑一臉被綠了的神情,我有些莫名其妙。
程師兄攔了一下直衝衝朝我靠近的陳傑:“陳老師,麻煩你注意分寸。”
陳傑愣在原地,有些尷尬,半晌憋出了一句:
“我和她還需要注意什麼分寸?”
我拉過程師兄,示意他我一個人可以。
程師兄微微點了點頭,把空間留給了我們兩個人。
“陳傑,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說這些話。”
我冷淡地看著他,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我和你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以後也不會有任何關係。”
“請你不要一副和我很熟的樣子,這會讓我感到很恥辱。”
陳傑臉色難看極了:“我們幾十年夫妻,你說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沈時歲我承認你現在確實搞出了一點不起眼的成就。”
“但是你是個女人,你這輩子注定要成家伺候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