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清的好友申請彈來時,我正在候診室等待。
“姐姐,是我清清,我有急事找你。”
我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按下了同意。
一張照片立馬發了過來。
展示櫃的冷光映著金子,閃得耀眼。
十幾種金鐲、吊墜一列呈開,多得照片都放不下。
我顫抖地點開語音。
是黎清清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她出國五年,我以為再也不會聽到。
她甜美又飽藏惡意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如蛇信一般。
“姐姐,你快勸勸陸哥,三斤黃金首飾,我怎麼戴的過來啊......”
一條接著一條的語音發來,我自虐似的點開。
“哎呀,我都說了不要了,陸哥還是堅持,真是沒辦法。”
“我讓陸哥也給你買點,但是他說你不需要......”
“你是不是惹陸哥生氣了?陸哥脾氣這麼好的一個人,我從來沒見過他冷臉,你教教我唄,我也想看看不同樣子的陸哥。”
背景隱約傳來陸淮安的聲音。
“清清,這個你喜歡嗎?再加上這個吧......黎芷鈺?你不用聽到她的......”
我的手有些脫力,承受不住手機的重量。
望著那些語音,我怔住了。
我和陸淮安結婚時,沒有婚禮,自然也沒有三金。
所有人都覺得黎清清受了委屈,卻不知道是她自己不願。
那時的陸淮安遠遠沒有如今的成就,自然達不到黎清清的標準。
在她離國後,他們都說一切從簡,不要再大張旗鼓刺激她了。
於是,我與陸淮安之間,也不過是一本薄薄的結婚證。
那時的我,做夢都在竊喜自己得償所願,所以也沒有計較。
現在,越發像是偷來的幸福。
黎清清回來了,連這薄薄的紅本子也搖搖欲墜,維持不住我和陸淮安的關係。
叫號聲打破了我的思緒,我起身去麵診。
從四肢漫上脖頸的紅斑,讓醫生看了又看。
“你知道自己貓毛過敏嗎?”
“知道。”
“知道還養貓!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好好一個姑娘,要是留下暗沉斑,我看你怎麼辦!”
醫生的訓斥灌進我的耳裏,我卻無法反駁。
我要怎麼告訴他,這貓不是我養的呢?
是我的丈夫為他的白月光養的。
真可笑。
我在心裏默默嘲諷自己。
“你知不知道過敏嚴重會死人的,特別是你還懷孕了,你不心疼自己,也要想想孩子吧。”
我猛地抬起頭。
“你說什麼!”
“你懷孕了。你不知道嗎?血液檢測你的......過高......懷孕的症狀......”
後麵的話我聽不清了,隻覺得一陣耳鳴。
與陸淮安結婚後,我無數次期待孩子的到來。
我幻想著愛情結晶的誕生。
可惜,也許是這些年陪伴陸淮安創業受到了勞累,孩子遲遲不來。
現在,我快死心了,他偏偏又來了。
“你丈夫說要給你開藥根治,但是你現在懷孕了,有些藥不能開了,隻能......”
我朝他一笑,打斷了他的話。
“沒事,就按原本的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