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思宜醒來時,程知闕正趴在她的床邊休息。
她稍微抬了抬手,他就猛地驚醒過來,看到已經蘇醒的她,眼裏滿是愧疚和後怕。
素來清冷的男人,第一次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
“思宜,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另一個患者是你。”
“對不起,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此刻付思宜的臉色仍舊有些蒼白,可看向程知闕的眼神裏,卻沒有絲毫責怪,
“我知道,我明白的,知闕,沒關係。”
她笑著搖了搖頭,大度的原諒了他作為一個丈夫,拋下了妻子,作為一個醫生,為了私心拋下了傷勢更重的患者的行為,給予了他最大限度的理解。
可如此輕易就獲得了原諒的程知闕,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又是這樣。
不知為何,那股濃濃的不安感又漫上了他的心頭,他看著就躺在病床上安靜無話的女人,明明這麼近的距離,他卻突然覺得,她好遙遠。
他握住她的手,眼中帶了些慌張,
“思宜,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她麵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嗯,我不會離開的。”
得到了她的保證,程知闕終於放下心來,抬頭看見她的點滴就快吊完,便轉身出了病房,說替她去叫護士來換藥。
可直到點滴瓶裏的已經見底,他還是沒有回來。
付思宜垂眸嘲諷一笑,拿起旁邊的呼叫鈴叫了護士來換藥。
說什麼替她去叫護士,明明可以直接用呼叫鈴,他偏偏要自己去護士站,明明來回也用不了幾分鐘,他卻一去不複回。
他就這麼迫不及待,一刻鐘都等不了,剛剛聽到她給的原諒,立刻就奔去了他的心上人身邊。
程知闕回來時,已經是午後,他帶著飯盒,滿臉都是歉意。
“抱歉,剛剛突然有點事。”抬頭視線觸及已經換過了藥的點滴瓶,他鬆了一口氣,接著將飯盒放下,“先吃點東西,你現在隻能吃流食,所以我做了一點粥,你嘗嘗。”
這是付思宜第一次吃到程知闕親手做的東西。
很清淡,也很適合病人。
看起來很用心。
她沒說話,在他的照顧下一點點喝完了粥。
然後拿過手機,看見喬語星更新了一條朋友圈,配圖是一碗粥,和她剛剛喝的一樣,
配文寫著“喜歡的人特意為我熬的粥,很好喝,我很喜歡。”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卻仍舊什麼都沒說,隻是按滅了手機,背向他的方向,閉上了眼。
……
付思宜住了半個月的院,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他在照顧她,除了偶爾會消失一段時間,帶來的吃的也總能在喬語星那邊看見一份一模一樣的意外,他真的能稱上一句負責。
而他每一次兩頭跑完之後,又總是會帶著歉意來向她道歉,
每一次,她都會大度的原諒。
程知闕總覺得心頭有些怪異,卻又不知這怪異從何而來,最後還是選擇了放任那抹怪異。
出院那天,程知闕來接她回家。
好在她的東西不多,他還能空出一隻手扶著她。
到地下停車庫的時候,付思宜坐在副駕駛座上,但程知闕放完行李後卻遲遲沒有上車,她轉過頭看向車外,卻隻看見了他的背影。
再出現時,他的身邊,就已經多了一個喬語星。
付思宜倒是沒想過喬語星會和自己一天出院,隻是愣了一會兒神,喬語星就已經走到了她的旁邊,聲音嬌柔,滿滿都是柔弱的味道,
“思宜,真是不好意思,又要打擾你們了,不過我暈車,可以讓我坐副駕嗎?”
她突然的開口挑釁,讓兩個人都愣了愣。
但聽了她的話,程知闕還是下意識看向了付思宜:“思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