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仙娥聽到她如此決絕的態度，想到太子妃這些年過的日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太子妃，您放心做您想做的事情吧，奴婢會幫您瞞著的。”

翌日，江素素難得的出了碧落殿。

她在仙界的日子並不好過，可好在她認識了許多還未化形的低等仙靈，日日給它們澆水，同它們說話，她的日子才過得不是那麼寂寞。

這一跳誅仙台，她約莫是回不來了。

所以，她要和她們好好道別。

她給仙靈們澆了今早采摘的花露，又陪著它們說了好一會話。

眾仙靈都嘰嘰喳喳的打趣：“太子妃今日怎麼如此傷感，連讓我們日後好好照顧自己這種話都說了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離開仙界了。”

此話一出，立刻有仙靈出來反駁，“胡說，素素那麼在乎太子殿下，怎麼舍得離開仙界。”

江素素笑了笑，眼中卻含了淚。

祁夜，你看啊。

我身邊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愛你，甚至愛到失去了自我。

我雖身份卑微，比不如你們這些神仙，可我拿出來的愛，是幹淨的。

若你不在意，我便不會再給了。

仙界千年，卻還抵不得我在人間一年，所以，哪怕是死，我也會逃離這個地方，逃離你身邊。

澆完花露後，江素素笑著跟所有人道了別，便回了碧落殿。

門一打開，她就怔住了。

祁夜竟然在碧落殿中。

看到江素素，他蹙了蹙眉，“你今日，怎麼出了碧落殿？”

畢竟以前，她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在碧落殿中等他回來。

沒想到會被這麼直白撞見，江素素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淡淡解釋道：“去給仙靈澆澆水，你今日，不忙嗎？”

聽到江素素的反問，祁夜神色微怔，片刻後隻說自己近日心情不佳，向天君告假了一段時間。

他醉心公務，平日裏基本不休假，如今怎麼可能因為心情不佳，就輕易告假。

正在他也意識到這個理由太拙劣，打算再次解釋的時候，她卻點了點頭，繞過他往裏屋走去。

她比誰都清楚，他告假，自然是為了陪剛仙界的青櫻。

曾經她會追問，會難過，可如今已經打算放棄，便再也沒有追究的心思了。

她竟然就這麼相信了？

這一瞬間，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他說不清楚，他心裏更多的究竟是慶幸，還是失落。

祁夜想起被自己記錯的生辰，跟著進了屋，提出陪她補過生辰。

江素素垂眸，搖了搖頭，“算了。”

她如此的平靜，卻讓祁夜開始莫名的心慌。

他再次主動，“之前是我太忙了，沒時間陪你，正好我們這段時間我不忙，你有什麼心願，都可以和我說。”

看著他如此認真的模樣，江素素忽然有些恍惚。

她意識到，或許是祁夜也開始發現不對勁了。

她隻想走得悄無聲息，並不想橫生枝節，於是思索片刻道：“那你就陪我做三件事吧。”

祁夜嘴角微微上揚，“好，第一件事你想做什麼？”

江素素也笑了笑，笑意卻始終未曾抵達眼底，“太子殿下給我做一頓飯吧，我已經一千年未曾用過民間食物了，我……很是想念。”

聽到江素素的要求，祁夜怔了怔。

而她隻是麵色平靜的看著他，“太子殿下，可以麼？”

祁夜沒說不可以，他愣神隻是因為，是啊，一千年了，他險些忘記她是凡人，是要食五穀雜糧的。

可仙界沒有用膳的習慣。

他將她娶回來，孤零零的放在碧落殿一千年，而江素素也不好以這種小事叨擾他，便默默忍著，而這一忍，就是千年。

他難得對自己的小妻子有了些許愧疚，點了點頭。

入夜，江素素點好了自己想吃的食材，準備看著祁夜做飯。

可還沒開始，天兵就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青櫻仙子派人來請，說她剛回仙界，在梵音殿舉辦了一個宴會，邀請您與太子妃同往。”

祁夜一怔，立馬抬眸看向江素素。

江素素卻隻是看向他眼底的期盼，平靜的點了點頭，“那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