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你找哪位?”
黎姐麵露疑惑。
“黎......黎婆婆......”
聽到這三個字,我和黎姐朝著彼此對視了一眼,我婆婆就姓黎,不出意外的話眼前的男人就是來找我婆婆的,婆婆臨死前囑咐黎姐照料鋪子和我,我大概也猜到這茶樓背地裏是做什麼的了。
“怎麼?她......她不在嗎?”
男人注意到我倆的表情有些異樣,隨後小心翼翼得開口問道。
好在黎姐反應很快,隨即笑道。
“我家婆婆有事兒出去了,您有什麼話要托給婆婆嗎?”
男人聽到這番話,眉頭一瞬間緊縮,隨後將手裏的編織袋遞了過去。
“把......把這個交給婆婆,今天不在的話,我......我明天再過來......”
說完,男人放下了編織袋,一轉身便快步走出了茶樓,這舉動搞得我是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麼。
男人一走,我正好奇這編織袋裏到底藏了啥,還沒等我動手,黎姐卻先我一步將袋子提了起來。
“弟弟,關門。”
我這才注意到黎姐的表情變得格外嚴肅。
“好......好。”
我關上大門,隻是這一會兒功夫我便感覺身上那股刺骨寒意隨之消失,還沒等我來得及多想,黎姐便將我叫了過去。
“弟弟,過來!”
“來了。”
我在黎姐身邊坐下,對桌上的編織袋更加好奇,但還沒等我開口詢問,黎姐便將袋子打開,當我看清楚袋子裏露出的玩意兒,那雙眼睛瞬間瞪得碩大。
“姐!這......”
“噓......”
黎姐做出噤聲手勢,隨後將袋子裏的東西一件一件全部擺在了桌麵上。
不多時,編織袋空了,所有的物件被擺在了桌前,一盞金燭台,一顆玉潤的珠子還有三件金色的首飾,最後兩樣東西卻顯得平平無奇,一個布包裏麵鼓鼓囊囊看著也不重,最後是一張黃紙。
“姐......這......這是真的嗎?”
正當我想要上手,卻被黎姐拍了一下。
“別動,這些是明器。”
“明器?什麼是明器?”
我更加疑惑。
“明器就是從土裏挖出的東西,陪葬用的,你現在身子骨弱,要是碰一碰,輕則大病,重則喪命。”
我能看出黎姐這話不是在唬我,嚇得我趕緊往後挪了挪。
隨後黎姐打開了那個布包,一股淡淡茶香從中散出,黎姐倒了一些放在掌心,我本以為是茶葉,卻發現像是什麼焚燒之後留下的灰燼。
“姐,這又是啥?”
黎姐這次沒有回答我,隨後拿起黃紙,將灰燼混合著茶水潑灑在黃紙之上,頃刻間,黃紙上顯現出了一道奇怪的符籙,著實讓我開了眼。
“這是啥?”
黎姐看了一眼,秀眉微蹙。
“沒想到咱們這第一趟生意就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
“啊?生意?什麼生意?”
黎姐隨即將那一件件金色的明器收回編織袋,留下香灰和黃紙向我解釋起來。
“這道符籙是婆婆畫的,看這上頭的年份應該已經有兩三年了,這件事婆婆倒是跟我提過,也沒細說,具體事宜還得等明天那人過來才能知道。”
“那姐你剛說的生意又是什麼?”
黎姐此時已經恢複了正色,微笑得看向我。
“忘了告訴你,婆婆以前開茶樓替人辦陰事,立下一個規矩,但凡幫過的人她都會送一包茶香,這裏麵有一些特別的香料和茶葉混合焚燒而成,能顯符印邪,那人多半是婆婆的老主顧,才會進門就詢問婆婆的下落。”
“哦哦!那他送符籙和茶香我倒能理解,那些又是什麼意思?你說那些東西是陪葬品,難不成......他是我們老家說的地老鼠?”
我老家偏遠,時常也能聽到一些詭事兒,所謂的地老鼠指的就是一些下鄉冒充皮商的盜墓賊。
黎姐搖了搖頭:“他這麵相和身上的氣味都不像是盜墓賊,而且如果是盜墓賊的話婆婆也不會幫他,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看這道符也能猜出一些端倪。”
說完,黎姐再次拿出那道符籙。
“那這是啥符?”
我開始有些崇拜黎姐了,沒想到她看著跟我一般大小,卻比我懂這麼多。
“這符叫嘲風符,用在鎮壓邪物,而這些明器也是邪物的一種,要是用著嘲風符鎮住這些邪物倒也不稀奇,隻是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連同這些明器一起帶過來。”
“會不會是婆婆幫了他他想把這個當做禮物送給婆婆?”
黎姐聞言失笑:“嗬嗬,傻小子,哪有人送明器當禮物的,而且咱們這一行最大的規矩就是人財兩清,不沾因果,這事兒我看肯定另有蹊蹺。”
入夜之後,我這腦子裏一直在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兒,身上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不知不覺之間便昏沉睡了去。
次日一早,當我走下茶樓,才發現黎姐早就開始收拾準備開門做生意,一整個茶館裏的茶香彌漫,連我這個平日裏不喝茶的人也都多了些想泡上一壺的欲望。
黎姐此時也發現我的出現,放下手裏的家夥來到我麵前。
“怎麼樣?昨天睡得還習慣嗎?”
我點點頭,神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跟黎姐說了聲早安。
“開門!做生意了!”
黎姐看著我這模樣笑了笑,隨即催促我開門。
茶館大門一打開,門口一道身影便順勢倒了進來。
我定睛一瞧,居然是昨晚那個男人,男人靠在茶館大門,大門打開的瞬間便倒了進來,我急著連忙大叫。
“姐!姐!快來啊,出事兒了!”
黎姐聞聲火急火燎得從廚房出現,當她看到眼前畫麵,一雙眉頭便不由得緊蹙起來。
“先把人弄進來,我來關門!”
“好!”
我費勁得拖著男人來到一處長椅上坐下,大概是身上的傷還沒痊愈,光是拖著他走這幾步幾乎就已經讓我氣喘籲籲。
重新關門的黎姐此時也走上來,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怎麼樣?姐?”
“沒事兒,還活著。”
說完她隨手端起茶壺灌了一口,朝著男人臉上噴了過去。
我是沒想到黎姐的手法會這麼硬核,不過不管是什麼法子,隻要有用那就是好法子。
男人的眼皮微微顫抖,不多時便睜開了雙眼,他看著我倆,先是一愣神,隨後便是一副詫異的表情。
“我......我咋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