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坐在地,直愣愣的看著趴在石門前嗚咽叫喚的黑貓,臉上湧現出濃濃的苦笑。
自己一個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竟然被一隻黑貓玩弄在股掌之間,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好久,我終於接受這個結果,伸手扶著石壁緩緩起身,聲音沙啞的讓黑貓帶我去見女屍。
黑貓回頭看來,綠油油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疑惑,跟著叫喚一聲,好似在說,你在說什麼屁話?我怎麼聽不懂。
我冷笑一聲,讓它別裝了,趁我還沒反悔,趕緊帶我去。
黑貓眼裏浮現出怒意,化作一道黑色閃電突襲而來,對我頭發一通亂撓,一邊撓一邊尖聲叫喚。
我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應該罵得很難聽。
我板著臉反手揪住它脖子,把它從肩膀上拎下來,認真的問它到底知不知道女屍。
它凶戾的齜了齜牙,還朝我吐口水。
我臉都氣綠了。
這特麼是貓?活脫脫的村霸啊。
我心裏竄出一股無名怒火,抬手兩巴掌抽在黑貓腦袋上,它瞪圓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敢這麼對它。
我雙眼戾氣橫生,殺氣騰騰的盯著它。
它眼中閃過一抹恐懼,不敢與我對視,心虛的低下頭。
我將它腦袋抬起來,直視著它的眼睛,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質問它。
黑貓弱弱的叫喚兩聲,似是求饒,又好像承認了。
我冷哼一聲,心一橫,一把將它扔出去,重重的砸在石門上。
它痛苦的在地上掙紮,淒厲的慘叫在幽深黑暗的山洞中回蕩,令人不寒而栗。
我麵若寒霜,不為所動,同時心裏懊悔無比,也怪自己太愚蠢信了黑貓,才會自投羅網。
罷了罷了,木已成舟,即便殺了它也隻能泄憤,並不能改變結果。
我吐出一口濁氣,將煩躁的思緒拋到腦後,抬眼凝視著恢宏大氣的石門。隨後走上去,重重拍打起來。
呼呼!
倏地,身後吹來一陣刺骨陰風。
我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忽然想到了什麼,動作僵硬的回頭。
這一眼看去,差點魂都嚇沒了。
紙人媒婆那個瘋批直挺挺站在身後,一雙透著詭異光華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姑爺,你來了!”
我臉色發白,冷汗淋漓,惶恐不安的吞咽口水,“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瞞姑爺,我一直都跟著你。”紙人媒婆陰惻惻一笑,聽到她的回答,我遍體生寒,無盡的恐懼席卷全身,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眼中縈繞上濃濃的絕望,原來自己隻是一個小醜。
“姑爺終是想通了,那便隨我去見小姐吧。”紙人媒婆死板的臉皮扯了扯,接著轉身往回走去。
我直愣愣的望著她的背影,很想開口問為什麼往回走,但最終還是因為太過恐懼,沒有問出口。一番猶豫後,雙手撐地艱難起身,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黑貓跳到我肩膀,腦袋拱著我的脖子,像是在賠禮道歉。
我並不買賬,用力的揪住它。但想到它的主子可能是女屍,隻能壓下將它再次扔出去的衝動。
我腦袋一片混亂,猶如行屍走肉般跟在紙人媒婆身後。
在路過三具盜墓賊屍體的地方時,紙人媒婆放緩了腳步,偏頭衝著三具屍體吹了口氣,三具屍體立馬癟了下去,很快隻剩下皮包骨頭。
我陡然一驚,心中知道,它這是故意做給我看的,目的是讓我最好不要有其他心思。
黑貓低聲叫喚,讓我別害怕。
我很想給它一巴掌,這是說不害怕就不害怕的嗎?
我喉嚨一陣滾動,狠狠的吞了吞口水,稍稍平複一下心情。
沒過多久,一人一貓一紙人走出了幽深黑暗的山洞。
我長舒一口氣,緩解一下壓抑的內心,隨即開口問紙人媒婆究竟要帶我去哪裏。
紙人媒婆讓我稍安勿躁,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我慘淡一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紙人媒婆帶著我在山林間走了七八分鐘,最後在一座孤墳前停下。
我一開始有點懵,然而,當看到孤墳前樹立的石碑上的字眼時,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妻,許陽之墓!!
這是我的墓?
女屍為我立的碑?
我隻感覺頭皮發麻,雙腿一軟,狼狽的倒地。
紙人媒婆微微扭頭看來,扯著臉皮笑了一下,
陰森恐怖的模樣差點把我嚇尿,我連連擺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她沒有計較那麼多,僵硬的回過頭去,接著彎下腰開始刨墳。
我看在眼裏,濃烈的恐懼感在心中蔓延。
紙人媒婆果然不是一般紙人,哪有紙人能彎腰的。
如此一來,我更是生不出半點逃跑的想法。
紙人媒婆效率很高,沒多一會兒就把孤墳刨開了。
我硬著頭皮看了一眼,入眼是一口棺槨,心中不免猜測女屍是不是躺在裏麵。
然而,下一刻,紙人媒婆的一句話好似晴天霹靂砸在我頭上。
她、她讓我躺進棺材裏。
我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她,顫抖著問為什麼。
她板著臉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萬分絕望,欲哭無淚。
或許是看我太可憐,她最終還是開口解釋了。
我為陽,女屍為陰,我隻有躺在棺材裏才能見她。
如果不這麼做,我身上的陽氣可能會傷害到她。
我不太相信紙人媒婆的話,也不願意躺進棺材裏,進了棺材,真就一點機會都沒了。
可是,紙人媒婆的眼神好恐怖,心裏有一種預感,隻要敢說一個不字,她絕對會把我拎起來塞進棺材。
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忍了。
一念落下,我弓著身子爬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推動棺材板。
棺材打開了,裏麵空空如也,可見,這口棺材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我雙手把著棺材邊緣,遲疑了,根本沒有勇氣躺進去。
“姑爺,別愣著了,趕緊進去,天亮以後就要等下一次了。”紙人媒婆不耐煩的催促道。
聽到這話,我心思頓時活絡起來,打算拖延時間。
沒想到紙人媒婆根本不給機會,粗暴的抓住我的腳,把我扔了進去。
然後手臂一揮,掀起棺材板......
砰的一聲,棺材蓋上了。
與此同時,九年前的可怕回憶襲來,令我感到一陣窒息。
我喘著粗氣,雙眼布滿血絲,整個人看上去非常嚇人。而後,我用力的撞擊棺材板,想將棺材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