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侯府內。
吏部尚書趙得路,此刻正悠哉的品著茶。
趙家四世三候,在武朝之中也稱得上名門望族。
祖上以武封候,而後武朝數十年無戰事,趙家開始棄武從文。
而到了趙得路這一代,年僅四十的趙德路便受封淮南候。
而且還執掌吏部,主管朝廷三品以下官員的升降。
可以說是大權在握,在朝中巴結他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且趙德路背靠當朝首宰,乃其心腹!
首宰何人?
在武朝,當朝首宰可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想起首宰大人的許諾,趙得路便喜從心來。
太子太傅!
首宰大人竟然許諾自己,太子及冠之時,便助自己拿下太子太傅之位。
到時候不僅自己官職能從正三品跳到正二品!
最重要的是,到時候自己的爵位都有可能升至公爵!
自己若被封了公爵,那可是趙氏一族從未有過的榮耀。
就算自己百年之後,自己名字都會被寫進族譜,甚至放在首頁。
逢年過節趙家族人祭祖之時,自己的排位都有可能會被放在正中間。
一想到這,趙得路的牙花子就情不自禁的漏了出來。
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趙得路心情大好。
“老爺,大事不好了老爺!”
“少爺出事了!”
府中老奴將一雙老寒腿蹬的冒煙,趙得路眉頭一挑。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天塌下來了不成?”
“你好歹是我侯府官家,這副模樣若讓外人看去豈不讓人著笑。”
老奴直接無視了趙得路的訓斥。
喘了口大氣,老奴聲淚俱下。
“老爺,少爺在百花樓被人......”
“被人活活放血而亡啊!”
“少爺沒了呀老爺!”
雙手背後的趙得路,此刻隻覺腦瓜子嗡一聲......
而後,趙得路直接昏厥了過去。
半個時辰後,趙得路被府中醫師救星。
床榻上,趙得路從老奴口中將百花樓事情經過了解了一清二楚。
噗呲!
一口老血噴出。
“老爺,您可不能再出事了啊!”
老奴急的冒汗,趙得路一把推開老奴,顫抖著身子爬下床榻。
“備轎!”
“給本官備轎!”
“縱然他是戰王府世子,今日本官也要讓他給我兒償命!”
“不,我要讓戰王府滿門皆為我兒陪葬!”
“戰王府,本官跟你不死不休!”
如果憤怒能殺人,趙得路的怒火此刻都能將戰王府滿門屠個十個來回了。
趙安乃趙得路獨子,趙得路這個年紀也根本再生不出一個兒子來了。
所以,百花樓內,簫淩算是給趙家絕了後。
另一邊,此刻的簫淩正摟著百花樓的花魁剛進了戰王府內。
剛想跟這可人的花魁來個深入交流,虎叔就拉著個臉走了過來。
“世子殿下!”
“您的傷勢要緊,不可胡來。”
“此女先入住偏房,待到您身子好了,再讓其服侍您。”
簫淩看著被虎叔帶走的花魁,心中千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他的傷勢在魂穿而來時便已經好了。
戰王府的管家老魏,此刻端著湯藥而來。
“世子殿下,身子要緊,您先喝藥。”
“還有,這是老爺給您的信,剛八百裏加急送來。”
簫淩頓時一驚。
拆開信,老奴很自覺的背過了身子。
良久後,簫淩才將信收起。
信中說,北疆大乾王朝突起戰事,大乾太子領兵五十萬親征武朝北疆!
自己老子已經帶著十萬親軍馬不停蹄的去馳援北疆了。
信中讓自己在臨安城多多小心,沒找出刺客之前,不準自己出府。
將管家老魏打發走,簫淩開始沉思。
自己現在的處境有點微妙啊。
自己老子戰功逆天,這次大敗南蠻跟北遼,還生擒了人家可汗。
這封賞還沒下來,就被皇帝派去了北疆。
就這麼巧,北疆這個時候生了戰事,還是人家太子親征。
自己現在名為世子,怎麼卻有種質子的感覺?
戰王府立身之本是自己的老爹。
自己的老爹立身之本,是十萬跟著他浴血奮戰忠心耿耿的親軍。
還有自己老爹這些年在軍中的門生部下。
大武王朝將軍這麼多,有仗就讓自己老子打?
一打就是好幾年,還不讓人回來歇歇?
當牛用呢?
隻怕是這皇帝想借著戰事,消耗戰王府的底蘊。
這皇帝倒是聰明啊,自己老爹若是打了敗仗,就功過相抵。
若是運氣差點死在了戰場,那皇帝恐怕做夢都能笑醒。
即便是自己老爹勝了,那也能消耗那十萬親軍,削弱戰王府的底蘊。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啥時候戰王府底蘊消耗殆盡,或者自己老爹戰死沙場,那啥時候自己這小命就完犢子了。
但是反之,隻要自己老爹沒死,或者大勝。
那這臨安城中,皇帝都得對自己客客氣氣的。
自己恐怕就是將這臨安城的天捅破,都屁事沒有。
所以要想保住自己現在的富貴跟小命,就得讓自己老爹繼續無敵!
不僅無敵,還得越戰越猛。
今天戰死三百親軍,明兒就得補充五百!
以戰養戰才是王道啊。
想明白了這一點的簫淩長長出了一口氣。
還真怕這破天的富貴留不住。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找出來行刺自己的凶手。
畢竟這潑天的富貴得有命享受不是。
叫來虎叔,簫淩便準備出門。
“世子,王爺信中不讓您出門。”
“沒找出凶手之前,您得老老實實待在王府裏。”
許虎的話並沒能攔住簫淩的腳步。
嘴上攔不住,許虎隻能橫在簫淩身前擋住他。
簫淩挑眉開口。
“虎叔,是不是我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許虎點頭。
“那我爹讓你吃屎呢?”
沒有絲毫猶豫,許虎直接開口。
“世子殿下,王爺讓末將吃誰的屎,末將這就去!”
簫淩嘴角狂抽,徹底拿麵前的傻大個沒招。
“虎叔,敢不敢打個賭?”
許虎一愣,而後挑眉。
簫淩一笑,直接用出了激將法。
“虎叔,你好歹曾經是我爹的偏將先鋒,聽我爹說你曾經單槍匹馬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有萬夫不擋之勇!”
“不會連跟我這毛頭小子打個賭都不敢吧?”
許虎挑著眉頭瞬間彈開,黢黑的臉上突然湧出了一片潮紅。
“世子說吧,想賭什麼,末將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