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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帶了秦訣五年,從籍籍無名到影帝。

所有人都誇我眼光好,選中了這麼好的苗子。

可在頒獎典禮上,秦訣穿著我為他精心搭配的西服,感謝了所有人,唯獨沒有提我。

就連解約的消息,都是他的新東家來通知我。

後來,我簽了和他有七分相像的新人,他卻急了。

「你不是說我是獨一無二的嗎?」

.

頒獎台上,舞台的燈光炫目,秦訣站在聚光燈下,一舉一動都格外引人注目。

旁邊的同行眼紅,「你命可真好,一挑就挑個影帝出來。」

「是啊,秦訣現在當了影帝,你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我剛剛結束外地的工作,坐飛機趕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坐在了觀眾席。

雖然身心俱疲,但看到台上的秦訣,我就覺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一晃五年過去,秦訣褪去當年的青澀稚氣,沉穩了很多,自信地站在台上侃侃而談,講述自己的獲獎感言。

我心底升起與有榮焉的驕傲,畢竟,這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影帝。

在無數個通宵難眠的夜晚,是我陪他讀劇本,分析角色,揣摩角色心理。

「我要感謝我的經紀人,楚小姐,是她一雙慧眼從茫茫人海裏發現了我這顆滄海遺珠。」

念到這句話的時候,秦訣還低頭笑了一下。

他太過優秀,即使是如此自負的發言,也顯得真誠又可愛。

我卻下意識皺起了眉,別人可以眼紅說我隻是運氣好,但秦訣,這麼多年我為他付出了多少,他會看不到嗎?

「最後,我要宣布一件事情,我已經決定解約,和行盛傳媒合作,請大家繼續期待我的新作品。」

台下靜了一瞬,隨即十分捧場地給出了掌聲。

我卻如遭雷擊,耳邊是其他經紀人冷嘲熱諷的聲音。

「切,到最後也不過是當個伯樂。」

「人家秦訣自己優秀,和她有什麼關係。」

「就是,也不知道天天傲氣什麼,損失了秦訣,我看她的工作室也開不下去了。」

我魂不守舍起身,顧不上台下眾多閃光燈,匆匆去了後台。

2.

秦訣在後台卸妝,看到我,他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初。

「秦訣,我需要一個解釋。」

「靈越,希望你能理解我,你這邊隻是一個剛起步的小工作室,我要發展肯定要去大公司。」

對上他逃避的眼神,我已經不想去譴責他忘恩負義,隻是不解地看向秦訣,「你為什麼不提前和我說?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方式,在所有人麵前公開處刑?」

他知不知道,他用這種決絕的方式宣布解約,不出一個小時網友就會認為是我苛待了他。

「我不覺得秦訣的處理方式有什麼問題,在公眾麵前說清楚,省時省力,對大家都好。楚小姐,你不要無理取鬧。」

身後響起一個男聲,我回頭,看到行盛公司的王牌經紀人陳朗站在我身後。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秦訣。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陳朗素來不和,當初陳朗曾經當眾點評我,「楚靈越啊,她一個女人懂個屁,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長得倒是挺好看,也不知道她手裏那些資源是怎麼換的,說不定,人家有自己的渠道呢。」

配上擠眉弄眼的笑容,讓我犯惡心。我當場端起酒杯潑了他一臉。

因為這件事,我和陳朗徹底結下梁子。

秦訣明明知道的,甚至,陳朗說這話的時候秦訣就在旁邊站著。

對上我的眼睛,秦訣眼底閃過一絲愧疚,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我隻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說清楚。剩下的,你有什麼問題,和我的經紀人談吧。」

說完,秦訣逃一般匆匆離開了化妝室。

「秦訣!」我抓住他的手,語氣裏帶了幾分哀求,「你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對上我帶著淚光的眼睛,秦訣顯然有所動容,他遲疑了一下,伸出手為我擦去眼淚,「靈越,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應該阻礙我的發展。」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離開,隻給我留下一個背影。

陳朗在我身後冷笑一聲,「楚小姐,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要怪,也隻能怪自己沒能力,留不住人。」

「或者,你也可以去用你的,‘特殊渠道’再簽幾個藝人啊。」

3.

果然如我所料,秦訣解約的事情很快就在網上發酵。

幾乎在秦訣宣布解約的同一時間,就有好事的記者紛紛把鏡頭對準了我。

媒體對著我那幾秒的失魂落魄大寫特寫,語氣陰陽。而在評論區,粉絲聚在一起團建,開始扒舊事試圖尋找我苛待秦訣的證據。

「太好了,終於解約了,早就看這個女人不爽。」

「就是,上次給我們家哥哥準備的衣服一點也不好看,也不知道什麼小作坊出來的衣服。」

「聽說行盛老板自己就是富二代,和高奢圈的一眾大佬都很熟,以後我們家哥哥是不是也能高奢隨便穿了。」

「前麵的,以哥哥現在的地位,他自己也能隨便穿。」

「我家哥哥要去更大的舞台了!恭喜!」

也有人提出質疑,覺得秦訣就這樣解約,會不會有點忘恩負義,但很快就被群情激憤的粉絲懟到刪評。

我無心理會網上的紛紛擾擾,隻讓助理套模板,公事公辦發了一篇解約說明。就先一步打車回了家。

這是我和秦訣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別墅裏裝潢如舊,隻是這段時間我和秦訣都忙著工作,已經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即使有鐘點工定時上門打掃,依然透出一股冷清。

真正收拾起來,我才發現,我的東西居然這麼少,一隻行李箱就能全部帶走。

準備離開的時候,秦訣終於回來。

他大概是喝了慶功酒,身上有淡淡的酒氣,看到我提著行李箱,秦訣愣了一下。

「靈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秦訣,沒有聚光燈的照耀,他過分優越的外表依然能夠讓他隨時成為矚目的焦點。

這是我曾經真心愛著的臉,即使在這種時候,也能讓我動心。

我強忍淚意,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分手。我就不阻礙你奔向更好的前程了。」

秦訣顯然被我這句話刺激到了,他砰一聲用力關上了門,語氣惱怒,「你在鬧什麼?」

「就因為我和你解約就要分手?你現在是在拿我們的感情來威脅我嗎?」

他現在的語氣太凶,又喝了酒,我下意識後退一步,「我沒有鬧。分手也是認真的。」

「楚靈越,你就隻會這套嗎?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我想要更大的發展空間有錯嗎?」

「我賺到更多的錢,你不也能過得更好嗎?」

我鼻尖泛酸,抬起頭看向他,「為什麼偏偏是陳朗?你明知道我和他之間的矛盾。」

秦訣冷笑著,說出的話讓我如墜冰窟,「你能不能別那麼自私?陳朗是圈裏最好的經紀人,難道要讓我為了你那一點小小的私人恩怨放棄我的前程嗎?」

原來這就是他的心裏話。

我如遭雷擊,呆愣著看他,分明是我熟悉的眉眼,此刻卻無比陌生。

我抓起茶幾上的陶瓷杯砸向他。

「滾!你讓我覺得惡心。」

秦訣在背後狠絕地放話,「行,分手就分手,你別後悔就行!我倒要看看,離了我,你還能做什麼。」

4.

已經是深夜,我無處可去,隻能拖著行李箱去了酒店。

直到洗完澡,把自己扔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我一直緊繃著的弦才鬆懈下來。

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洇濕了枕頭。

我和秦訣是五年前認識的。

在巴黎街頭。

秦訣十歲的時候隨母親出國,後來家庭遭遇變故,父母相繼去世,他也變得一貧如洗。

我遇到他時,他正在街頭賣花。

初冬的巴黎嗬氣成霧,灰蒙蒙的天氣飄著雪花,在一片黑白灰中,秦訣捧著一捧亮眼的花束迎麵走來。

比花更漂亮的,是他的眼睛。

眉眼彎彎,好像整個夜空的星星都灑落在他的眼睛裏。

他遞來一隻綠百合,「小姐,這枝花和你今天的衣服很配。」

我買了花,坐在街頭的長椅上觀察了他一整天。

大概是長得漂亮,嘴又甜,他的生意很好,街頭賣花的人很多,但都不如他受歡迎。

在花籃裏隻剩下最後一枝花時,秦訣謝絕了想要來買花的顧客,主動走到我的麵前。

「看我一整天了,這枝算我送你的。」

我笑了,問他願不願意換一份工作。

十八歲的秦訣單純又懵懂,帶著少年獨有的羞澀,我有信心。

我能把他捧紅。

後來的一切果然如我所料,憑借著一張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臉,秦訣很快就火了。

唯一一點可惜是,他的演技不太行,在麵對鏡頭的時候,秦訣總有幾分放不開。

我隻能先安排他唱歌,送他去學表演。

所以,秦訣隻是短暫地火了一陣,很快就在我的刻意安排下隱匿,直到深造完成,我才又重新安排他在一些影視劇中露臉。

而從群演到男主角,秦訣用了三年。

他確實很有天賦。

我還記得,在接這部戲的時候,秦訣十分擔心,他雖然不是第一次演男主角,但這次的劇本是一部深奧的文藝片。

導演是國際知名大導,脾氣暴躁,要求又高,稍有不對就在片場破口大罵,動輒摔劇本。

秦訣心高氣傲慣了,好幾次都想罷工不演。

是我一邊安撫秦訣,一邊逐字逐句和他分析人物心理,幫他理解劇情,快速融入情景。

當時秦訣感動地握著我的手,「靈越,有你真好。」

可是我沒想到,這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和行盛傳媒聯係了。

5.

昏沉沉一覺睡的不算安穩,過往的畫麵不斷閃回,最終停留在秦訣決絕離開的背影。

我睜開眼睛,隻覺得頭昏腦漲,一摸額頭,果然是發燒了。

手機上的未讀信息很多,大部分都是同行發來的看似安慰實則看好戲的垃圾消息。

但其中一條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

「姐姐,我可以毛遂自薦嗎?我想選你當我的經紀人。」

後麵還配了一隻可愛的小狗表情包,眼睛亮晶晶,我對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想了半天,才終於從記憶深處扒出來一張臉。

是裴冽。

有一張和秦訣七分相像的臉,剛出道時,打著小秦訣的名號,但一直不溫不火,沒什麼名氣。

記憶裏他是有簽約公司的,什麼時候解約了嗎?

我如今自身難保,網上關於我的流言滿天飛。

這種時候和他簽約,動動腳指頭都能想到會麵對怎樣的腥風血雨。

我苦中作樂地想,裴冽這個樣子,算是雪中送炭,還是火上澆油。

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找上我,但多年的工作素養還是讓我強打起精神,不習慣在手機上談公事,我決定邀請他當麵一敘。

「星耀酒店,1011。」

眼前一陣陣發昏,感冒似乎在加重,我猶豫片刻補上一句。

「記得買感冒藥。」

那邊安靜許久才回複,「好的,姐姐。」

6.

裴冽來的時候,我正在處理工作消息。他穿著白色襯衫,一頭黑發柔軟,眼睛又大又亮,無端讓我想起聊天框裏那隻白色小狗。

記憶中,我和裴冽隻見過一次,他那個時候熱情又活潑,笑意盈盈喊我姐姐。

可是這次再見,他卻有些羞澀,不敢抬頭看我。

我示意他坐下來談,「先坐吧。」

「現在嗎?」裴冽猛地抬起頭,耳根紅紅地看著我,「姐姐,會不會太快了?」

我有些疑惑,「你喜歡站著嗎?那也行。」

不知為何,裴冽的耳朵好像更紅了。

我聽到他遲疑著開口,「也不是不行......」

真是個怪人。

我站起身去冰櫃裏拿水,「藥呢?先給我。」

裴冽在我背後欲言又止,「姐姐......吃藥對身體不好,我,我買了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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