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結婚五年，我和老婆相敬如賓，她在外打拚當老板，我在家當賢夫良父。

可我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不是我，是她的竹馬周澤。

我雖傷心，可幸好我還有女兒可以陪伴。

直到寺廟求願，我才知道，女兒也不在意我，她在祈願紙上寫：

「希望周澤叔叔變成我的爸爸。」

妻子並不覺得女兒有什麼錯，反而說我無理取鬧。

我終於心死離開，可她們母女倆卻後悔了。

當她們哭著來找我，求我回去時，

我冷笑：「不好意思，你哪位？」

遞給溫情離婚協議書的時候。

她還在和周澤煲電話粥。

許久才掛斷注意到紙上的內容。

她擰著眉不悅地看著我。

「你又在鬧什麼。」

我平靜地看著她。

「我沒鬧，離婚吧。」

「女兒以後跟著你，畢竟我就是個家庭主夫。」

溫情的臉上充滿了不耐煩。

也正常，除了我，她對誰都能笑盈盈的。

「程琛，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鬧。」

「女兒現在還小，正是需要爸爸的時候。」

「等女兒長大了，你還想要離婚的話，我們就去離。」

女兒需要爸爸？

可惜了，她不喜歡我，她不需要我這個親生爸爸。

「女兒不是借口，她喜歡的是周澤。」

「離婚了，周澤就可以當她的爸爸了。」

溫情這才意識到。

我為什麼要提出離婚。

她一聽見周澤的名字，就開始生氣。

「怎麼，女兒喜歡周澤你生氣了？」

「那你可以找周澤問問，為什麼女兒喜歡他。」

「孩子還小，很多事都沒有概念，你多大的人了。」

「還要因為小孩子的話，賭氣離婚。」

孩子是小，不懂事。

但溫情不小了，她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沒有賭氣，我現在很清醒。」

昨晚，我滿心歡喜地等著她們回來一起過生日。

可直到半夜，她們才回來。

看了我一眼，就回到房間休息了。

而我，一整晚都盯著周澤朋友圈的照片。

眼睛變得猩紅。

原來，他們一起去了寺廟請願。

她們倆的願望都和周澤有關。

而我這個中間人，膈應了他們這麼久。

是時候退下讓位了。

對於她們來說，我的事無足輕重。

我就像家裏麵的仆人一樣。

每天按部就班的完成了家務事。

而其他事情，我不許也不配知道、參與。

2

沒有再繼續解釋。

我拿起筆，簽了字。

就上樓把收拾好的行李箱拿了下來。

女兒看見了我，衝過來指著我問。

「媽媽，爸爸這是要去哪裏呀。」

我從女兒的眼中沒有看出來關心。

她隻是想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會走。

溫情沒理會她，看著我。

「你確定要離婚？」

我又點了點頭，微笑著。

「當然了，字已經簽了。」

女兒則開心得跳了起來。

一下子抱著溫情開始大聲歡呼。

「太好啦太好啦。」

「周澤叔叔說了，隻要爸爸和你離婚了。」

「他以後就是我的爸爸了！」

溫情聽到這話愣住了。

剛想解釋，就被我搶答了。

「沒錯，以後你隻有一個爸爸。」

「那就是周澤。」

我看著眼前欣喜的女兒。

想到了她小時候。

溫情一生下來，就沒管她。

沒有吃到母乳的她，哭得哇哇大叫。

隻有我一個人拿著奶瓶喂著奶。

一點一點把她拉扯大。

可她似乎忘了。

她隻知道，我每天在家裏無所事事。

而溫情和周澤。

一個是公司老板，一個是醫生。

看起來都是事業有成。

所以，女兒越來越看不起我。

她從會說話的時候。

就果斷選擇跟著溫情一起。

對我也是越來越不耐煩。

我轉身推著箱子離開。

沒有再留戀她們倆一眼。

坐在出租車上。

看著夜慕降臨的晚上。

沒想到，才結婚五年，就離婚了。

3

我和溫情是商業聯姻。

那個時候，我還和父母抗議。

直到見到溫情的時候。

我才知道，原來暗戀的人就是未來結婚對象。

當時還覺得這件事有多麼的開心。

可溫情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

「不好意思，我有喜歡的人。」

「隻要你配合我拒絕這次聯姻，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隨時找我還。」

我怎麼會不知道她有喜歡的人。

從初中我就跟隨著她的身影。

怎麼會不知道她身邊一直有著周澤。

當時的我，微笑點頭。

我不肯也不願讓我心愛的姑娘。

被迫和我結婚。

哪怕是看著她和周澤幸福的在一起。

我也知足了。

可後麵，周澤出國了。

溫情頹廢了好一陣。

找上了我，問我要不要結婚。

領完結婚證的時候，我還是懵的。

不敢相信自己終於娶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了。

我想要和溫情慶祝一番。

就被她工作忙的理由而推脫了。

我知道她不喜歡我。

但是我相信時間能夠磨平一切。

可現在的結局告訴我。

我錯了，是我太自信了。

到了酒店門口就接到了溫情的電話。

「你在哪，女兒身上突然起紅疹了。」

「她哭著吵著要你，你趕緊回來一趟。」

女兒身子一直不好，經常生病。

平時沒事就跟著溫情。

可一生病，就甩給我了。

「過敏藥就在她房間床頭櫃裏。」

「還有，如果嚴重的話就直接去醫院。」

「我不是醫生，打電話給我沒什麼用。」

溫情似乎沒想到我會這般說。

愣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女兒現在很需要你，你能不能回來......」

我緊握著手機，怎麼會不擔心女兒。

咬緊牙關，才緩緩開口。

「我們已經離婚了。」

「她的爸爸是周澤，不是我。」

掛斷了電話，收拾完東西打開手機。

就看見周澤的朋友圈更新了。

兩個人在醫院給女兒忙前忙後。

回想起以前，女兒一生病。

就隻有我一個人跑來跑去打點。

默默點了個讚，就刪掉了他們。

4

我準備出國，重新開始我的學業。

畢竟當年，為了溫情。

我把自己留學的名額讓給了周澤。

沒多久，就收到了婚禮邀請函。

看見兩個人依偎恩愛的照片。

我和溫情一直都沒有舉辦婚禮。

她總說自己忙。

現在我才知道。

她隻是想和周澤辦婚禮而已。

我派人送去了禮金，表示祝賀。

在國外我總是能收到各種各樣的包裹。

裏麵無一都是周澤和溫情她們的合照。

他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

他成功了，我就是個敗將。

留學回來後，我選擇回到鄉村去。

去看看那裏的人文風景。

在便利店裏，我總是看見一個小男孩。

一個人就這麼木木地坐在那裏。

便利店老板告訴我。

「這孩子很可憐，爸媽都不要他了。」

「媽媽早就跑了，爸爸是個賭徒，一年就沒回來幾次。」

我看向男孩，好像看見了我自己。

我們都是被拋棄的人。

久而久之，男孩好像眼熟我了。

會主動給我揮揮手。

我也開始慢慢向他靠近，找他聊天。

男孩叫餘崢。

父母當初也寄予厚望。

可現實卻拋棄了孩子。

就像當初。

溫情和我結婚的時候說。

她會好好和我在一起一輩子。

可惜才幾年，就變了心。

餘崢幾乎沒怎麼笑過。

原生家庭帶給他的傷害。

以至於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成熟的氣質。

明明隻比我女兒大了兩歲。

卻像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開口向便利店老板提出收養他。

餘崢愣愣地看了我許久。

「為什麼？」

「為什麼要收養我？」

我摸著他頭笑了笑。

「我這個人平時挺孤單的，想找個人陪我說說話。」

餘崢沉默了許久。

我也沒急著要他立刻決定。

可第二天，他就收拾好東西。

敲開我家的門。

「嗯......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

「但是，如果你不是個好爸爸。」

「我就立馬搬走！」

我笑著看著眼前的小大人。

「不會，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5

在農村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我發現這裏的小孩子都很孤獨。

父母務工或者被丟棄。

他們都沒有讀過書。

平時除了玩耍就沒什麼活動。

他們都渴望著父母的到來。

帶著他們去城市讀書學習，過日子。

我拿著父母之前給我留下的遺產。

建立了一個學校，請來了老師。

開始上學的那一天，也是我第一次看見。

這些孤獨的孩子們臉上露出的笑容。

那麼的純粹無害。

他們一放學就拉著我。

想要問我大城市是什麼樣的。

我都耐心地解答。

好像回到了，女兒才一歲的時候。

她也像這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

詢問我各種各樣的問題。

那個時候，她覺得我好厲害什麼都知道。

後麵因為周澤回來了，一切都變了。

女兒隻會不屑地看著我，覺得我隻會講大道理。

久而久之，這些孩子都親切地喊我程爸爸。

我也再一次體會到了。

當父親的快樂。

可好景不長。

沒多久，我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女兒一個人站在學校門口。

聽到村裏的大爺大媽我才急匆匆趕過去。

女兒一看見我，就抱住我的腿。

「爸爸！欣欣好想你啊。」

「你明明都回來了，為什麼不來找欣欣。」

我看著眼前的女兒。

幾年未見，她還是那樣愛哭。

我摸著她頭，緩緩拉開她的手。

「小朋友，你認錯人了吧。」

「我不認識你，更不是你的什麼爸爸。」

「你家長電話是多少呀，叔叔幫你打電話給他們。」

女兒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我。

「爸爸？你為什麼要這樣說。」

「你是我爸爸啊。」

我撥通那個早就爛熟於心的號碼。

讓她來接走女兒。

女兒被來的保鏢抱走時。

還在大哭大鬧。

嘴裏一直喊著。

「不要，我不走，我要爸爸！」

我沒再看向女兒，轉頭卻看見一臉複雜的溫情。

她朝我走來，拉著我的手。

「你......最近還好嗎？」

6

我抽開手，凝眸冷冷看著她。

「溫小姐，不出意外的話。」

「我們現在的關係，不適合這樣吧。」

溫情收回了手，有些尷尬。

「程琛，你別這樣。」

「欣欣是你的親生女兒。」

「她現在很想你，你能不能多陪陪她。」

我抬眸看著溫情。

「我說了，已經離婚了。」

「女兒也是判給你的，而且你和周澤已經結婚了。」

「女兒有她喜歡的爸爸了。」

溫情被我說得啞口無聲。

想要重新抓住我解釋，卻被我躲開。

「這裏就是個窮鄉僻野，你們也該走了。」

看著孩子們下課，紛紛朝我跑來。

我轉頭便看著拍打窗戶的女兒。

重新撫上這些孩子的頭。

餘崢也注意到與這裏格格不入的人。

拉著我的衣角看著我。

「爸爸......你要走了嗎？」

溫情聽到這個稱呼，瞪大了眼睛。

走過來拉起餘崢的手腕。

「你哪來的孩子？」

「這孩子比欣欣都大，你不會早就背叛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