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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的婚禮就定在十月一日，一大早，全家都替她張羅了起來。

上一次，她五點就把我叫醒，讓我忙前忙後，把我當丫鬟使。

這一次我等到八點半才姍姍來遲，從外麵回家。

因為小姨和姑姑的衝突，小姨並未如上次一般一起趕來幫忙，所以全家的工作量一下增加了許多，表姐一看到我就揚聲道：

“你跑哪去了？大早上人就不見了，一點忙都不幫？舅舅，您就是這樣教表妹的嗎？”

爸爸臉色沉沉，問道：

“你姐姐結婚，你上哪去了？”

“爸。”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

“對不起，我沒去哪。”

“沒去哪？你明明知道今天家裏忙，你不幫忙就算了，還要撒謊？”

表姐本就對我昨晚的挑撥多有不滿，此時見我被父親這樣責罵，更顯得誌得意滿起來。

“我......”我嘴角一癟，再出口，聲音裏就帶了嗚咽。

“今天是媽媽農曆生日，我去看媽媽了。”

此話一出，爸爸也愣住了。

現在這個媽媽其實不是我親媽，是我的繼母，我的媽媽很早就去世了。

“昨晚姑姑說年齡大了就嫁不出去，我聽了很難過。今天是媽媽生日，看到表姐已經結婚了，我怕媽媽也會怪我，所以一大早就去了陵園。”

我淚眼盈盈地看向爸爸，說道：

“媽媽走的時候一個人都沒來送她，我不想她生日的時候也在地下，一個人孤零零地過。”

隨著我的訴說，爸爸的臉上浮現出了哀傷的神色。表姐在一旁看著，有些勉強道：

“就算是你媽媽的生日，我結婚，你大早上的去陵園，也太晦氣......”

“閉嘴。”爸爸罕見地打斷了表姐的話，表姐被他嚇了一跳，不敢再多說。

“既然回來了，能幫什麼就幫吧。”爸爸看了表姐一眼，一聲不吭地走出了房間。

我在心底暗暗笑了一聲。

表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媽媽去世時，姑姑因為一直看不起媽媽的出身，從媽媽重病住院到葬禮一次都沒有露麵過。

爸爸為此和姑姑也大吵過幾次，但到底是親姐弟，隨著時間推移，也漸漸淡忘了這些隔閡。

昨晚姑姑那樣羞辱我，我今日再將此事一提，自然能讓爸爸想起姑姑的諸多不是，然後站在我這邊。

我慢慢走上前，想幫表姐整理衣服，卻被她嫌棄地一把推開。

表姐瞪著我，陰陽怪氣道：

“看不出來，表妹這次回來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

“不過再伶牙俐齒，也嫁不到世林這樣的男人。”她對我一笑，頭上的金飾微微顫動著，

“要讓你媽媽失望了呢。”

我沒有理會表姐的話，隻是堆著笑，凝視著她道：

“當然，我哪裏比得上表姐有福氣。”

“你知道就好。”

來接新娘的豪車已經停在了門口。表姐恍如勝利者般看了我一眼，便扭著腰走出了房門。

在一陣喧鬧的祝福聲中，我對著表姐的背影低聲道：

“祝你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