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愛入贅四十年,妻子的白月光已經成了名導,邀請我去試鏡。
我拖著衰老的身軀,躺進道具棺材裏扮演一具屍體。
可妻子白月光竟將棺材封上,我渾身動彈不得,隻能在棺材裏窒息死去。
而白月光出來後,卻告訴妻子。
“他連演屍體都亂動,還自詡資深老演員呢。”
妻子嫌我丟了她的臉麵,借著拍電影的名頭,和白月光去法國長住。
當她得知自己患上癌症,回國想為我和女兒立遺囑時。
卻隻剩一具苦苦等了她整整五年的道具棺材和早已風幹的屍體。
......
“陸老師,那邊拉了警戒線,你先別過去!”
一股腐臭味傳來,陸聞溪皺起眉頭,嚇得小助理連忙把人往休息室引。
我化成一縷魂魄,站在舞台中央,看著我那耄耋之年的妻子。
她早已是德高望重的劇作家,花了大價錢投資在自己的美貌上,皮膚依舊像四五十歲緊致。
反觀我,卻已經成了廢棄劇場裏的一具幹屍。
“怎麼回事?怎麼劇院死人了?”陸聞溪執意不走,站在原地探頭張望。
“說是一個被不小心鎖在棺材裏的老演員死了,看骨骼七八十歲了吧,嘖嘖嘖。”助理解釋道。
陸聞溪是劇作家,對這些現實新聞一向關心。
聽見這話,她卻感同身受一般,連連感歎。
“七八十歲的老頭啊,哪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真是沒良心的黑心導演。”
可是聞溪,當初沙繼聲邀請我去試鏡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我含淚望著這個自己深愛多年的妻子。
我為了她入贅,改姓,甚至放棄了自己的演員事業,甘心做她的家庭煮夫。
可是當她的白月光沙繼聲提出讓我試鏡的邀請時,她卻不顧我骨折還沒完全恢複的雙腿。
“成天在家裏當窩囊廢,也該讓他出去賺錢補貼家用了。”
我早已和社會脫節,連打車都不會,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到試鏡的劇場。
沙繼聲對我笑得猖狂。
“老宋啊,早跟你說了,聞溪的心在我這裏,你自甘下賤也是奪不走的。”
“哦,對了,現在應該叫你老陸。”
跟陸聞溪結婚後,我跟著她改了姓,從宋庭改名為陸庭。
“陸老師,您剛回國,不回去找您先生嗎?”小助理提醒道。
聽見我的名字,陸聞溪瞬間變得不耐煩,捏著眉心。
“找那個窩囊廢做什麼,別人的老公都這麼出息,他活大半輩子還是一事無成。”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陸聞溪。
聞溪,我變成這樣是因為誰!
還不是因為你每天不著家,我要做家務,照顧女兒,放棄了自己的事業!
我這麼愛你,可是你卻把我當窩囊廢了。
“你不知道,之前老沙找他試鏡,他倒好,演個屍體都亂動,灰溜溜跑了。”
陸聞溪無奈地訴說著,好像跟我結婚她後悔極了。
可那時我明明沒有亂動。
是沙繼聲一次又一次的故意殺青,我腿上的骨折還沒好全,在棺材裏疼暈過去。
“嗬,真是老了,這樣都能睡著。”
沙繼聲看著我均勻的呼吸,不屑道。
他將棺材蓋掩了過來,假裝不經意似的扣上鎖,帶著演員們去吃盒飯。
再也沒有人回來過。
總是那鎖再劣質,再鬆,我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我怎麼推得開!
“初步判斷是窒息或者饑餓導致的死亡,唉,老爺爺死前不知道有多難受。”
那邊現場檢測的結果傳過來,陸聞溪不忍,吩咐了一句。
“要是那老人的家屬來認領,就給他們捐點錢吧。”
“怪可憐的,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不光是小助理,幾個殷勤一點的工作人員都連連稱讚。
“不愧是陸大編劇,心真是善啊!”
陸聞溪,那名老人的家屬就是你啊!
你要是當初能多操心一下你老伴,試鏡結束來接一下我,我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