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我無話可說。
我疲憊地閉上眼,“許顏,我累了,你出去吧。”
“你還敢我走?”許顏扯著嗓子,將門摔得震天響,“到時候別跪下來求我!”
她多次回頭看我,我無動於衷。
認識許顏的時候,我還不是富豪走散的兒子,而是被拐賣到貧民窟的小乞丐。
我幼時被霸淩、被灌尿、潑糞,那時我的人生昏暗無光,直到遇見許顏,才找到了那麼點光亮。
和許顏結婚後,我更是離不開她,尤其是晚上噩夢頻發,隻有她在,我才會安心睡去。
曾幾何時,我以為,這是愛情的救贖。
而現在,被所謂的愛刺得遍體鱗傷時,我才發現,沒有她,我也能睡得安穩。
一夜好眠,起來時,許顏不見蹤影,而我剛打開手機就見死對頭發來一張圖片。
“顧總,你的綠帽癖還真是獨特,你老婆養小白臉用的都是你的卡呀。”
圖片裏,許顏親昵地靠在陸柏肩頭,笑容滿麵地在珠寶店挑選戒指。
...
我剛準備向離婚律師提交部分證據的時候,許顏忽然打來電話。
聲音不同於往日的頤指氣使,她語氣溫柔:“顧成,我想了一晚上,昨天喝醉了情緒是有點失控。”
“我給你準備了驚喜,你在家等我。”
驚喜麼?
我嘲諷地勾了勾唇,或許又是一份離婚證據。
許顏開著我新送的瑪莎拉蒂回來時,副駕還坐著陸柏。
他下車,痞裏痞氣地上下掃視我,輕哼:“顧總好久不見啊,昨天那場合光線不好,我沒看清,沒想到當初那個小乞丐也變成老總了,看你如今這衣冠楚楚的模樣,我倒真認不出你是以前那個臟兮兮在大街上討飯的。”
陸柏話裏話外挑明了在諷刺我,可許顏卻聽不出。
她俏皮地捂嘴應和:“可不是嘛,誰能想到當初小乞丐是富二代。”
“你說是吧,小乞丐?”
我抿緊唇,默不作聲。
落魄的時候,所有人都叫我小乞丐,其實我很討厭這個稱呼,這意味著我無法擺脫過去的陰影。
可因為許顏也這麼喚,我才一直隱忍不發。
這一次,我嚴肅糾正:“我有名字,請不要亂稱呼。”
許顏臉一僵,不滿道:“真小氣,不就是戳到你以前的痛處了,就當玩笑嘛!”
聽著,我越發覺得可悲。
原來她也知道這個稱呼是我心裏無法愈合的傷疤。
見我不再說話,氣氛有些僵硬,陸柏使了個眼色後,許顏不情不願地湊過來,
“顧成,你知道今天我特意叫上阿柏是做什麼去了嗎?”
“都說男人最懂男人,我就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她掏出一枚素圈戒指,衝我眨眼:“好看嗎?快戴上吧!”
我好整以暇地接過,戒指輕而易舉地穿過我的無名指,幾乎大了一圈。
許顏臉色有些尷尬,聲音還帶著委屈:“哎呀,我挑了好久的,應該是店員弄錯尺寸了。”
我冷眼看著她狡辯。
如若不是有我朋友幫忙打聽,誰又知道,這枚不合手的戒指,是陸柏挑剩下的。
而真正適合陸柏的,正在他的無名指上,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