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在清華開學的那天

一家人高高興興就要離開，媽媽突然想起來在陽台的我。

“要不我去開個門，那死丫頭不是也今天開心嗎？耽誤了就錯過報道時間了。”

爸爸沉默，弟弟突然哭了。

“嗚嗚嗚，要不是高考的時候為了照顧姐姐，我也不會錯過一門考試，隻能上技校，不過好在姐姐考上了名牌大學，祝福她。”

原本還猶豫的媽媽直接拉著弟弟爸爸出去，把門啪的一下關了。

“祝福什麼，她這名牌大學分明是搶了你的才上的，上了以後還在你麵前炫耀，她就不該上這個大學，讓她就這樣關著吧。”

爸爸應和著：“就是，當初她被男的強，我就不該救她，救了回來害我們博文。”

我麻木地聽著爸媽對我的咒罵，心裏麵毫無波瀾，這樣紮心的話，我聽了無數次。

他們走了，拿著行李去弟弟學校的城市，留我飄在半空中靜靜地看著我的屍體。

很快下起了大雨，雨水衝刷著，形成了一條血河。

扣扣。

門口傳來奶奶的聲音。

“家豪，文麗，怎麼還沒看見招娣去報道，招娣考上了名牌大學，不能耽擱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心裏麵一緊。

如果說這個家現在還有我留戀的地方，那一定是奶奶，奶奶對我最好了。

小時候我成績永遠名列前茅，而弟弟嫉妒我，把我的各種獎狀撕碎，拿我的獎學金去充皮膚。

我氣不過，總是和弟弟吵起來。

可是爸媽永遠向著弟弟，他們會故意脫光我的衣服，扔到我陽台上麵，關上一兩天。

附近還有好幾棟樓，上上下下的人都能看到我沒穿衣服的樣子。

我知道，媽媽這是故意的。

因為我搶了她兒子的“本應該”拿到的榮耀，還在她兒子麵前炫耀，既然喜歡出風頭，那麼就讓我出風頭得夠。

每個從學校獲取誇獎的日子，是我的噩夢。

而這個時候，奶奶就會出現。

奶奶偷偷給我帶衣服，帶吃的，安慰我一會離開這個家就好了。

可惜我已經離不開這個家了。

屋外的奶奶還在敲門。

她沒有鑰匙，平常也是住其他地方的，她進不來。

敲半天沒回應以後奶奶突然哭了。

“文麗，你們是不是又把招娣關在陽台了，剛剛鄰居說上麵流了很多血下去，看起來很嚇人，招娣會不會出事啊。”

奶奶越哭越大聲，最後像個小孩一樣在地上打滾。

我站在旁邊，心疼地看著奶奶，我想告訴她我已經死了，但是她根本聽不到。

哭著哭著奶奶突然摸索起口袋，畏畏縮縮從裏麵拿出一部裂開屏幕的手機。

看到這裏，我的心都揪起來了。

爸媽不想我搶了弟弟的風頭，想靠不交學費把我逼和弟弟一個學校。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奶奶說她來幫我交。

可是她平常靠撿廢品為生，又哪來那麼多錢呢，自然能省則省。

我想勸奶奶不要打了，沒有用的。

但是奶奶已經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