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洗手間出來,看到了剛剛那個男生
他脖子上戴著狗才會戴的項圈,上半身赤裸,狼狽地摔在走廊上,一邊吐一邊顫抖。
我看了他一會兒,走過去,從包裏拿出了礦泉水擰開,喂他喝下。
「你沒事吧?」
他緩過來一些,眼裏充滿了恐懼和絕望,「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想必他來這裏的時候,也不知道要麵對的是這些。
那些人的世界,是不能展露於人前的罪惡和黑暗。
是他從未見識過的,甚至,是從未想象過的。
三年前,仲向陽就像他一樣,才剛出道,對自己將要拚搏馳騁的領域充滿了美好的想象。
我揉了揉通紅酸脹的眼睛,「你快走吧,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了。」
「傅夏月,你在幹嘛?」
景耀突然叫我。
我抬起頭,他站在包廂門口,整張臉逆著光,看不見表情。
我拍了拍男生的肩膀,他趕快站起身離開了。
我這才來到景耀麵前,眼睛是通紅的,小聲說:「他看上去很痛苦,我把他放走,沒關係嗎?」
景耀點了根煙,絲絲白煙從他口中冒出。
他沒有說話。
但我知道,有關係的。
景家在這座城市權力滔天,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剛剛那個男明星是某個大佬看上的,那大佬是外省的,很不好惹。
景耀為我低下高傲的頭顱,低三下四地和那人再三道歉,又許諾了諸多好處,才讓他不與我計較。
我站在路燈下,無辜可憐地看著他。
賀德想揍我,「你他媽裝什麼?!惹事精!因為你景耀得罪了多少人!」
「大姐,我求你行行好,離景耀遠點行嗎?」
我捏著裙擺,哭得梨花帶雨,望著景耀,一句話不說。
我知道,他受不了我這樣的。
他看到我哭,比剜了他的心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