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時間?
這四個字讓黎舒年徹底心寒,敢情她因為他被綁架,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可是心底有個聲音,又在不斷地反問黎舒年。
“剛才你不是還擔心自己成為顧禦辰的負擔,擔心他為難,現在這個局麵,他抽身事外,你也不會是他的軟肋!這個局麵是你想要的,為什麼你還要失落?“
黎舒年後知後覺自己是多麼的口是心非。
她緊抿著唇,默默低下了頭。
“顧先生。”
那個男人開口了,但說話時明顯沒有底氣。
“不想死就停止這場鬧劇!想用一個女人來威脅我,真是活膩了。”
顧禦辰不怒自威,語氣還如平常一樣的淡漠平靜,但道出來的每個字都帶著濃烈的善意。
那個男人開始慌了,“顧先生,我們也是著急了,不是想要威脅你,隻是想借這個這個機會能和你說說話。”
他開始狡辯,但換來的卻是顧禦辰一陣嘲諷淺笑聲,“你有幾條命,用這種方法跟我說話。那女人是別人送給我玩得,你們要是喜歡,拿去就好。”
這番話瞬間把黎舒年打入到了無盡的黑暗!!
她好不容易握在手中自尊,再次被碾碎。
昨天顧禦辰還無比親密的抱著自己不撒手,現在他竟然稱自己是玩物。
好一個薄情冷血的‘紳士’。
而那個男人瞥了一眼黎舒年,眼神裏溢出了滿滿的嫌棄,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鬱悶。
“想活命,就老實一點。那女人你們自行處理,別來煩我。”
顧禦辰冷冰冰的拋出了這句話,直接掛了電話。
黎舒年則是有種被啪啪打臉的無力感......
這一場鬧劇,雖然是場誤會,但從頭到尾自己就是個小醜。
黎舒年的自作多情,讓自己無處遁形。
“大哥,那個女人......”
“讓她滾蛋!”
男人甚至都不願意多看一眼黎舒年,“送走那個女人,去避一避風頭。”
“明白!”
黎舒年被那個小弟粗魯的拖拽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媽的,被這個臭女人害慘了!有錢人還真的會玩,正牌女友走了,找特麼一個替身玩!”
“替身?”
黎舒年不解男人為什麼要這麼說,但是可以肯定,他把自己當成要找的人,才鬧了一個大烏龍。
“請問你們要找的人是誰?”
她壯著膽子追問,盡管已經狼狽不堪,但有些事情還是得搞清楚的。
“你還有臉問,媽的,就是一個陪睡的。”
那男人被黎舒年害慘了,一個字也不想多少,用力把黎舒年推進了車裏之後,關上車門。
司機立刻啟動車子,駛入了未陌生的街區。
而這一刻黎舒年竟然不覺得恐懼,隻覺得自己莫名的可笑。
爹不疼,媽早逝,未婚夫是個垃圾,還遇到了一個薄情寡性的金主。
黎舒年光鮮亮麗的人生,實則從裏麵已經爛透了。
窗外光怪陸離的燈光,映射在她那張慘白的小臉上,精致的五官染上了一層寒霜。
她鼻頭一酸,忽感視線愈發的模糊,淚水奪眶而出。
酸澀的淚水滑落在她的嘴角時,她才稍微的清醒一些。
約莫半個小時,車子停在了酒店外。
黎舒年立刻打開車門,吃力的下來。
而那輛車子也瞬間消失在清冷的夜色裏。
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了,H國的深秋莫名的寒冷,黎舒年沒有的穿風衣,單薄的白色襯衫根本不禦寒,
她不禁得打著哆嗦,吃力的挪動著步子,走向了酒店大廳。
但是在服務生禮貌打開大門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她其實有千百種理由離開,但身上卻有著無形的繩索束縛著自己。
這一走,隻會讓唐哲瀚變本加厲的用外婆威脅自己。
“嗬。”黎舒年的唇角不禁的漾出了一抹苦笑。
因為她忽然想到,自己身無分文不說,甚至連護照都在顧禦辰助理的手中。
想走,隻是癡人說夢。
“黎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喬汐一路小跑的來到了黎舒年的麵前,肉眼可見的擔心,見黎舒年麵色慘白,兩手緊緊握在一起。
“您先休息一下。”
說著,就扶著黎舒年到大廳沙發坐下,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黎舒年的身上,“凍著了吧?我給你倒杯熱水,你先暖暖身子。”
一個和黎舒年隻有幾麵之緣的陌生人,在得知她的遭遇之後,擔心又關心。
但顧禦辰他卻......
黎舒年想到這裏,心裏泛起滾滾苦澀。
當喬西把熱水遞到了黎舒年的手中時,她很真誠的道謝。
“安全回來就好!!黎小姐,你沒受傷吧,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嗎?”
“不用!”
黎舒年婉拒,就身上那幾塊皮外傷遠遠不如心裏的傷。
但細想起來,黎舒年又覺得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導致的。
是她對顧禦辰抱有幻想,是她在眷戀顧禦辰給的溫柔和溫情。
“那群混蛋太狡猾了,故意追尾了保鏢的車子,分散了保鏢的注意力,才對你小手的,黎小姐,你還是不要單獨出去了。”
喬西語重心長的勸慰著,但黎舒年卻不以為然的扯了扯唇,“想必他們也不會針對我了,他們應該抓錯人了。”
“額?“
喬西沒太懂黎舒年的意思,“這是什麼情況?”
但就在黎舒年想要和喬西說上兩句,再多問一嘴顧禦辰身邊是否有和自己長相相似的女人時。
顧禦辰的保鏢阿飛黑著臉走了過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而是冷冰冰的催促黎舒年回房間,“時間不早了,黎小姐。”
“時間的確不早了。”黎舒年淡漠回應,但是上電梯的時候,還是多問了一句,“顧禦辰回來了嗎?”
“顧少在忙,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這個答案是黎舒年意料之中的,她默默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隻是走進房間的那一刻,濃烈的煙草味迎麵撲來。
“難道他回來了?可是顧禦辰沒有在房間裏抽煙的習慣......”黎舒年自言自語,順手打開了空氣淨化器,餘光看到了搭在了沙發上的西服外套。
他果然回來了,但這一切對於黎舒年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了。
躺在太空床墊上的黎舒年,明明已經累癱了,但一點睡意也沒有。
望著窗外漆黑的天,思緒很亂。
顧禦辰的那張俊美的臉,撩人的話,還有那讓人麵紅耳赤的曖昧,像是走馬燈一樣,在黎舒年的麵前來回的播放。
“我一定是瘋了!!為什麼還要想著,視自己如玩物的男人!”
黎舒年深歎口氣,禁閉上雙眼。
但直到天邊有了 魚肚白,她都沒有任何睡意。
朦朦朧朧之間,倒是聽到了密碼鎖開門的聲音。
是他嗎?
黎舒年心裏猛然一顫,不知道以何種狀態麵對他。
是該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不以為然的一笑了之,還是義正言辭的追問到底。
但無論是何種狀態,黎舒年總覺得自己少了幾分底氣和勇氣。
她索性緊閉著眼睛裝睡,暫時的不去麵對顧禦辰。
腳步聲越來越近,而且還有濃烈的酒氣。
想必那個狗男人喝酒了!!
黎舒年不動聲色的裝睡,以為可以蒙混過關。
可是下一秒,密密麻麻的吻,就把黎舒年包圍。
刺鼻的酒味讓她生理性的排斥,加之對顧禦辰帶著幾分怨氣,她睜開眼睛,用力的把覆在自己身上的顧禦辰給推開。
“走開!”
“怎麼?氣我沒有去救你?”
顧禦辰踉蹌了幾步,險些沒有站穩,可見酒意還沒有散。
那一張俊美的臉上,染上了幾抹黑雲,深眸微眯,緊緊地盯著黎舒年。
“不勞煩顧先生救一個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