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黎舒年小聲嘀咕著。“什麼相似?”
顧禦辰模棱兩可的話,讓黎舒年不禁追問。
但是顧禦辰卻沒有回應,他的記憶定格在十年前,自己緊緊抱著她的那一刻。
明明他們愛得那麼真切,但最後還是敗給了殘酷的現實。
十年前的顧禦辰還頂著顧家私生子的名號,在顧家苟且生活著。
盡管各方麵的才能都很突出,無奈母親是父親婚外戀的情人,就算被父親承認,帶到了顧家培養。
但還是備受白眼和詬病,名義上是大少爺,實際上卻是任人都可以斥責的外人。
可老天爺偏偏要和顧禦辰開了一個玩笑,讓他在青春年少時,和財閥家的千金小姐相知相愛。
少年炙熱的愛打動了少女的芳心,兩人在最好的年紀醞釀出一段最美的愛戀。
可是好景不長,財閥家的千金怎麼可能和顧家私生子在一起。
一段美好的愛情,被殘酷的現實扼殺。
這段無疾而終的戀情,即便隻維持了兩年,但卻如烙印深深的刻在了顧禦辰的心底最隱秘的位置。
他從未和人提起,也不準旁人提起。
如今再遇到一個和她如此相似的女人,顧禦辰總是會在恍惚間,回到那段青蔥美好的歲月裏。
他閉上了眼睛,第一次那麼放縱自己,沉浸在女人的溫柔鄉裏。
黎舒年不明所以,隻知道自己得順著顧禦辰。
“睡著了?”
黎舒年轉眸,看了一眼身旁禁閉雙眼,呼吸均勻的顧禦辰,確定人已經熟睡,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
但不忍把顧禦辰推開,生怕擾了他的清夢,更不想惹得他不開心
“求人辦事,真的挺難的。”
黎舒年小聲嘀咕著,但心底的大石頭放下了一半,至少顧禦辰三言兩語,震懾了唐哲瀚那個混蛋,他不敢傷害外婆。
飛機進入平穩飛行的階段。
黎舒年左思右想,終於按下了服務鈴。
她已經顧不得,空姐看到顧禦辰抱著自己的尷尬的一幕了。
嗓子已經幹得不行,小聲的請空姐給她倒一杯水。
空姐也是非常識趣的沒有開口說話,全省和黎舒年打手勢結束了這一次服務。
就在空姐端給了黎舒年一杯白水之後,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壓低聲音說道:“給我一杯紅酒。”
“......”空姐清秀的臉頰上露出了一抹詫異,但還是很快的端上了一杯紅酒。
黎舒年端起高腳杯一飲而盡,閉上了眼睛,想要利用酒精的催化,也和顧禦辰一樣,就這麼沉沉的睡下。
接下來還有五六個消失的飛行時間,自己又被顧禦辰這麼緊緊抱著動彈不得。
盡管座椅靠背已經調節到最舒適的位置,可是黎舒年的上半身不能亂動,手臂肩膀早就麻了。
她索性喝上一口酒,用酒精麻痹自己,一睡解千愁。
黎舒年知道自己不勝酒力,一杯紅酒的量,就已經讓她昏昏欲睡。
而這一覺睡得也特別沉,待她再醒來的時,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座椅上。
身上還蓋著顧禦辰的西服外套,但是男人卻不見蹤影。
黎舒年吃力坐直了身子,揉著酸痛的太陽穴,心底很不是滋味。
“我是很想表現我的誠意,但就這麼睡過去,好像真的沒啥誠意。”
不一會兒,顧禦辰回到了座位上,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視線沒有在黎舒年的身上多停留一秒鐘,和剛才緊緊抱著黎舒年時的深情和眷戀,判若兩人。
“顧先生......”
“待會兒下機,你先回酒店,我還有事要忙。”
顧禦辰公事公辦的說著,沒有正眼看黎舒年。
“H國不是那麼太平,小心點。”
“恩!”
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顧禦辰自顧自翻看著手中的雜誌。
她會意的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始終看向了飛機窗外黑漆漆的夜空
剛才兩人多麼的親密,現在就有多麼沉悶。
黎舒年心底有著強烈的落差感,酸澀又煩悶。
她其實很清楚自己在某個瞬間,對顧禦辰有了隱秘的心動。
明明是男人主動,但最後也是他叫停。
黎舒年沒有任何感情經驗,就這麼被撩撥,她似乎還有些不適應。
......
飛機平穩降落,兩人也都不約而同的看著手機。
顧禦辰的電話短息不斷地進來,但黎舒年的手機卻安靜的讓她不安。
她還特意打開了和唐哲瀚的對話框,對話截止到他們之前激烈的爭吵。
按照那個混蛋的個性,就算被顧禦辰教訓了,也會把怒意撒到自己的身上。
現在直接沉默,太過於蹊蹺。
黎舒年從剛才落差的情緒裏抽離了出來,剛坐上了車,反倒給唐哲瀚主動撥去了電話。
“喂!”
黎舒年的聲音明顯的急切, 但與之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唐哲瀚慵懶的聲音。
“什麼事?”
“唐哲瀚,你什麼意思?”
對於唐哲瀚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態度,黎舒年一肚子的怒火。
“我能有什麼意思?黎大小姐,你多有本事,請出了顧禦辰給我施壓,還要我說什麼。”
唐哲瀚這麼一說,終於讓黎舒年鬆口氣,她冷聲警告著,“你知道就好!”
“嗬嗬,算你有本事。你外婆會聯係你的。”
“額?”
黎舒年聽唐哲瀚這麼一說,竊喜的同時,總覺不太對勁。
按照唐哲瀚的尿性,他怎麼可能那麼好心。
“怎麼?你不想和她聯係?”唐哲瀚不禁挑釁,“要是你外婆知道她的寶貝外孫女,現在晉升顧大少爺身邊最受寵的情人,不知道多麼高興呢。”
“你閉嘴!”
黎舒年怒意再次湧上心頭,伴隨著幾分羞恥感,狠狠啐了唐哲瀚一句。
但還是被那混蛋戳到了敏感神經,原來他還有這一招等著自己呢。
“黎舒年,你少得意!我現在是按照顧禦辰的要求做這些,但你別忘了,你外婆可是一心想讓我們結婚,她老人家知道你在外麵做情人,這比讓她死了還難受吧!”
“唐哲瀚,你敢!”
“那就試試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想讓老子聽你的,沒門!就算你和你外婆說,是我把你送給顧禦辰的,你覺得她會相信嗎?”
撂下了狠話之後,他直接掛了電話。
黎舒年緊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怒意直衝頭頂,她稍微鬆下了一口氣,又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要不是顧禦辰的助理喬西在她身邊,她的情緒一定繃不住。
到了酒店,黎舒年匆匆走進了房間。
反鎖房門之後,她脫下一副,直接小跑到浴室,打開了涼水,衝喜著自己的身體。
冰涼的水,讓她冷靜了很多。
沒有人能體會黎舒年此時麵臨的處境有多麼的無奈無力。
外人看來,她光鮮亮麗,體麵的工作,優秀的未婚夫,而且還能時常陪伴在顧禦辰這種身份人的身邊。
可是這一切都是用自尊換來的,自己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
就連出房間想去外麵溜達溜達,都得和喬西報備。
“黎小姐,你去哪裏,我開車送你。”
喬西客氣的表示要送黎舒年,換言之就是一種變相的監視。
“我想一個人。”
黎舒年婉拒,喬西沒有再發話,但是她這邊剛上了計程車,身後就有一輛黑色越野車緊緊地跟著。
“女士,您去哪裏?”
司機熱情的詢問,黎舒年用著流利的外語回答,“去麥凱樂的設計館。”
“好的。”
那是黎舒年一直想去的地方,也是國內外室內設計師最崇拜的大師。
黎舒年很久就想來一睹風采他的經典作品,但一直沒有時間。
如今趁著陪伴自己‘金主’的機會,來到這裏,讓黎舒年感覺到莫名的諷刺。
出租車在設計館門外停了下來,而那輛越野車在對麵停下來。
黎舒年瞥了司機一眼,便冷著臉轉過身,她也隻能睜一隻一眼閉一隻眼的接受這樣的安排。
可黎舒年剛走到了場館外,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刹車聲,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