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上,未婚夫傅子言突然打斷了主持人交換戒指的環節。
在眾人的目光中,他轉身衝到他的初戀跟前單膝跪地。手上拿著一隻我不曾見過的鑽戒和一張銀行卡。
“清清,我曾答應過你要給你過上好日子,這卡裏有一百萬希望你收下,下輩子我一定娶你。”
顧清清紅了眼眶收下了卡,戴上了戒指,捧著我未婚夫的臉吻了上去。
耳邊傳來賓客們議論紛紛的聲音。
擁吻過後顧清清哽咽著走到我身旁說道:“嫂子,這輩子我沒機會了,下輩子不能再和我爭了哦~”
說完低著頭落了兩滴淚不舍地看向傅子言。傅子言滿臉心疼。
所有人都在等著我的回複,我笑著將爸媽給的聘禮拿走對顧清清說:“我祝你們百年好合。”
1.
我和傅子言相戀七年,他的爸媽一直不同意我們訂婚。
直到兩個月前我突然腹痛查出懷孕,他家才鬆口同意。
傅子言向我求婚時承諾會一生一世對我好,我以為我們像我的爸媽一樣從校服到婚紗。
看著訂婚宴上傅子言看向顧清清的滿目柔情,我知道我錯了。
至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人信了這場遊戲。
他們纏綿而熱烈的吻無一不在宣告我的失敗。
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顧清清見我滿眼猩紅,嚇得捂著胸口順勢倒在傅子言的懷裏哭了起來。
我還沒離開,顧清清大喊一聲“啊”,暈了過去。
傅子言氣急敗壞地對著我吼道:“陸晚晚,清清有先天性心臟病你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嚇她?”
沒等我反駁,傅子言著急忙慌地抱起顧清清就走了。
現場很多親朋都沒有攔得下他們。
我一人站在大廳裏,承受著大家的非議。
主持人看著我不知該如何,我隻好強忍著怒意對大家說:“現在開始吃午飯吧,就當是一場簡單的家宴。”
我爸媽氣得將我拉到一旁問道:“怎麼回事?訂婚宴上新郎抱著別的女人跑了,你讓我們陸家的臉往哪裏擱!?”
是啊,很多親戚都知道我已經懷孕了,傅家是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爸媽一直引以為傲我能做傅家的媳婦。
我有些不悅地回了句:“他都跟著別人跑了,我去哪裏找他?”
我爸媽氣得直接丟下我就離開了,傅子言的爸爸本就嫌棄我配不上他的好兒子,如今更是對我冷言冷語。
“連男人都看不住,丟這麼大的人要怎麼收場?”
傅子言的媽媽也附和道:“在外要給男人麵子,你剛剛那個做法是個男人都不喜歡。”
追了傅子言兩年,戀愛七年,這一次我是真的感覺到了心累。
這傅家的兒媳婦,不當也罷。
雙方父母都被這件事情氣得提前離開了。
隻有我需要留下來善後,賓客們吃完之後意味地看了看我,安慰道:“凡事不要衝動,傅家兒媳婦不是誰都能當上的。”
我懂他們的意思,可是我看著自己滿身的狼狽,突然就沒有堅持下去的勇氣了。
我將對戒緊緊攥在手心裏。劃破了手掌心,滴滴鮮血落在地上。
送完所有的賓客後,我徹底癱坐在地上掩麵哭泣。
就在我以為被全世界都拋棄的時候,媽媽蹲下來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聞到熟悉的氣息後,我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我抱著媽媽的脖子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當我以為我爸媽是來救贖我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拉著我上了傅家的車。
將我送上車後,司機立馬上了鎖。
我哭紅了眼搖下車窗問爸媽:“你們不要我了嗎?”
事情並不是我想象的那般。
我媽媽冷著臉對我說:“你已經懷了傅家的孩子,當下你必須去挽回傅子言,好好做你的傅家兒媳婦。隻要你的肚子爭氣些,再來三個顧清清也不是你的對手!”
我爸也點點頭附和道:“是啊,當初我們勸你你不聽,現在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你還是趕緊去哄哄傅子言吧。”
我幾乎絕望,看著他們覺得很陌生。
我哽咽地開口說道:“爸媽,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我?”
媽媽沒搭理我,直接讓司機開車把我帶走了。
我半靠在座椅上,看著後視鏡裏他們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盼星星盼月亮的訂婚宴,如今被搞得烏煙瘴氣,人生突然失去了盼頭。
2.
我不想屈服,任性地讓司機將我放下來。
司機本來很為難,但是我取下了頭上的發簪抵在脖頸處要挾他,他隻得將我放下來。
可是剛下車,我就後悔了。
訂婚的酒店在郊區,而我的手機已經處於沒電關機的狀態。
我靠著最後的零星電量,打了幾次車,都無果。
我隻能靠著自己的雙腳往城裏走。
走到半路上,我口渴難耐,可是手機已經沒電。
我隻好鼓起勇氣走到一家商店裏討要一杯溫水喝。
店裏老板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見我穿著打扮不凡,但是眼眶紅腫,有些心疼地送了我一瓶礦泉水。
向她道謝之後,我繼續出發。
走到半路烏雲密布,時值九月,陣雨落在身上傳來陣陣涼意。
雨水混著淚水落下,冷得我抑製不住地全身顫抖起來。
今天穿的是新鞋,走多了腳趾感覺很疼。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走到了能打到的士的省道上,好不容易伸手攔了一輛車。
司機見我渾身都濕透了,好心地遞給我幾張紙,我順勢跟師傅借了一根數據線衝口電回頭給他付錢。
衝了十分鐘後,手機亮了起來,有十幾通未接來電,都是傅子言打來的。
我不耐煩地給他回了過去。
電話剛接通,他滿臉不悅地質問我為什麼到現在才接電話。
我並沒有回答他,他繼續生氣地說:“這麼重要的宴會,你非要一點麵子不給我,到底安得什麼心?”
傅子言絲毫不關心他走後現場後來發生了什麼,隻是一味地質問我為什麼要當眾讓顧清清難堪。
我並不想做任何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過三分鐘,我的微信給我推送了一則好友信息。
頭像是顧清清和一個男人的合照,盡管是背影,可是我還是一眼認出了那男人是傅子言。
我不想同意,剛想闔上手機,顧清清的好友申請再一次推送了過來。
她附贈了一句:加我,有事。
我抱著懷疑的態度還是通過了她的好友申請。
顧清清立馬給我發了一條視頻,視頻裏傅子言滿眼心疼地忙前忙後帶著顧清清就醫,輕聲細語地問她有沒有好些。
傅子言從未用那麼溫柔的語調對我說話。
半個月前,哪怕我懷著孕發燒讓傅子言送我去醫院,他也冷著臉對我說:“讓司機送你去吧,我要早些休息了,今天很累。”
還有一次我得了急性腸胃炎肚子疼得渾身顫抖,央求傅子言開車送我去醫院。
剛上車傅子言接了通電話後便將我趕下了車,無論我如何央求他都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今看來,他不是不知道生病的人需要照顧,他隻是不願意照顧我而已。
第一次產檢他答應好會陪我也沒有出現,隻因顧清清說了句想要驢家限量款的包包,傅子言便忘記了答應我的事情帶著顧清清飛去了海城。
我從上到下翻閱了顧清清的朋友圈,裏麵百分之九十都是和傅子言有關的訊息。
哪怕是顧清清走路腿摔破了點皮,傅子言都會心疼不已送她去醫院消毒。
看到這,我再一次不自覺地落了淚。
3.
是我輕信了傅子言的愛,才會到如今才發現傅子言所愛之人到底是誰。
車開到半路,傅子言再一次打了通電話給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謾罵,質問我為什麼剛剛不說話就掛斷電話。
指責我的家教,稱我的禮貌不及顧清清的十分之一。
可我明明在商場看見過顧清清為難營業員的模樣。
看來被愛的人做什麼都是對的。
傅子言告訴我顧清清被我嚇得要住院,讓我趕緊滾過去陪護。
我的頭很痛,費力地從唇齒間擠出了一句:“我生病了,去不了。”
話音剛落,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噴嚏。
醫生叮囑過孕前期要好好照顧我,盡量少讓我生病。
傅子言有些緊張地問了句:“你感冒了?現在在哪?”
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傳來顧清清哽咽的聲音:“哥哥,嫂子生病了嗎?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病了讓你陪我,現在你應該陪著她,我這身體反正沒什麼用了,不如就讓我......”
傅子言也不管電話這頭我還在聽著,立馬安撫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以後不許這樣說自己,你從來都不是我的累贅。”
說到這,傅子言轉而滿臉怒氣地對我吼道:“就算感冒也隻能怪你自己,誰讓你剛剛在宴會上把清清氣得發病,你自己做的孽自己解決。”
“不管你身體如何,總之今天的事情你必須給清清道歉,順便再給她買份禮物帶來。位置我現在發你。”
顧清清在電話那頭繼續出聲說道:“哥哥,你不要怪嫂子,我不敢讓她道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不敢,再一次點燃了傅子言的怒意。
“你不用怕她,有我給你撐腰呢!”
事情進展到這,我覺得已經沒有再掙紮的必要,我冷冷地笑笑說道:“既然你們這麼相愛,不如我們到此結束吧。”
明明是他承諾的不離不棄,明明他也一心和家裏爭取要娶我。
到頭來一切都變成了是我無理取鬧,甚至要我低頭向毀了我訂婚宴的女人道歉。
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傅子言又罵了我兩句,隨後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的爸媽對我這個態度,我隻能去投奔閨蜜周然,她發高燒今天沒能來參加我的訂婚宴。
還沒到閨蜜家,傅子言再次給我發了兩條信息。
“定位已經發給你了,給你半小時,趕緊過來。”
“不要再任性了,你處心積慮地懷上我的孩子不就是為了嫁給我嗎?隻要你聽話,我可以考慮原諒你一次。”
我記得剛查出懷孕的時候傅子言的表情確實沒有我想象的那般開心,我當時以為他是有點不敢相信。
如今回憶起來傅子言當時的表情更多的是驚嚇。
想到這,我輕輕摸了摸肚子,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
為了保住這胎,我住了整整一個月的醫院,傅子言總是出差,很少來陪我。
我妊娠反應巨嚴重,前期吐得昏天黑地連口水都不能喝,每天就靠著輸液維持生命體征。
司機見我送到周然家樓下,我猶豫了三秒,直接讓司機送我去了醫院。
我給周然哭著打了通電話,周然一直在勸我讓我再考慮考慮,她直到我這三個月從驚喜到難受的全過程。
她執意要陪我一起被我勸了下來,有些事情總該要我自己麵對的。
一路上司機都在勸說我,告訴我懷一個孩子不容易讓我考慮清楚。
路上司機不斷地給我遞紙擦眼淚,我的情緒變得更加崩潰。
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都能這麼關心我,而我最親近的爸媽和未婚夫此刻卻不知所蹤。
他們的口中除了責備,沒有任何其他的話語。
到了醫院樓下,司機師傅還給我看了兩眼他孩子的照片,我知道他想最後勸我一句,可我已經拿定了主意。
我不該依附傅子言而活。
走進醫院,盡管我內心十分忐忑,我還是佯裝鎮靜掛了計劃生育科的號。
護士見我唇色慘白趕忙問我有沒有陪護人員。
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在醫院約了一位陪診師。
我來的很巧,醫生說檢查完沒問題下午直接可以做手術。
一通檢查後,醫生看了看我說道:“孩子很健康,都已經三個多月了,要不要給家裏打通電話再考慮考慮?”
這時,距離傅子言給我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半小時,他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我本想最後再和他說幾句話,誰料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顧清清的聲音。
顧清清小聲地和我道著歉,我直接冷冷地回了句,“不要再裝了!”
傅子言氣到不能自已,直接奪過電話衝我吼道:“陸晚晚,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清清這麼低身下氣跟你說話,你卻還是咄咄逼人,這下你除非給清清跪下,否則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我本來打好的腹稿又忘掉了,我直接歎了口氣對著醫生說:“不用再問了,簽字吧。”
“真的不和孩子的父親打通電話嗎?萬一還有希望。”
我冷冷笑笑:“剛剛給他打了,還是一如既往的語氣。”
“就這樣吧,我自己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