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結婚那天,為我買了棟昂貴的別墅。
從此之後,我成了他金屋藏嬌的金絲雀。
白天他陪著自己的妻子,深夜卻跪倒在我的裙擺之下。
一片漆黑裏,是男人啞著嗓音在問我。
“青青,你愛不愛我?”
1
蕭澤問我這句話的時候,加重了他在我腰間的力度。
我在他身下扭動著腰臀,用嬌媚的喘聲做出了答複。
靈魂升天的霎那間,我抬起情欲還未散去的眼神盯著他。
“蕭澤,能不能讓我出門?”
蕭澤正把玩著我的柔軟,聽到這番話後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連嗓音都變得清醒。
“青青,你知道的,我需要你聽話。”
我知道,他接受了商業聯姻,娶的妻子是名門望族的千金。
若是現在被人知道我這位被金屋藏嬌的嬌,那他一定會得罪對方。
那樣的代價太大了,蕭澤還沒這個勢力。
“不是現在!再等幾年,幾年以後,等你......”
“沈青,你過界了。”
我的乞求被蕭澤平靜的打斷了。
四目相對,他的目光越來越冷淡,像淬了冰。
我將未說完的話慢慢吞咽進腹中,雙手重新撫向他的小腹。
蕭澤躲開了。
隨著臥室的門發出響聲,蕭澤有些生氣的走了。
大概是我那晚的貪婪讓蕭澤生氣了,一連半個月,他都沒有再來見我。
可是別墅的大門還是被關的緊緊的。
家裏的保姆很著急。
“沈小姐,您還是和蕭總服個軟吧!”
其實蕭澤不來,我隻覺得輕鬆極了。
我害怕蕭澤,害怕得罪他,害怕伺候他。
可是我知道保姆是他的人,所以我不敢表露一點對蕭澤的不耐煩。
隻能柔弱的低頭,像是不能自理的嬌花。
“怎麼服軟呀?我都沒有手機可以聯係他。”
保姆聽後,像看傻子一樣看了看,隨後也走了。
她走後,我站在陽台上看著別墅外站滿了一整排的保鏢。
我是蠢笨。
可我知道,蕭澤剛剛婚禮沒幾天,若是頻頻夜晚流連在我這裏,早晚會被發現。
到那時,一個明媒正娶的名門千金,和一個無名無分的外室。
蕭家會選誰,路邊的狗都知道。
所以,我故意這個時候要名分。
我知道蕭澤最不喜歡我向他伸手討要,為了給我一個教訓,他一定會冷落我。
隻有他冷落我,我才能活下來。
別墅外的所有人都以為,我隻要老老實實呆在這裏就有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可沒人知道,我一直戰戰兢兢的活著,像是地溝裏的老鼠。
蕭澤或許是知道的,但他不在乎。
他隻要我在他身邊,就夠了。
2
蕭澤已經三個月沒來了。
看著眼前的殘羹剩飯,我歎了口氣。
蕭澤從未這麼久不來看我,因此在下人們眼裏,我大概是被拋棄了。
一個連門都出不去的外室,被拋棄就是在等死。
可我,還不想死。
我從相冊裏拿出一張舊照,讓一個保鏢包好了,送到蕭家的司機手裏。
果然。
夜幕降臨的時候,蕭澤來了。
一看到我,他就迫不及待壓上來。
“你也想我了嗎?”
我迎合的將頭埋在他的懷裏,任他一雙手遊走在我身上。
“蕭澤,我想你來看我。”
我欲拒還迎,訴說著情意的樣子一定讓他回憶起當年。
因為,我在蕭澤眼裏看見一抹迷醉。
一夜過後,我又重新得到他的寵愛。
我也重新,可以在別墅裏吃到自己想吃的東西。
那位保姆若無其事的繼續服侍我,仿佛克扣我用度的人不是她。
但我並不怪她,我知道她也很難。
她家中有患了癌症的丈夫,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她需要錢,需要我給不了她的錢。
所以在蕭澤聯姻的那位大小姐找上門的時候,保姆站在她身後指認我,我也沒什麼意外。
我隻是沉默的跪在地上,任由蕭夫人身邊的保鏢抽了我一個又一個耳光。
被打的時候,我隻在想蕭澤的福氣不小,這個女人很漂亮。
聽聞她是跨國集團顧氏唯一的繼承人,顧知念。
看著她身上的高定禮服,滿臉精致,和貴氣優雅的一舉一動。
果然,這才是可以和蕭澤比肩的愛人。
打了我二十個耳光後,顧知念叫停了保鏢。
她死死盯著我的臉,眼睛裏有厭惡,有不屑,有憤怒。
我知道,如果我要保命,此時我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認錯求饒。
也許為了名聲,她不會太過分。
那之後呢?
蕭澤又會找到我,重複地把我軟禁在另一棟別墅裏。
看著她精致的妝容,我忽然覺得累了。
我有些,不想掙紮了。
所以我率先開了口:“你應該知道了,我是蕭澤養在外麵的金絲雀。”
下一秒,顧知念的臉上浮現清晰的怒意。
就在顧知念親手用刀劃向我左臉的時候,蕭澤趕來了。
3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臉色焦急的走到客廳。
隨後,他不動聲色的握住顧知念的刀,擋在了我麵前。
背光之下,我看不見他們的臉,隻聽見蕭澤溫柔的聲音。
“念念,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顧知念甩開他的手,惡狠狠地指著我。
“這個女人是誰?”
蕭澤沉默了一下,然後低聲下氣的勸哄著顧知念。
“她隻是照顧這棟別墅的一個管家,你要是不喜歡,我就把她辭退了。”
顧知念怎麼會信呢?
她挑著紅唇,斜了蕭澤一眼。
“管家?既然沒什麼身份,那就把她臉劃破吧。”
蕭澤似乎有些生氣。
“人家一個女孩子,為什麼平白無故要被你劃破臉?”
顧知念冷笑著看我:“可是這位女孩子,親口說自己是你的小金絲雀。”
蕭澤聽到這番話猛地回頭看向我,眼神裏有我說不出的情絲。
但我絲毫沒有反應,隻安靜地等著他們對我最終的宣判。
如果今天蕭澤沒來,沈知念或許還會放過我。
因為以蕭澤的身份,早晚都會有別的小情人,可她卻不能忍受一個被老公護著的情人。
一瞬間,沉默像靜謐的河流。
最終蕭澤開口,稱我是門外保鏢向坤的馬子。
我驚詫的抬頭,卻隻看見他神色不明的一眼。
緊接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走進客廳認領我,隨後麵無表情地將我拽起來。
作為男人,撿了個他老板不要的破鞋,還要認下這份屈辱。
向坤的臉色很不好。
但顧知念依舊不是很滿意,不過還是被哄著離開。
他們離開時,我忽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幕,我看見蕭澤遠遠回望我一眼。
然後,跟著他的妻子離開了別墅。
當天晚上,我發了高燒。
渾身酸痛,好像被人架在火上烤。
夢裏回到我十二歲那年。
那年我的爸媽在為我買生日蛋糕的路上出了車禍。
一夜之間,我便成了孤兒。
家裏的親戚長輩剛開始對我格外好,每天哄我睡覺又帶我做好後事。
然而,在哄我簽下遺產被代管的文件之後,他們都不見了。
再之後,我在獨自一人去給爸媽掃墓的路上被拐賣了。
我在人販子的周轉途中,因為不說話被誤會成啞巴,他們把我打的不成樣子。
他們讓我跪在街道上乞討,讓我對路人磕著一個又一個響頭。
或許在爸媽死後,我就認命了,所以我沒有反抗。
直到人販子被警察抓獲,我被帶去警局問話。
在那裏,我遇上了叛逆時期跟人打架鬥毆的蕭澤。
蕭澤對著我一指,我便被前來警局簽字的蕭家司機一起帶回了蕭家。
起初,蕭家所有人隻當我是個身世可憐的乞丐,是他們家小少爺心軟收留了我。
那幾年,我被打扮的很漂亮,蕭澤會讓一家人為我慶生,會陪著我一起過年。
少年的情愫總是來的又快又突然。
我十八歲那年,蕭澤向我表白了。
他說:“我想你永遠在我身邊,永遠!”
少年說這番話的時候雙眸閃著星星般明亮,語氣誠懇又認真。
誠懇到我被關在這座牢籠裏整整七年。
之後,蕭家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在背後說我命好,好像我占了天大的便宜。
可沒人問我,是否願意做這不見天日的籠中雀。
4
我的高燒燒了很多天。
向坤一直在我身邊,他將我從別墅帶了出來。
我燒的昏昏沉沉,半夜口渴時,總有個高大的人影小心把我扶起來,喂我兩口溫水。
有時候我迷糊了,拽著他粗糙的手喊媽媽。
一遍遍喊。
“媽媽,我好想你。”
“媽媽,他們對我都不好。”
說完又猛地清醒,好像夢裏這樣也是不對的。
可是向坤不知道,他以為我還糊塗著。
傻乎乎的回應著。
“我在,我在。”
我的眼淚和額頭淌下的汗混在一起,被向坤擦的幹幹淨淨。
直到兩個星期後,我的高燒才完全退去,意識也才逐漸清醒。
因為我的緣故,向坤保鏢隊長的身份沒了。
或許是怕蕭澤找我,顧知念給了向坤一個郊外的別墅。
可是我知道蕭澤不會。
他高高在上,有他的驕傲,我已經成了他曾經手下的妻子,他絕不會再看我一眼。
我坐在別墅門前,明媚的陽光似乎曬化了我心裏的陰霾。
向坤買完食材回來,看見我在外麵,立刻皺起眉。
我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
對的,我不該露麵的。
附近的人看見我,會笑話向坤的。
我等著他過來罵我,可是他隻是過來扶住我。
“怎麼出來了?外麵風有點大。”
我怔怔看著他,向坤是個五大三粗的人,大腿比我的腰還粗。
可這會兒,他局促的摸了摸我的額頭,趕我回臥室。
我沒動。
他以為我是走不動了,於是一把把我抱回臥室,輕手輕腳放回床上。
然後他做起了飯。
他把菜裏的肉全都放到了我碗裏。
不得不說,他的手藝太難吃了,可是我卻吃的無比珍惜。
說是別墅,其實沈知念鎖了別墅裏的所有房間,隻留下一間屋子可以進出。
我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清醒的我主動躺在了打地鋪的向坤身邊,他卻像被紮了一樣跳起來。
手忙腳亂的把我推開。
我忘了,我太臟了。
可是,“我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
向坤臉上的紅暈慢慢褪去,他把我抱回到床上,然後自己重新回到地鋪。
我快要睡著的時候,他才悶聲悶氣的開口。
“我不用你報答,我知道你不願意嫁給我,等我還完債,我就親自給你準備嫁妝,找一個好歸宿!”
“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
向坤的聲音不大,卻像電影般在我腦海裏一遍遍回放。
我聽見自己輕輕的聲音。
“謝謝。”
奇怪的是,在這個男人的呼吸聲裏,我竟難得睡了個好覺。
是我在蕭澤身旁,從未有過的好覺。
5
我和向坤過了很長的安生日子。
我開始學習做飯,又在別墅院子裏種了片菜園。
閑來無事,讓向坤給我買了些顏料和畫布。
爸媽去世前,我學過很多年的畫畫,賣給畫展也能賺到不少錢。
過年的時候,我提到要和向坤一起回老家。
他說他不回去,他怕我聽見那些風言風語。
我不在乎。
比那些難聽的,我也聽了幾年了。
可是向坤在乎,他執意不肯,我也不堅持。
好在我那些畫作都被畫展收下了,也算彌補了我的遺憾。
我和向坤就這樣搭夥兒過起了日子。
直到這年我過生日,向坤神神秘秘地騎摩托帶我去海邊。
“青青怕的話,可以摟住我的腰。”
“我才不怕。”
我的話音剛落,向坤就加快了油門。
我下意識的抱緊了他,聽著風聲在耳邊叫囂。
在海邊的向坤拿出蛋糕讓我許願,蠟燭映在他臉上的那一瞬間,他眼下的淚痣伴隨著笑意也映在了我心上。
我的心跳速度變得很快。
我以為我和向坤的日子還很長。
但我的人生,總是在變好的一瞬間被打破。
我生日的第二天,近一年未見的蕭澤出現了。
我剛畫完畫回到家,就看見向坤被壓在地上,而蕭澤手裏拿著我的內衣,意味不明的垂頭看著。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像是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尾。
我的惡魔,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