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中了我的賢惠的名聲。
我父母也看中了他大學生的名頭,就同意了這門婚事。
嫁過去的那天,江鶴華就去外省上學了。
我在家裏一邊照顧公婆,一邊打工賺錢給江鶴華交學費。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送錢過去時,江鶴華滿眼的感動,發誓一定會寫出最好的論文給我一個交代。
我不懂什麼論文,隻笑:
“你放心,家裏一切有我呢。”
江鶴華當真了,五年沒有回家,一直紮根在學校實驗室裏。
我聽說他已經不是什麼研究生,而是博士了。
是建築行業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
那年開始,江鶴華終於賺錢了,家裏的日子好起來了。
但公婆的病也越來越嚴重了。
公公隨時隨地大小便,婆婆阿爾茲海默症,見我就打。
那年,我們多了一個孩子。
江鶴華和我說:“趙葵,我們建築這行,出國才能有機會。”
“我會每個月給你打錢的,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那時我背上背著孩子,一隻手拿著水瓶給公公接尿,另一隻手翻炒著床下電鍋裏的菜。
“我支持你。”我說。
我打車送江鶴華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我右腿骨折,他額頭流血,多了一塊疤。
“你能不能晚點走?我一個人......不行。”
那是我第一次問出違背丈夫意願的話來。
江鶴華斬釘截鐵地搖頭:“不行,國外的工程耽誤不得。”
他決然離開醫院的時候,我隻能看見他冷峻的側顏,和額角那塊微不足道的疤痕。
“老公,你認識這個阿姨?”
我視線緊盯江鶴華,老板娘神色有些不悅。
她放下紅酒杯,探究問道。
江鶴華身上早已不見了威壓。
他咽了咽口水,聲音嘶啞介紹道:“她是趙葵。”
“趙葵?”
老板娘似乎從記憶裏翻找了很久,才想起我這麼一個人。
她站起身,熱絡地走了過來抱住我的胳膊。
“好久不見趙葵,我是李露啊!”
聽到這個名字,我渾濁的眼球動了動,看向身旁神色動作盡是嬌憨,不見半分年紀感的女人。
“你,看著不像啊。”
李露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當然了,這可是我花大價錢保養的臉!”
“要我說,女人就要對自己好一點。你看你現在滿臉的褶子,走出去說你是我的媽媽都有人信!”
“我要像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出門。你怎麼搞的哈哈哈哈哈?”
李露銀鈴般的笑聲在我耳邊環繞。
“是啊,怎麼搞的呢?”
我的視線掃過李露,停在江鶴華欲言又止的臉上。
“怎麼我趙葵的丈夫,變成你李露的老公了?”
“怎麼已經死了四十年的江鶴華,會活生生地出現在這裏呢?”
我和小劉給老板準備了一天的晚餐,因為我的出現,就這麼冷掉了。
豪華商務車裏,除了司機隻有我和江鶴華兩人。
“趙葵,你聽我解釋。”
江鶴華說,當年他出國去非洲建橋,意外發現了商機。
於是和朋友合夥,創立了一家地產公司。公司越做越大,他們轉移到政策更好的美國,在這裏落地紮根。
成了如今誰見都要彎腰的地產大亨。
“現在這邊的生意越做越大,我沒辦法回國。”江鶴華眼底盡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