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之時,隻聽砰一聲,老婆開門進來了。
“我工作回來,連口熱乎飯都沒有。陳風,你真行。”
她打扮的精致漂亮,還噴了香水,一進門就陰陽怪氣的開口。
我忍不住苦笑一聲。
結婚八年,我總是包攬所有家務,洗衣做飯,照顧女兒,一樣不落。
隻要她笑著說一句,老公做飯好好吃,我要吃一輩子。
我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
可現在,我就像一個拙劣至極的笑話。
“又不說話?最煩你這悶葫蘆的樣子。”
她冷笑著,從冰箱拿出來一瓶可樂,然後攤在了沙發上。
“女兒呢?”
“怎麼?沒陪你倆過節,一個兩個都跟我擺臉子是吧。”
“我也是工作太忙了…你不懂,行了,給你買個新剃須刀補償你,把女兒叫出來吧。”
她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開了口,仿佛做出了多大退步似的。
“離婚吧,林沫沫。”
我開了口,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離婚,你威脅我是嗎?”
“陳風,你不要忘了,當初如果不是我媽安排,我根本不會嫁給你這個窩囊男人!”
她陡然拔高了音調,眼裏冷的嚇人。
是啊。
她算是被逼迫著,在丈母娘的安排下嫁給了我這個她不愛的男人。
所以剛結婚的時候,我總是傻傻地覺得,隻要我付出的夠多,她總能愛上我。
可這八年的婚姻,狠狠地打了我的臉。
有的石頭注定是捂不熱的。
甚至,我還搭上了我的女兒。
“林沫沫,你不會以為,我不上網吧?”
這一瞬間,我疲憊至極。
拿出她和男大學生一起爬山的視頻,慘然一笑。
“我......”她愣了一瞬。
緊接著臉上便浮現出惱怒之色。
“我就知道,就因為這點小事!每天吃醋個沒完,你有沒有個大男人的樣子?”
“大過節的,我出去放鬆一下又怎麼了?人家隻是陪爬泰山的,你不要憑空吃醋!”
事已至此,她還在騙我。
還在指責我無理取鬧。
我氣得渾身發抖,可始作俑者還在一刻不停地紮著我的心。
“還有女兒,你胡鬧她也鬧脾氣是吧。把她叫出來,我非得好好教育教育她。”
“女兒已經死了。車禍。”
我抱著女兒的骨灰盒,喃喃自語,可她還是恍若未聞。
“我就沒有見過你這種天天詛咒自己女兒的惡毒爹!”
“離了婚,女兒怎麼做人?她能沒有媽媽還是沒有爸爸?”
這時,門口卻響起了敲門聲。
我開了門,門口站著的赫然是視頻裏的男大學生。
外麵剛好下著雨,他站在雨裏,顯得可憐極了。
林沫沫眼裏閃過一絲疼惜之色,那是對我從未有過的。
“周尋,你來幹什麼?”她有些疑惑地問道。
“沫沫姐,我本來隻是想把你的耳環還給你,可我剛剛聽到姐夫說離婚。”
他咬著嘴唇,眼裏閃著淚花:
“姐夫,如果你真的不愛姐姐了,可以把她讓給我嗎?”
我撫摸著女兒骨灰盒的手頓住了。
“沫沫姐,我會照顧好你的。”
“還有年年,她這麼小就學會了亂發脾氣,連媽媽都不願意見,是太不懂事了。我會好好教育她的。”
本以為自己早就心如死灰,可聽到這個男人提到女兒的瞬間,我心口的怒意和恨意巨烈地翻滾著。
“陳風,聽到了嗎?你到底會不會教女兒!”林沫沫還在斥責著我。
我雙眼赤紅,抬起手狠狠地給了那個大學生一拳。
“年年已經死了!你們不配提我女兒。”
周尋卻也向我撲來,重重地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拚命護著懷裏的骨灰,可還是被他打翻到了地上。
陶瓷盒落地而碎,四分五裂,滿目是慘烈的灰白。
“這是什麼?”林沫沫看向地下散落的女兒骨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