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知道我是問題少女。
抽煙,喝酒,打架樣樣都來。
清冷男神顧川卻偏偏中意我,寵我入骨。
我為他脫胎換骨,搖身一變成為清純校花。
眾人都豔羨我們郎才女貌。
隻有我知道,顧川早勾搭上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還是喜歡野的。”
“不過家貓溫順聽話,養在家裏也挺好。”
、
化學競賽後的慶功宴上,眾人都興致盎然。
顧川垂頭,幫我挑出菜中的薑絲。
依舊清冷矜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隻有在看向我時,才唇角微勾:“好了,吃吧!”
一旁的同學開始起哄。
“活久見,我們高冷校草也有體貼的時候,平常都是別人討好他。”
“可不是,嫂子要天上的月亮,川哥都得給整回來。”
“你們這就不懂了吧,這就是真愛,川哥對嫂子是認真的。”
......
我抬眼,望見顧川臉上浮出一抹微紅。
心裏又悶又痛。
我慌張地收回視線,凝視著盤中沒有一根薑絲的飯菜。
顧川是顧氏集團長子。
既繼承了影後媽媽出眾的外貌,又繼承了爸爸的高智商。
他生來就是高高在上,萬眾矚目。
從來隻有別人討好他的份。
而我,隻是一個無人在意的孤兒。
遮住大半張臉的紅色長發、劣質誇張的眼影、刺鼻的香水......
任誰看都是問題少女。
說不定還有暴力傾向。
屬於垃圾桶裏的垃圾,誰來都能嘲上兩句。
但顧川偏偏對我一見鐘情。
費盡苦心改造我。
從抽煙、喝酒、打架、精神小妹到上進、學霸、清純、校花。
我身上漸漸也有了些光環,感受到活著的價值和意義,一步步從黑暗裏掙紮出來。
肩膀被人推了一下,我才從思緒中抽離出來。
眼前滿滿一杯紅酒。
“多虧學姐整理的資料,我們今天才這麼順利,喝一杯沒問題吧!”
見我沒反應。
“別說不會啊,我們清純校花三十瓶不倒的美談可是盡人皆知。”
“跟我們就別裝了!”
我抬眸,看到女孩臉上意味深長的笑。
同為女生,我知道她對顧川的心思。
她從心底裏認為我配不上顧川。
拿我的過去嘲諷我。
隻是還未等我說話,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端起我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奪酒杯的手滯在空中。
顧川他酒精過敏。
會出人命的。
現場一片死寂。
酒杯碎地的聲音讓現場的人都身軀一震。
顧川狹長的眸子盯著女孩,聲音微怒:“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女孩支支吾吾不知說了些什麼。
顧川握著我的手,貼在他心口。
“你們誰敢動謝蕊試試!”
酒精讓他全身漲紅,冒出密密麻麻的疹子。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任何招惹了我的人,都會在第二天徹底從學校消失。
我抿唇,直視他的雙眼,隻瞧見一片真情。
我咧著嘴苦笑。
找人幫著送他去醫院。
我閨蜜拍拍我的肩膀,歎了口氣,聲音豔羨:“真羨慕你啊,顧川這麼愛你,不像我遇到的都是渣男。”
我張開嘴卻笑不出聲。
回眸看了眼病床上的顧川。
羨慕我?
我有什麼可羨慕的?
顧川如果真如他們說的那般愛我,又怎麼會背著我跟酒吧裏的舞女糾纏不清。
每周都會帶著禮物去探望他的小野貓。
2、
我是顧川心頭寵這件事,盡人皆知。
認識我之前他是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學霸。
對任何女生的示好都嗤之以鼻。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這句話被他用來拒絕過很多女生。
也被我用來拒絕過他。
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家庭背景,我們之間都有無法跨越的鴻溝。
我沒有為愛衝破一切阻礙的勇氣。
但顧川不管這些。
在追我這件事上他格外執著。
課堂上有人議論了句:“看著挺便宜的,你問問試試,真便宜我也加入。”
一向冷靜自持的顧川拳頭攥得作響。
沉著臉,一拳打到後座男生臉上:“踏馬,讓你嘴賤!”
他將男孩打得渾身是血。
因此他潔白如紙的履曆上多了一個黑點。
他被學校處分了。
第二天上學,他捂得嚴嚴實實。
時不時會蹙眉,露出吃痛的表情。
後來我才聽說,他被家法伺候,挨了鞭子。
本以為這會讓他意識到我們之間不可能。
但他為了我公然與整個家族對抗。
他們看不上我,說我是貧民窟裏的垃圾。
他說:“我不管她是誰,什麼地位,我就是愛她這個人。”
他們說,顧川生來就沒有自由擇偶權,他的婚姻是與家族利益綁定的。
他說:“那你把我踢出顧家吧!”
所以顧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少爺淪落到餐廳當服務員。
學著隱忍客人的調侃和客人周旋。
最後他的影後媽媽心疼了找到我:“小川他現在情緒正上頭,我和他爸也妥協了,我隻求你不要帶壞他,他跟你不一樣,他身上肩負著整個顧家的未來。”
我看著她無可奈何的眼神,心裏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我知道他每天回家都會挨鞭子。
他已經向我走了九十九步。
而我還是畏畏縮縮地沒邁出一步。
一天晚上,我從背後抱住顧川,帶著哭腔:“我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
他轉過身,將我擁在懷裏:“因為不知道,所以你的一切都值得喜歡。”
我害羞又感動,嘴裏一直說著對不起。
我看著他的如太陽般閃亮的眸子,以為找到了黑夜裏的一抹光。
我扔掉過往的一切惡習,學著向陽生長。
隻為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側。
但那個口口聲聲為我能放棄全世界的男人卻變心了。
他跟朋友打電話,用著不以為然的語氣。
“我還是喜歡野的,牙尖嘴利的小野貓。”
“不過有個溫順的家貓,感覺也不錯。”
我就是他口中溫順的家貓。
而他的小野貓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謝沁。
3、
周五上完課。
顧川如常送我到宿舍樓下。
我撲進他懷裏仰頭看著來回滾動的喉結。
“你更喜歡之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他垂眸,冷酷的臉上染上笑意:“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他的瞳眸如一汪深潭,映著的皆是我。
但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半分心虛和愧疚。
“到寢室給我打個視頻電話,我有驚喜要給你。”
我踮起腳,在他側臉親了下。
他臉上的笑意消融,表情有些為難。
片刻,又笑起來。
對著我點頭,說好。
我也學著他點頭,強調道:“一定要打給我,大驚喜。”
他看著我走進寢室樓,我在二樓看著他溜出校門。
我委屈又氣憤。
眼淚在眼眶聚集,滴落在手背。
我心一橫,攥緊手指,跟了上去。
顧川壓低帽簷,拐進一家五光十色的酒吧。
耳邊是嘈雜的音樂,眼前是顧川望向台上女孩極盡癡迷的眼神。
謝沁掃了我一眼。
扔下話筒,徑直朝顧川走去。
她親昵地在顧川耳邊說著什麼。
惹得一向高冷的顧川勾唇輕笑。
徐沁眼神中帶著挑釁,直勾勾地看著我。
唇卻貼上了顧川的。
顧川掐著她的下巴,反客為主,難舍難分。
我全身像是被覆上一層寒冰,冷入骨髓。
縮在酒吧角落,看著他送給謝沁一個禮盒。
謝沁轉進廁所,回來身上已經換上了貓女的衣服。
顧川你怎麼敢?
你怎麼敢把謝沁養在外麵。
顧川將人圈在懷裏,糾纏著去了二樓。
胃裏一陣翻湧,我捂著嘴,差點吐出來。
太惡心了!
比我小時候撞見爸爸和謝沁媽媽在一起更惡心。
4、
大概是上學期。
我知道他在外麵養了小野貓。
謝沁發給我一張男人下顎線的照片。
“男人還是搶來的更香!”
我一眼就看出是顧川。
為了更好地刺激我,她創了一個帖子。
經常在裏麵更新顧川給她的新鮮玩意。
我足足花半小時才看完。
昨天她更新:“他又想我了,這次準備了什麼?”
並附帶上了房間號。
但我對顧川太過於自信,或者說對他仍有期待。
想著他會為了我的驚喜,放棄謝沁的誘惑。
直到看著他們進了酒店。
我才清醒地知道,他不會。
我遠沒有他在外麵的刺激來得重要。
5、
我木著臉走出酒吧!
腦海裏不斷回放著剛剛的一幕。
愛是真的。
惡心也是。
我停下腳步,突然不想忍了。
一個。
兩個。
......
顧川接起了我第四個電話。
電話那邊,他氣息紊亂,應該是正在進行中,被我打擾了。
“蕊蕊,我現在有急事,我們等下......”
我沒興趣聽他的借口,直接打斷他:“我在天悅酒吧門口等你!”
掛上電話。
我心裏前所未有的平靜。
內耗我整整兩年的窗戶紙,終於被我自己捅破了。
他是從校門口來的。
表情看不出任何慌亂,衣著也是一如既往的得體。
他走過來,輕而易舉地察覺到我的不對勁。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誰惹你生氣了,我幫你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