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將我嫁給鄰國王爺,以示兩國之好。
我懷胎七月時,恰逢皇上的壽誕,丈夫便陪我回京祝壽。
可誰曾想,那位入宮不滿半年的麗妃,誤以為我是爭寵的嬪妃。
趁著皇上和王爺外出巡視,她帶人闖進了我的宮殿,對我百般折磨。
甚至讓人取我腹中胎兒,捧到了皇上和王爺的眼前。
“皇上您看,這便是那穢亂後宮之人,與假太監私通所懷的孽障。”
“我要把她變成人彘,供皇上和王爺‘欣賞’一番。”
1
下午我的貼身丫鬟陪著我在花園裏散步。
高牆外麵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懷孕後,我一向不喜歡嘈雜。
剛想讓丫鬟小婉去看看怎麼回事,忽然一大群人闖了進來。
領頭的是新進宮的麗妃。
她爹是將軍,娘家人也是有頭有臉的貴族,再加上她容貌才情拔尖,所以很快就得到了皇上特別的喜愛,被封為了麗妃。
李妃指著我說:“娘娘,就是她!”
我皺了皺眉,小婉大聲斥責道:“放肆,你們怎麼敢闖進宮......”
啪!
麗妃一個巴掌甩過去,把小婉後麵的話硬是給打斷了。
然後她冷冷地盯著我。
“長著一張狐媚的臉,眼神也夠勾人的,難怪皇上這幾天都沒找我了。”
“說,昨晚悄悄進了皇上寢宮的人,是不是你?”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被錯認成父皇的妃子了。
還沒回京的時候,我就聽說過這位麗妃的事。
聽說她依仗著家裏有權有勢,又得皇上喜愛,在後宮裏簡直是橫行無忌,肆無忌憚。
不少剛進宮就得寵,或是有望升位的妃子,都被她殘忍對待。
有的被打入冷宮,有的被迫自盡。
沒想到她今天竟然欺負到我這個公主頭上了。
真是太不像話了。
我馬上沉下臉:“大膽,本宮......”
李妃猛地一腳,狠狠踹在我的肚子上。
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踉踉蹌蹌往後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敢在麗妃娘娘麵前自稱本宮,你是不想活了嗎?”
李妃冷笑著說道。
小婉嚇壞了,連忙過來扶我,結果也被一腳踹倒在地,額頭都磕破了。
小婉滿臉是血,但她擔心我的安危,不顧一切地想站起來。
麗妃麵無表情地說:“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讓她明白宮裏的規矩是什麼。”
兩個小太監衝上來,揪著小婉的頭發就往外拖。
一邊拖還一邊拳打腳踢。
小婉開始還慘叫了幾聲,但很快就沒聲了。
她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拖著走,地上留下了一條血跡斑斑的印子。
她陪了我好幾年,雖然我們身份差別大,但我們情同姐妹。
情急之中,我大喊讓他們住手。
可那兩個小太監卻笑眯眯的,反而拖得更快了。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麗妃高傲地俯視著我,“說,你用什麼妖術迷惑了皇上?”
我又氣又傷心,正要開口,一個妃子忽然指著我的肚子說:“娘娘您看,她好像懷孕了!”
2
聽了這話,再細細打量一遭後,麗妃的臉色猛地變了樣。
後宮裏盡管妃嬪成群,但要想懷上龍嗣,可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正當她臉上陰晴不定之際,一位妃子帶著幾分懼意開口道:“麗姐姐,萬一她真的懷了龍種,咱們這不是捅了大婁子嗎?”
而李妃卻冷笑一聲:“不可能的,皇上年歲已高,哪有這麼輕易就懷上龍種的道理。”
“不然姐姐你深受寵愛這麼久,早該有孕在身了。”
“況且這丫頭麵生得很,咱們以前從沒見過。”
“皇上近期也沒新納入妃子。”
“所以我猜,她的真身其實就是個宮女!”
我實在按捺不住了。
“放肆,本宮是公......”
啪!
李妃又一巴掌甩在我臉上,惡狠狠地嗬斥道:“我講話時,有你插嘴的份兒?”
“還敢自稱本宮!”
“再讓我聽見這詞兒,就把你舌頭割了!”
她這一番分析,眾人顯然都鬆了一口氣。
宮女靠美貌上位,在這皇宮之內,並非沒有前例。
麗妃恢複了端莊,淡淡地說:“原來如此,皇上對你的寵幸,恐怕隻是一時興趣罷了。”
“能在本宮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你也算是有兩把刷子。”
“至於你肚子裏的孩子......”
講到這裏,她忽然停頓了一下。
留在這身邊的妃子哪個不是人精,李妃心領神會,連忙接口道:“十有八九,那不是皇上的骨肉,而是個野種!”
“和哪個侍衛私通才有的!”
“姐姐,這賤婢居心叵測啊!”
“她一定是想用這野種爭寵,欺騙皇上,好達成上位的心思。”
“如果不是咱們及時發現,再過幾個月,她怕是要得逞了!”
另一個妃子也說道:“汙穢後宮,還對麗妃娘娘大不敬,這可是殺頭的罪名。”
“麗姐姐,你不能饒了她。”
麗妃點點頭:“先查清楚她肚子裏那野種的父親是誰,到時候皇上看回來問起,那可是大功一件。”
李妃自告奮勇,揪住我的衣領質問道:“說,和你勾搭的是誰?”
趁著這個當口,我吐出了嘴裏的血水,怒罵道:“去你們的狗屁!”
“我是公主!”
“再敢胡作非為,本宮定叫你們人頭不保!”
話音剛落,滿場便爆發出一陣哄笑。
“哈哈哈哈,就憑這女人的賤樣,也敢說是公主。”
“除了臉蛋還算標致,其他一無可取,連謊都撒不好。”
“公主嫁到南楚已經好幾年了,誰不知道,你還敢假冒她?”
“如果你是公主,那麗姐姐就是皇後娘娘了!”
“早晚的事,等我們除了這賤婢,麗姐姐進中宮的道路就一片坦途了。”
“還想讓我們人頭落地,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看啊,將來人頭落地的,肯定是你!”
麗妃一腳將我踢翻在地,隨後踩住我的胸口,冷哼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婢,我再給你最後的機會,說,肚子裏的野種究竟是誰的?”
我強壓下腹中的劇痛,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南楚......王爺......”
話未說完,麗妃腳下力度陡增,踩得我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賊心不死的賤婢,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是吧?”
“來人,給她嘴上縫上。”
“看她以後還怎麼胡說八道!”
3
兩個宮女立刻走上前來,拿出隨身帶著的小工具,在大夥兒的注視下,開始動手穿針引線。
疼痛讓我全身顫抖,冷汗直冒。
可我一個嬌生慣養,又懷著孩子的柔弱女子,哪是那幾個高大強壯的宮女的對手。
在大家的嬉笑聲中,我的上下嘴唇被針線緊緊縫合在一起。
鮮血不停地往外冒,把原來華美的衣服都染成了紅色。
就在我痛得快要昏過去的時候,李妃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猛地拉起我的袖子,露出一對耳環。
大夥兒一下子眼前一亮。
“多漂亮啊!”
“進宮這麼久,我還從沒見過顏色這麼好的珍珠呢。”
“肯定是這賤人哄得皇上高興,才得的獎賞。”
“這麼好的耳環,應該戴在麗姐姐身上才對嘛。”
“對啊,戴在這賤人身上,真是糟蹋了好東西!”
這對耳環,是我嫁到鄰國時,南楚王爺親手給我戴上的。
他說這是祖傳的寶貝,象征著我們一生不變的愛情和忠誠。
我一直把它當作寶貝,從不離身。
李妃抓住耳環,想直接從我耳朵上拽下來。
但懷孕後我身體胖了些,耳環卡住了。
李妃用力過大,結果忙中出錯,把耳環扯壞了。
看到麗妃臉色變得陰沉,她嚇得魂都沒了,戰戰兢兢地說:“對......對不起麗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她的耳朵。”
望著鮮血直流的耳朵,我的心像被撕碎了一般。
可嘴巴被縫著,手腳也被按得死死的,我什麼也做不了。
最後,麗妃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下次小心點,這麼美的耳環,天下難找第二對。”
“剩下那隻,想辦法摘下來,別再弄壞了。”
李妃連忙點頭,然後一狠心,竟拔出旁邊侍衛的刀,用力往我耳朵上割。
劇痛讓我幾乎要掙斷嘴上的線。
鮮血又一次噴湧而出,灑得滿地都是。
花園裏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連蝴蝶都從花叢中驚飛了。
“真沒用,這麼點事都辦不好,你來試試!”
麗妃手指一指,一名侍衛立刻上前,手起刀落,我的耳朵就被硬生生割了下來。
我悶哼了一聲,隨即暈了過去。
李妃拾起血泊中的耳環,雙手奉到麗妃麵前。
麗妃掏出帕子,擦幹淨上麵的血跡,然後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左看右看了幾遍,滿意地點了點頭。
周圍的人都讚不絕口。
“真是美玉配美人。”
“我說的沒錯吧,這耳環本來就該屬於麗姐姐。”
“現在算是回到了正主身邊。”
“麗姐姐真是太美了,難怪皇上對您如此癡情。”
“要不是這賤人從中作梗,姐姐早該是皇後了。”
“我看,應該把賤人的兩隻耳朵都割了,這就是她玷汙姐姐美玉的下場!”
“報應,自作自受!”
“麗姐姐,千萬不能饒了她!”
在眾人的慫恿下,麗妃命宮女將我拖進一間柴房裏。
先是對我一陣拳打腳踢。
我在疼痛中醒來,卻喊不出聲,也無法反抗。
隻能本能地縮成一團,用我僅剩的力氣,緊緊護著腹中的孩子。
4
回京前夕,南楚的王爺曾在花前月下,對我鄭重許諾,
無論孩子是男是女,他都決心向他皇上提議,與我國立下永世和平的盟約。
這,也正是我皇上送我遠嫁南楚的根本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