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淩寧強製當替身三年,我受盡折磨。
直到他的白月光初戀回國。
我以為我可以痛痛快快卷鋪蓋走人。
淩寧卻昭告天下說隻愛我一個。
隻手遮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淩太子爺也學會求人,[為什麼不能喜歡喜歡我呢?]
我不解:[誰會喜歡強占自己的人?我又不是嬌妻。]
01
今天是被淩寧強製的第五百二十一天。
我是被淩寧從床上拖下來的。
早上六點半啊。
我頭暈目眩。
[淩寧,你太過分了。]
淩寧不以為然,[我還有更過分的。]
看著他今日麵色不善,許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兒,恐有發飆的前兆,我咬咬牙,隻能忍氣吞聲。
小小平民在絕對的強權麵前如同螻蟻。
淩寧是太子爺中的太子爺,位高權重,黑白兩道通吃,在京都的年輕小輩裏當老大,可謂是呼風喚雨,也不為過。
他玩我,就跟玩布娃娃一樣。
淩寧今天親手給我煎了一個心形荷包蛋。
但我最討厭的就是雞蛋。
[我不喜歡吃。]
[嗯?]
淩寧連眼皮都沒抬,垂著頭又給我盛粥。
撲通撲通,我心臟狂跳——淩寧發火前就是這副死樣。
[但,也能吃的。]
無恥小人,我在心裏咒罵淩寧。
和淩寧待在一起我習慣我逆來順受,隻會默默把怨氣吞進肚子裏消化。
淩寧愛看著我吃飯,目不轉睛像是盯著犯人一樣。
良久,他說,[晚上有個宴會,八點我來接你。]
我的手一頓。
淩寧從不帶我去亂七八糟的宴會。
我悶著頭。
淩寧許是覺著我不高興,揉著眉解釋兩句,[不是什麼重要場合,你負責吃就行。]
我放下勺子,作為難狀,[不太想去。]
淩寧眯起眼睛,他的臉本來就長的極具攻擊性,身居高位久了,不笑的時候看著更凶。
我被盯的心裏發毛。
[停什麼,繼續吃。]
我刷的一下把頭低下。
乖巧,聽話,這是被淩寧用強硬手段生生磨了兩年磨出來的性子,我低頭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
淩寧哼笑,[謝燃,你有的選嗎。]
是的,我從來就沒得選,我隻是他一隻被他養在籠子裏馴化的小鳥。
和淩寧談戀愛沒得選,和他分手也沒得選。
就連拒絕參演一場白月光回國虐殺替身女配的狗血戲也沒得選。
朦朧的清晨,溫熱的粥。
外人眼中完美的愛人。但,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心裏的石頭那塊石頭陡然落地,故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問他,[什麼宴會啊?都有什麼人?]
淩寧更煩躁了,[沒什麼,隨便玩就好。]
撒謊。
我垂眸,自問自答。
這是一個鴻門宴,有淩寧真正的愛人。
我隻是一個替身。
02
淩寧還不知道呢,我翻他手機了。
淩寧的發小給他發消息,[淩哥,阮簡回來了,今晚她也會來。]
[她說想見謝燃。]
複雜的情緒浪潮淹沒我。
阮簡,淩寧的白月光初戀。
圈裏都傳,阮簡是在淩寧最愛她的時候被家裏安排出國深造了,而淩寧迫於種種原因不能拋下一切跟她走,隻好苦苦等待。
這才輪到我替身補位的戲份。
我隻是淩寧愛而不得的消遣。
這下正牌大小姐歸來,我也該退場了。
退的好啊。
我早受夠淩寧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了!
我強忍住笑意,生怕自己笑出聲來,裝作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點點頭。
一想到可以卷鋪蓋走人離開淩寧這個魔鬼,我覺得這難吃的營養餐都可口起來。
淩寧看著我不說話。
我琢磨著淩寧什麼時候會讓我搬出去,搬出去之後我要去哪,找點什麼工作養活自己,淩寧會給我一筆精神補償費嗎。
我這樣想著,淩寧突然捏起我的臉,[謝燃,等這陣子忙完,我們就去領證。]
劇情好像發展的不太對。
感受到他無名指上的戒指,我抿唇。
淩寧好像還不肯放過我。
03
圈子裏是這樣評價淩寧的。
有權有勢,有顏有才,雖然抽煙喝酒愛吼人,但是癡情專一會做飯。
阮簡離開後,淩寧身邊送去過不少鶯鶯燕燕,卻全都完璧歸趙。
淩寧那一幫子發小嗷嗷痛呼他要出家。
誰知道喝個酒的功夫,淩寧自己挑了個最最像的替身。
我替代了阮簡。
我和淩寧還是有過好時候的,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是圈裏的模範情侶。
他溫聲細語,無微不至,好似愛我愛到星球墜落也至死不渝。
直到我發現他的抽屜夾層裏放著別的女人的照片。
好啊,所有人都瞞著淩寧把我當替身的真相,我給人當笑話看了整整一年。
也是,王子愛上灰姑娘的故事隻在童話裏有,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鄉野丫頭,哪能讓太子爺付諸真心呢。
知道被當成替身的那天,我向淩寧攤牌。
[分手吧。]
淩寧卻說,[你做夢呢。]
這段看似正常的關係自此徹底崩壞,直至走向一條黑暗扭曲的道路。
那陣子淩寧鬧的圈子沸沸揚揚。
[謝燃,你要逼我,我什麼都幹的出來。]
淩寧是個魔鬼。
我求他,[你放過我行嗎?]
淩寧卻說,[你乖乖的,我們好好過著,行嗎?]
我想,淩寧是太愛阮簡了,以至於沒有阮簡他的人生就是灰白色,所以即便是一個相像的醜小鴨,他也要牢牢抓在手裏。
就這樣一耗又是兩年。
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阮簡回國。
我以為淩寧可以放手了。
卻沒想到這隻是一切的開始。
04
淩寧把祖宅的管家接來別墅照顧我起居,他按淩寧的要求,準時在八點將我交給司機。
我問,[淩寧呢?他說他來接我。]
管家給我整理好禮服裙擺,[少爺臨時有事要忙。]
我沉默半晌,漫不經心點開群聊消息,舉起淩寧和阮簡的合照給管家看,[哇塞,他真的好忙。]
照片裏,淩寧一身黑西服雍容華貴,阮簡紅色禮裙傾國傾城。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管家聳聳肩。
我心道,淩寧是真的很愛阮簡了,人前腳回國他後腳就追上,這才是真愛啊。
畫麵中淩寧微微低頭,狂傲太子爺也會在真正的心上人麵前俯首稱臣。
這才該是故事本身的樣子。
我呼出一口氣,快了,一切馬上就要回歸正軌了。
我已經計劃好搬出淩家大宅後拿著淩寧給的精神補償費去環遊世界,第一站就去挪威看極光,第二站就去巴黎看畫展。
這樣想著,我在後座上昏昏欲睡,殊不知接下來我要麵對的是何等的狂風驟雨。
05
莊老的宴分外宴和內宴,內宴裏各行各業的大拿齊聚,隨便吐口酒氣都是幾百來萬,而內宴往裏還有個內廳,那才是真真重量級別的。
自古權比錢的份量要重的多。
淩寧告訴我,莊老開這個宴的主要目的在內廳,他要給自己親選的接班人引薦。
莊老先前當過司令,年紀大了退居三線,培養的小輩滲入各大研究院,人脈四通八達,內廳裏聊天的話題也從股票美鈔跳轉到世界性的大事。
而往往神仙聚會,總要殃及凡人。
我就是那個凡人。
看到我的出現,門口兩位姑娘眼睛瞪的像銅鈴,[你為什麼會來內廳!]
嘩啦啦的談論聲被她一嗓子鏟平。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看著我,我有些尷尬,故作鎮定說,[淩寧讓我來的。]
幾雙眼睛同時露出了鄙夷。
那姑娘笑了一聲,[謝小姐,你可能是聽岔了吧,淩寧怎麼可能讓你來內廳?他估計是讓你去內宴!]
尷尬,茫然,無所適從。
我皺了皺眉,嘖,難道我真聽岔了?不應該啊,難不成是淩寧說錯了?
嗯,估計是淩寧說錯了。
既如此,我整理好情緒,轉身就走。
突然有人叫住我。
[是淩寧讓來的,謝燃,來這兒坐。]
我扭頭,是周煜。
淩寧的發小,和他有著同在軍隊裏摸爬滾打的情分。
周煜此話一出,人群跟炸了鍋似的。
[開什麼玩笑?淩寧讓她來內廳?][淩寧瘋了啊,怎麼能讓她進來。][老天啊,淩寧被這女人下蠱了吧。]
議論紛紛。
有個圓臉男聲音最大,陰陽怪氣道,[人王教授今兒結婚紀念日都還讓老婆在外頭等著呢,淩寧這倒好,一個替身而已,也讓牽進來了。]
這句話點醒了眾人。
大家了然,哦,一個連身份都沒有的替身啊。
我更手足無措了,有點子巨尷尬啊。
而人往往深陷險境的時,最怕來什麼就會來什麼。
嘩啦,身後的門又被推開。
真正的女主角,阮簡來了。
06
之前對阮簡的了解隻停留在她是個大美人,是個年輕有為的研究員,和淩寧是強強聯手,珠聯璧合。
一直到今日見麵,我才發現傳言誠不欺我。
我抬眼去看。
烈焰一樣的紅裙撞進視線。
[抱歉啊,來晚了,大家好久不見。]
很有攻擊性的美。
阮簡通身都透著自信和陽光的氣息,我站在她身前,仿佛被這股洶湧的朝氣腐蝕了般,說不出的難受。
眾人見到阮簡,方時對著我的煞氣噌的一聲煙消雲散。
這才是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阿阮,歡迎回國。]
門口兩位姑娘親昵的叫她,[有空可要來我們研究院坐坐哦。]
[幹嘛呢,挖牆腳呢,小阮阮你可別去她那兒,學物理禿頭!化學多有意思啊,來我們研究院!]
阮簡回笑,[別爭別爭,都會拜訪的。]
好一個其樂融融。
我扯了扯裙角,想著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覺溜走。
可是周煜這個淩寧的天大眼線在這兒,我這樣溜了,他會不會跑去告狀。
我正糾結著,忽然聽到了有人叫我名字。
很不巧,門口兩個女生指著我,[阿阮,看,那就是謝燃。]
我和阮簡無聲對視。
場內一時間寂靜的詭異。
07
預想中的原主毒打替身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阮簡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心裏感歎,好有正宮風範。
不隻我這麼想,在場的人都這麼想。
竊竊私語傳進耳朵,[淩哥讓她過來,不會是想羞辱謝燃吧?][誒,有可能,不過聽說謝燃可一直跟淩哥鬧分手呢,好像做替身還蠻不情願的。][放屁呢!那都是欲擒故縱,阮姐和淩哥在一起的時候也愛鬧騰,她這是東施效顰,高仿啊!]
我眉心一抽。
真是林子大了鳥亂叫。
我這下是真要溜了,才轉個身,周煜就堵住了我的去路。
[淩寧讓你在這兒等他。]
周煜語氣不容置疑,我挑起眉,[怎麼?他的意思是分開前還要羞辱我一番?]
我冷笑一聲,提起裙子就走。
周煜在身後緩緩道,[謝燃,你知道你和阮簡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
我停步。
[阮簡離開淩寧,照樣是一朵盛放的玫瑰,可你呢?謝燃,你什麼都不是。]
在周煜眼裏,阮簡是阮氏千金,是新一代國防研究院裏的翹楚,是天之驕子,而我呢,隻是一個無父無母的鄉野黑戶。
[阮簡自信,開朗,你懦弱,孤僻,我有時候真的搞不懂淩寧......]
我低下頭沉默。
周煜意識到自己失言,看著我好似落寞的樣子一陣緊張。
他也應該緊張,因為我在想能不能給他腦袋開瓢。
08
淩寧進來的時候不巧,正趕上我單挑整個內廳,好吧,是整個內廳單方麵言語霸淩我。
阮簡倒是一直沉默,仿佛無視我的存在,可她身邊的小姐妹一個賽一個彪悍,將我推在風口浪尖上狠狠羞辱。
原因是我十句話裏九句拿淩寧當擋箭牌。
[謝燃,你以為淩寧是真的喜歡你?][淩寧真正愛的可是阮簡!你一個連量子力學都不知道的文盲,配做淩太太嗎?]
這侮辱太過分了,我心道,量子力學?那我還是略懂一二的。
姑娘們嘰嘰喳喳,男同誌們補刀到位,所言不過是,替身,備胎,他們拿這些話刺我,覺得我會難過。
可我完全不care。
倒是火急火燎敢來的淩寧,氣的恨不得扔個手榴彈把內廳炸了。
[謝燃,你在家不是挺橫的?出來就沒長嘴嗎?!]
淩寧近乎是咆哮了,嚇得我一愣。
場內寂靜了幾秒,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淩寧快氣炸了。
阮簡撐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打量淩寧。
眾人都有點兒搞不清楚狀況。
有個男同誌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他大概是沒長耳朵眼瞎了的,以為淩寧是在衝我發脾氣,嘲諷說,[哎呦,太子爺生氣了,還不趕緊走啊,山雞還妄想變鳳凰呢。]
我沉默,心道你可別說了。
看我沉默,男同誌冷哼一聲,[呦,還拽上了。]
他還想說什麼,淩寧忽然搭上他的肩,用了足以把他半個肩膀捏碎的力道,[舌頭不想要就割了。]
淩寧把我拉過來,他捏我也挺疼的。
[周煜,我讓你看好人,就是這麼看的?]
周煜咽了咽口水,解釋道,[淩啊,我這不是想給嫂子自由發揮的機會嗎?]
[滾。]
淩寧的手搭在我肩上,冰涼的指環硌著我的肉,挺疼。
淩寧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把人嚇得一愣一愣。
沒人想惹太子爺不高興。
眾人清晰的看見淩寧無名指上的銀圈,也聽清了周煜叫我的稱呼。
大家其實也,不太想惹太子妃不高興。
[不是哥們,淩寧手上戴的,不會是婚戒吧?][恭喜你哥們,猜對了。][真的假的啊?][這還能有假?你見淩寧啥時候帶過戒指啊誒呦喂。]
淩寧似是聽到了嘀咕聲,冷笑,[是啊,是婚戒,我下個月結婚。]
幾十雙眼睛刷刷瞪著,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我也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我小心扯了扯淩寧,想停止他這非主流發瘋的行為,有人比我先開了口。
[淩寧,好久不見啊。]
是阮簡。
09
阮簡這般甜蜜蜜的叫了淩寧,寓意太明顯。
眾人一副[好啊我的cp才是真的]的模樣,心中了然[估計新娘子就是阮簡了]。
我識相往旁邊一躲。
如此,淩寧卻滿不在乎的昵了眼,[阮小姐。]
阮簡微微眯眼,[你要結婚了?]
我的心猛地揪起。
看了眼淩寧,我無聲咆哮,淩寧!是個漢子就原地求婚!和阮簡在一起吧!台詞就這樣說[對啊!缺個新娘子!你來不來!]
我表麵雲淡風輕,內心聲情並茂。
誰知道淩寧嘴角一勾,隻說,[跟你沒關係。]
阮簡的表情難看。
眾人更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淩寧][結婚]。
這四個字已經夠炸裂了,然後新娘不是阮簡,那是誰?
一個呼之欲出的名字飄在頭頂,媽的,真是謝燃啊?
我頭昏腦脹,完了完了完了。
[好歹舊情一場,我祝你新婚快樂。]
阮簡笑的得體大方,[可是公私要分明啊,內廳不是你家開的,鬧劇該結束了,淩寧,你逾矩了。]
阮簡看著淩寧,不退不避,鋒芒亦盛。
我垂死掙紮,心裏感歎,王不見王,雙a強強。
好配。
淩寧卻是輕笑了聲,笑的莫名其妙。
[看不慣?滾出去。]
!?
一片嘩然。
淩寧早些時候的兵痞子氣不加掩飾的漏了出來,他在這京都披著公子哥的皮太久,久到讓人忘了,這人是真真見過血的。
槍打出頭鳥。
淩寧懶懶道,[謝燃是我要來的,莊老今日宴請各位齊聚一堂,用意你知我知,他的好學生要重啟p計劃,要過我的批文,我今日要是不點個頭,各位就算白跑一趟。]
淩寧語氣森森,[誰是主誰是客,你們要拎得清楚。]
好啊,座下幾個老頑固恨得牙癢。
淩寧是誰,一頭帶了鐐銬的凶獸,他要這風往東,誰敢要這風往西。
我被淩寧這氣勢嚇到,戰戰兢兢。
他給足了我麵子,側目時聲音放緩,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乖,婚禮上不會出現這裏的每一張臉。]
我忍下心底對強權的懼意,抽開手,當眾給淩寧潑了冷水。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