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被騙去做變性手術,欠下了巨額手術費。
我媽知道後瘋了,哭著喊著要我籌錢給他還債。
我不顧丈夫阻攔,變賣了家裏的房子車子,最後卻被他們全部卷走,從此毫無音訊。
丈夫也乘機和我離婚,沒多久就和已經懷孕三個月的助理再婚。
被雙重背叛後我精神恍惚在街上被車撞飛,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弟弟剛回國的那天。
他頂著陌生又熟悉的女性化的臉,楚楚可憐地求我救他一命。
我雙手一攤,「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1、
我重生了。
狹小陰暗的老式小區的客廳裏,我媽和早已麵目全非的弟弟周毅謙唾沫橫飛地爭吵。
我並不在意內容,隻淡淡坐在角落,垂眸掩蓋住眼中滔天的恨意。
上一世,周毅謙因為眼紅其他同學到處去旅遊,纏著我要了一萬塊錢的旅遊資金。
我貼心地給他做了一堆旅遊攻略,卻沒想到他一個都沒采納,獨自去了泰國。
不僅在那裏被人騙去做了變性手術,還欠下巨額手術費,他們威脅他要是不湊齊八百萬就殺我們全家。
母親在我麵前哭得撕心裂肺,卻暗中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企圖讓我承擔巨額手術費。
我賣車又賣房,到處借錢,還為此和丈夫離了婚,終於湊夠了八百萬,卻被我媽和周毅謙全部卷走,不知逃向何處。
我精神恍惚在街上到處找他們,不小心被車撞飛,然後我再次睜眼就出現在了這裏。
我攥緊了拳頭,老天給了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
「姐,救我!」
周毅謙的尖叫聲響起,死死抱住我的腿不放。
我低頭認真地看著他,他哭鬧的時候倒是真有幾分女生的樣子,隻是看著有點和以前不太像。
至於嗎?為了騙我還真的去做了變性手術?
我自認我對他們不算差,自從我大學畢業能賺錢後,每次幾萬幾萬地往家拿,周毅謙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還有家裏的所有開銷全是我出的,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
我媽丟掉了棍子,抹著淚水過來握住我的手,
「芊芊,你看你弟說得那麼嚴重,什麼殺我們全家,哎呦那外國人可不是好惹的。」
「你看你要是手上有錢就先拿出來,等我們度過難關,媽去賺錢還你。」
真有意思,說什麼還,怕是拿到錢就跑了。
我絲毫沒有猶豫,把手抽出,雙手一攤,聳肩道: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不咱直接等死算了。」
2、
看著他們一瞬間僵住的臉,我兀地笑了:「開玩笑的,那麼緊張幹嘛?」
媽媽勉強笑了一下,周毅謙卻笑不出來,抿著嘴唇不滿地看著我。
我作沉思狀,「這樣吧,手術費多少錢,多的沒有,一萬以內我免費給你,以後也不用還了。」
周毅謙脫口而出:「什麼?一萬?你打發叫花子呢?」
「嘖,」我嘲諷道:「你在這替那群詐騙犯叫什麼屈呢?難不成你和他們是一夥兒的,就為了回來騙自己家的錢?」
「當然不是,隻是,」周毅謙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隻是那群人說是要八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八百萬,可真是一個十分巧合的數字。
我現在手上總共兩百萬的存款,家裏的房子車子一賣,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剛剛好是八百萬。
那群人還真是神機妙算,怎麼就剛好這麼巧知道我有這麼多錢呢?
周毅謙梗著脖子,看起來十分硬氣:「而且,是你讓我出去玩的,我變成現在這樣你也有責任,你不該負責嗎?」
我被氣笑了,從包裏掏出一疊紙站起來狠狠甩在他臉上,「我讓你去的?我他媽之前給你做了這麼多攻略有一個是讓你去泰國的嗎?」
剛打印的紙張還帶著些溫熱,鋒利的邊緣在他臉上劃過一道血痕。
這原本是我打印出來想交給警察給他們提供一點線索的,現在看來倒是起了另外的作用了。
周毅謙捂著臉尖叫起來,看到他出血了,我媽坐不住了,手忙腳亂地到處找止血貼。
「哎呦,都是一家人鬧成這樣做什麼啊。」
我不理,抬腳準備走人,我媽頓時急了,拉住我喊道:「你幹嘛去啊?」
「你要是不幫你弟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道德綁架行不通看來現在是要鬧自殺了,不過無所謂,我能比她更瘋。
我深吸一口氣,拿了角落裏的掃把開始到處亂砸,邊砸邊嘴裏大喊:
「跳樓好啊,大家一起死算了。」
「幫幫幫,我幫你們個屁,我就是不幫怎麼了,有什麼辦法,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裏,自己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可為什麼連你們都要逼我,你們說的這些話,我甚至喘不上氣!」
「把責任退給我你開心舒服了,鬧完自殺你開心舒服了,可我呢?我承擔了所有的失誤謾罵和責任,他自己惹的禍,你們卻隻要我幫他卻不要求他承擔責任,雙標到這個地步,你真的讓我很心痛知道嗎?你傷害了我,徹徹底底的傷害了我啊啊啊啊!」
3、
不管不顧發泄一通,我是徹底舒暢了。
在原地喘著氣,我抬眼看向躲在角落已經懵逼了的那兩人,冷聲問道:「還跳嗎?」
媽媽慌亂地搖頭,「不,不跳了。」
我嗤笑一聲,走了。
這一次,沒人敢再攔著我。
走到半路,我突然想起什麼,又倒回去,一字一句道:「以後別想著找我要錢,我和你們的關係到此結束。」
上車後我精疲力盡地倒在座位上,剛剛那一遭好像把我身體裏的能量都用光了。
手機響起,上麵顯示是丈夫葉行的電話。
我按了免提,葉行清冷淡漠的聲音在車內響起:「你應該要在你媽家住幾天吧?」
我沒什麼情緒地反問道:「怎麼,我要是現在回家是不是打擾你的好事了?」
葉行頓了一下,略顯不耐煩:「你胡說什麼?沒事就掛了。」
我發呆出神地看著已經掛掉的界麵,腦子裏閃過很多。
上一世我匆匆回家,進門撞見葉行半裸著上身,他略顯慌亂地問我怎麼這個時候回來。
當時我滿心滿眼都是周毅謙的事,對家裏的各種不合理視而不見,現在想來,恐怕他當時正和那個女助理在我們的家裏顛鸞倒鳳吧?
我和葉行是相親認識的,結婚到現在差不多三年,談不上感情多深厚,但起碼相敬如賓,直到去年年底他招了個女助理,她叫蘇夢。
利落幹脆,氣場強大的蘇助理,卻會在他喝醉時細心照料,耐心十足,偶爾溫情小意地開個小玩笑,是個人都會淪陷的吧?
我自嘲一笑,我周芊從來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好女人,古板無趣,做過最為離經叛道的事情就是當初和還不甚相熟的葉行閃了婚。
但好在有自知之明,向來當斷即斷,無論是所謂的親人還是丈夫,隻要下定決心我都能舍棄。
而且這都重活一世了,再優柔寡斷都對不起老天給我的這一個機會。
我收拾好心情,抬腳踩下油門,直奔家裏駛去。
回到家後我就開始到處翻找。
葉行一開始還淡定自若,後麵看我往他的衣帽間去就坐不住了,
手臂被他狠狠扯住,葉行滿臉厭惡:「你別剛回來就發瘋好不好?」
我不理他,繼續翻找,直到我從角落裏勾出一件不屬於我的胸罩。
我狠狠丟到了葉行頭上:「還要繼續嘴硬嗎?」
可能是心虛,沒多糾纏,葉行很快就同意了離婚,還把大部分財產都留給了我。
約好下周一去辦手續後我立刻就收拾了東西搬走。
臨走前葉行拉住我: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沒有出軌,我會同意離婚純粹是因為我們倆的性格不和。」
4、
他又列舉了很多證明我和他性格不合的例子,什麼我沒有自己的性格啊,出去約會一點意思都沒有啊之類的。
洋洋灑灑全都在控訴在這段婚姻中他過得有多麼煎熬。
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隻當他在放屁。
離完婚,我開始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事業上。
我正處於事業上升期,上司Linda調崗去了國外分公司,論資曆論能力我都是最有可能頂位的那個。
可惜上一世我被卷入他們的陰謀,白白將那個位子拱手讓人。
重來一次,我肯定會牢牢抓住機會。
我花了兩周趕策劃案,又上上下下打通了關係,把手上的項目完成得很漂亮。
Linda對我的成果很滿意,沒幾天升職通知就下來了。
我和同事準備去聚餐慶祝一下,葉行卻在這時突然打過來。
我疑惑地接起,葉行在電話那端說道:
「你媽來找我了。」
我頓時炸了,猛地站起身:「她找你要錢?你千萬別給她!」
葉行答非所問:「你家出這麼大事怎麼不告訴我?」
接著又歎了一口氣,「你要是和我說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我們一起麵對總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我感到莫名其妙:「你搞清楚,我們離婚是因為你出軌,和這有什麼關係?」
「說了我沒......」葉行似乎覺得和我講不通,沒在這上麵繼續糾結,直入主題:
「我本來打算報警的,但你媽拿自殺來威脅我,就沒報成。」
「你媽說她要幫周毅謙變回來,想找我借點錢讓他再做一次手術,多的我也給不了,我隻給了她一百萬,以後有事你再來找我。」
我被他蠢笑了,上一世他不是看得清楚嗎?怎麼現在這麼容易就把錢給出去了?
我直接掛了電話,這才發現微信上有幾條未讀消息,都來自周毅謙的舍友。
周毅謙開學的時候是我送他過去的,他的舍友和輔導員的聯係方式我基本都有。
「姐姐,周毅謙的東西都搬走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呀?」
「姐姐,怎麼周毅謙退學都不出現啊,他是不是生病了?」
「馬上入冬了,注意身體。」
嗯?怎麼混進來一個不符合隊形的?
5、
和他們聊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今天我媽去學校給周毅謙辦了退學。
周毅謙沒出現,我媽對他的近況也諱莫如深。
我沉思著,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那個破壞隊形的信息上。
這個給我發「注意身體」的舍友叫秦校,我對他印象很深刻,一個高高瘦瘦的帥男生,顏值和氣場與其他人簡直有壁。
聽周毅謙說他家庭條件很好,算是一個小富二代,他姐姐還是一個很有名的網紅。
我心底有了計劃,立即發信息約他明天出來見麵。
一百萬我絕對要拿回來,上一世的仇我也得報。
秦校幾乎是秒回,他答應我明天下午兩點在他們學校附近的咖啡店見麵。
他實在是長得顯眼,我一進門目光就被角落裏的他吸引。
我朝他走過去,本來還想先鋪墊一下,沒想到他倒是直接了當:「姐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這下我倒是不好意思了,歪了歪頭避開他的視線:「想......讓你姐幫忙傳播一個消息。」
「好。」
這麼爽快?我下意識抬頭,正對上他直勾勾的眼神,秦校彎唇一笑:「姐姐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這下傻子也能看出來他什麼心思了。
我咳嗽了一聲,雖然利用孩子不太道德,但現在好像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我拿出電腦給他詳細講了我的方案,他時不時點點頭,還指出了裏麵的幾個漏洞。
等到完全修改完畢,他說道:「我回去就和我姐說,最遲晚上給你消息。」
我點點頭,再次感謝了他的無私幫助。
準備離開時,秦校欲言又止,「聽姐姐的媽媽說,你最近離婚了?」
我一愣,斟酌道:「對,我剛離婚,以後也沒有再找的想法了。」
我故意把話說絕,就是為了不給他留下任何希望。
他是青春男大,未來有無限可能,把時間精力耗費在我一個近三十的女人身上沒有意義。
但他似乎聽不懂那般,笑得十分開心:「好,離婚了挺好。」
我在他的注視下幾乎是逃著離開的。
男大太嚇人了,如此直白的嗎?
不過男大效率也很高,晚上和他的網紅姐姐敲定了合作事項之後,沒過兩天網絡上就出現了一係列奪人眼目的新聞。
「男大泰國旅遊被騙去變性,騙子竟索要百萬贖金?」
「漂亮小夥旅遊回來變美眉,代價竟然是它!」
「遇到明晃晃的詐騙,你給還是不給?」
精心錄製的短視頻在秦校姐姐的推動下快速席卷全網絡,甚至一度登頂熱搜榜首。
網絡造勢沸沸揚揚,線下還有秦校在學校模棱兩可地傳播謠言。
這事,快兜不住了。
6、
就在事態愈演愈烈的時候,我媽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