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然沒想到,他竟然第二天醒來還念叨著這件事情。
忍住內心的酸澀,我緩聲道。
“前幾天私人醫生來了一趟,你不是也在場嗎?”
“他說了,我身子已經基本上大好了。你沒必要找別人生啊......”
他皺了皺眉,隨後將我摟在懷裏。
“老婆,上次那個醫生也是這麼說的,可是你還是流產了。”
說著,我靜靜地看著他,他神色心疼不似作假,就那麼認認真真地看著我。
“當時你大出血,我都嚇壞了。我不能失去你,老婆。”
“我不想再拿你的命去賭了。”
他的話溫柔而堅定。
如果不是因為我已經知道了他在外有人的事實。
我一定會被他騙過去。
見我沉默,他也抿了抿唇,隨後無奈道。
“老婆,如果你擔心這個合同,不信任我,那不簽也沒事。”
我看著他,想從他眼底看出一絲心虛。
但什麼都沒有。
他眼底滿是溫柔和深情,讓我恍惚了幾分,好像我是他心尖兒上的愛人。
可是愛一個人的眼神,真的可以裝出來嗎?
我反複在心裏問自己。
一次又一次地質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多心了?
或許隻是因為那個女秘書業務真的很不錯,所以他才會將她提攜到身邊。
或許隻是因為他們的項目洽談合作非常愉快,所以他才會偶爾給她買那些奢侈品。
但所有的借口,在我想到那些露骨的對話後,都被毫無意外地打破。
良久,我掀過被子:“我想再睡一會兒。”
我知道,今天他休假,不會去公司。
隻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那些昨夜我真真切切看到的,都是真實的。
但他對我的好,也是實打實的。
盡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會在假日時分帶我出去旅遊散心。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時常夜不歸宿。
“老婆,我們好久沒一起出去了,要不我下午帶你去......”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有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我閉緊了眼睛。
那些曾經我從未懷疑過的“出差”、“臨時會議”,如今都成了我的噩夢。
遲疑了一會兒,他才出房間接起了電話。
過了近半個小時,他才無奈地走過來,手邊拉著一個小行李箱。
他將一杯溫水放到床頭櫃上,歎了口氣。
“老婆,我臨時有事點,要出去一趟。”
“......要出遠門?”我忍不住問。
“對。”他看起來很無奈,卻依舊和往常一樣,與我額間相抵。
“對不起,可能要臨時去國外出個差。”
我忍住內心的不安,問道:“這次去哪個國家?”
“法國吧,浪漫之都。”他笑了笑,“正好給你帶個幾瓶紅酒回來。”
我抿了抿唇:“誰和你去?要不把我帶上吧。”
他愣了一下,隨後吻了吻我的額間以示安慰。
“放心,沒帶女的。我到時候除了會議時間,隨時可以接你電話。”
“我會和你隨時報備的,老婆。”
我沒有說話,他也沒有等我回答。
隻是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目光不自覺落到了那個開放式婚姻的合同上。
我看的分明,他臨走前的眼底帶著隱秘的興奮。
那一瞬間,我的心好似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
曾經那些共患難的歲月,好像已經徹底成為了過去。
現如今,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他究竟把我放在心裏的什麼位置。
在他打車離開後,我還是沒忍住,換上衣服後也打車出了門。
我攥著手機,打字問道:“老公,你去哪個機場啊?來不來得及啊?”
對麵很快就秒回了:“去秉海機場,距離還好來得及,我到了後給你發消息。”
我抿了抿唇,跟司機師傅說道:“師傅,去秉海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