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回來了

我和江隅成在一起的第十年，他的白月光回來了，還得了腦癌。

我以為十年時間江隅成早已愛上我。

直到他抓著我的手，咬牙切齒，「齊清，你怎麼不替她去死呢？」

後來，我墮了胎，並且如他所願，離他們遠遠的。

可是江隅成卻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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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隅成在一起十年，就在我以為我們即將修成正果時，他的白月光竟然從國外回來了。

侯夢瑤回來那天給我發了條短信，言簡意賅，「齊清，我回來了。」

說實話，那一刻，我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

從知道侯夢瑤回來那天起，我就開始焦慮，我害怕江隅成會回到她身邊。

畢竟江隅成親口在我麵前說過，「那可是侯夢瑤。」

是江隅成困頓年少時可望而不可即的夢。

就在我咬著筷子出神時，媽媽的聲音響起，「清清，你都和江隅成在一起10年了，你們該結婚了吧？」

爸爸也皺起了眉，「那小子是不是不想結婚，他不想結就滾，真以為我們清清沒人要？」

「要不是清清，當初我才不會讓他那麼輕易進入公司。」

我放下筷子，沒有底氣地說，「沒有的，隅成他隻是工作忙，今年，我們一定能結婚！」

「還有，爸爸，隅成他是有能力的，不然怎麼能短時間成立新的科技公司呢。」

媽媽握住我的手，神色擔憂，「隅成今天怎麼沒來吃飯，你們吵架了？」

沒有吵架，隻是因為侯夢瑤回來了，江隅成要去陪她。

本來江隅成早就答應了我今天要和我父母一起吃飯的，可是侯夢瑤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叫走。

中午的場景仍然曆曆在目。

我興奮地拿著裙子站在江隅成麵前，「隅成，你看我穿這條裙子好看嗎，會不會有點顯胖啊，我感覺我肚子都有贅肉了。」

江隅成沒理我，隻是看著手機，似乎在等誰的消息。

我默默放下衣服，坐在他身邊。

可是我一坐下他立馬就把手機屏幕關了，似乎害怕我看到。

我苦澀地笑，「是侯夢瑤嗎？」

江隅成皺起了眉，掀起眼皮看著我，沒有任何情緒，「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分手。」

「你不用再像以前一樣逼走她。」

我愣了愣，逼走嗎？

我沒有逼過。

可是江隅成不會相信我，在他心裏，我隻是一個靠卑鄙手段把他強留在身邊，把侯夢瑤這朵純潔的白玫瑰逼落凡塵的罪人。

侯夢瑤跟我們是大學同學，她潔白無瑕，外表冷豔驚人，可是與外表的高貴不同，她跟江隅成一樣家境貧寒。

按江隅成的話說，我除了家境好，無一可與侯夢瑤可比之處。

可是我也是人，我也會傷心，更何況傷我最深的人是我愛得最深的人。

於是今天我不再像以前一樣說好話來哄江隅成，他看出我的不對勁，卻還是冷眼相對。

不過幾秒，他的手機響起，他立馬走了出去。

然後是無盡的沉默，再然後他摔門走了。

電話打不通，消息不回，沒辦法，我隻能自己回家吃飯。

可是我還是得在我父母維護江隅成的形象，因為我還有一絲期望，我們還是有可能結婚的。

畢竟，都十年了，江隅成再怎麼說，應該也對我有一點感情吧。

安撫了爸媽之後，我回到了和江隅成的家。

毫不意外，江隅成不在。

我垂眼看了看手機，都已經11點了。

江隅成，他現在應該還在陪侯夢瑤吧。

我緊握著手機，想打電話給他，可是我不敢。

我害怕在電話那頭聽到侯夢瑤的聲音。

就這樣，我在床頭坐了一晚上，江隅成都沒回家。

開門的聲音響起，是江隅成回來了？

我立馬跑進洗漱台整理儀容，可一晚上都沒睡的我再怎麼打扮也難掩那份疲憊。

我走出房間，看見江隅成揉著太陽穴坐在沙發上。

他是怎麼了，去見侯夢瑤還能怎麼無精打采？

可盡管如此，我還是不由自主地心疼他。

我主動走過去幫他按肩捏背。

本來我是不會按摩的，可我見不得江隅成這麼累，我想，我總該學會點什麼，讓他覺得我還是有點用的。

於是我去學了，除此之外，我還去考了廚師證，我想江隅成一回家就能吃到我做的飯。

江隅成身體僵硬了一瞬，可是他沒有阻止我的動作。

我看到江隅成漸漸放鬆下來，緊繃的嘴角逐漸因為身體的放鬆而舒展。

我不自覺地帶著微笑，聲音輕盈，「隅成，我們是不是該結婚了？」

江隅成變了臉色，他甩開我的手，「齊清，夢瑤才回來，你就這麼等不及了，你想害死她？」

我不明所以，「怎麼了？」

「我怎麼想害死她了？」

江隅成冷哼，然後抓著我的手，咬牙切齒，「她得了腦癌，沒有多久了。」

江隅成竟然紅了眼眶，他一向冷酷的臉竟然有了悲傷的色彩。

「你怎麼不替她去死呢？」

我的手就那麼停在了半空中。

他就這麼愛侯夢瑤嗎？

愛到把別人的悲劇強加到我身上。

他恨不得我去死。

我看著江隅成，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江隅成，可是我才是你女朋友。」

「我們在一起十年了啊。」

江隅成冷笑，「你自己清楚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

侯夢瑤那時候想留學，可是她沒錢，我是個自私鬼。

我想著隻要侯夢瑤出國了那麼江隅成遲早都會忘了她，所以我資助了她。

隻是有一個條件，她不準再見江隅成。

侯夢瑤出國那天，江隅成喝得爛醉。

我把他扶到我家，然後我向他表白了。

江隅成同意了。

然後他趴在我懷裏哭，嘴裏念著侯夢瑤的名字。

我記不清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了，或許是自信滿滿吧。

我在想，江隅成你現在想著侯夢瑤又怎樣，遲早有一天你會愛上我，然後為我要死要活。

可是我等了十年，沒有等到江隅成為我要死要活，甚至他心裏一丁點我都沒有。

現在侯夢瑤回來了，甚至她得了絕症，江隅成更不會放開她的手。

「你裝什麼傷心呢，齊清。你最心狠了。」

江隅成，你為什麼這麼說我？

怎麼能呢......

我看到江隅成在我麵前越來越模糊，我的眼睛怎麼都睜不開了，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在醫院。

替我輸液的護士看到我醒了，關心地問我感覺還好嗎。

我笑了笑，緩了幾秒，有些幹澀的喉嚨才發出聲，「我沒事。」

我有些猶豫，但還是問出了口，「是誰送我來的啊？」

「一個挺帥的男人，應該是你男朋友吧。」

是江隅成送我來的醫院。

我有些急切地問，「他現在在哪？」

護士有些猶豫地看著我，但看著我的眼睛還是開了口，「他把你送過來之後，接了個電話，然後火急火燎地離開了。」

我垂下頭，心中已了然，是侯夢瑤。

隻有關於侯夢瑤的事，江隅成才會像個愣頭青一樣盲目無神。

「對了，你最近一定要注意休息，懷孕可不能這麼疲憊，你是不是經常熬夜，臉上的黑眼圈......」

「什麼？」

我猛地抬起了頭，有些不可置信，「我懷孕了？」

我懷孕了！

我捏著手裏的懷孕診斷證明，心裏欣喜若狂。

江隅成會因為孩子給我一個婚禮嗎？

會的吧，畢竟他那麼負責的一個人。

但是我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有些悲哀，我真的要跟一個不愛我的人綁在一輩子嗎？

可是我愛江隅成啊。

愛到我寧願用盡一切手段和他在一起。

我回了家，可是在門口卻聽到一陣陣從裏麵傳來的申吟聲。

門沒有關，我看到正在客廳糾纏的兩個人，那麼急切的表情和動作。

我看到江隅成骨節分明的手青筋暴起，緊緊握著侯夢瑤的腰，恨不得把她拆之入腹。

我看到江隅成的眼眶發紅，赤紅得像一頭發紅的野獸，散發出來的晴欲是我從未見過的。

十年了，江隅成跟我也是有過一段算甜蜜的時期吧。

下雨天，他親自帶著傘來接我，盡管自己肩頭早已淋濕也不會偏一下傘。

會在我姨媽期暖心地為我端上一碗紅糖水，然後躺下輕輕揉我的肚子。

會提前為我準備精心的生日禮物，各種各樣的。

我喜歡的，不喜歡的。

可是隻要是他送的，我哪裏有不喜歡的呢。

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年，他給了我十萬；

在一起的第二年，他給了我二十萬；

在一起的第三年，他送了我三十萬；

我知道這時候他是有怨氣的，他怨我用錢逼走了侯夢瑤，所以他也用錢羞辱我。

可是在一起的第四年，他帶我去了斯裏蘭卡玩了一個月；

在一起的第五年，他替我拿到了我最愛的歌手的親筆簽名；

在一起的第六年，他為我辦了一場小型的演唱會，他知道我喜歡聽他唱歌；

在一起的第七年，他為我辦了一場巨大的生日派對，親自地一個個打電話給我朋友邀請他們參加；

在一起的第八年，他帶我去國外玩了一個月，他說提前熟悉一下度蜜月的感覺；

在一起的第九年，他帶我去了他老家，他說我該見見他父母了。在他父母的墳前，他緊緊拉著我的手；

我以為，他接受我了，愛上我了，上天都不會知道我那時有多麼欣喜若狂！

可是在一起的第十年，也就是今年，他給了我一份大禮。

我拿著懷孕診斷證明站在我們家門口看著他和別的女人上床。

他讓我知道，人總該有自知之明，人總不該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真好笑啊，齊清，你可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可我還是忍不住落淚，我怎麼能忍住呢，那可是我最愛的男人啊。

我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從江隅成脫了自己的襯衣到掀開侯夢瑤的裙子，然後他把她抱進了我和他的臥室。

我是個懦夫，我跑了。

我能跑進去指責江隅成嗎？

我有什麼資格呢，他根本就不愛我......

等我跑到湖邊，我才發現手裏的診斷書不知道何時掉了。

我手心早已空無一物。

湖麵一片澄淨，周圍更是安靜，密密麻麻的酸澀痛苦現在依然吞噬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