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家裏,這個塞滿了數不清美好回憶的家,現在已經變得模糊了。
我提了一個行李箱來到臥室開始收拾。
家裏大大小小的衣櫃,他們父子倆占據了絕大數,甚至連我兒子塞玩具的都比我的地盤大。
我想起了閨蜜,時常抱怨說家裏的衣櫃太小,都塞不下衣服了。
而我裏裏外外收拾了一下,我的行囊隻一個行李箱就能收納。
曾經方方麵麵我都想給予他們父子最好的,我當家庭主婦,但並沒在自己身上花費。
以周予頌現在的身價,我的行李裏連一兩件拿得出手的奢侈品都沒有。
我盡心盡力想做好賢妻良母,勤儉節約,看來之前省下的錢,全都要被他用來便宜外麵的人。
我拖著行李緩緩走出來,最後一遍環顧了一圈這個家。
我的視線定格在了照片牆那,那邊僅掛著一幅我和周予頌的雙人合照,而且是婚紗照。
我苦笑著拿起被我擦拭的一塵不染的相框,照片裏我眼眸晶亮,那笑容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而周予頌微勾起唇角,那笑容有說不出來的僵硬。
我回憶起了當時,拍婚紗外景時,攝影師一遍遍的要求麵無表情的周予頌。
“新郎笑一笑,你看新娘笑的多甜!”
周予頌顯得很不耐煩:“隨便拍拍得了,我累了。”
撮合來的婚姻,他確實笑不出,即便假裝,也笑得這麼違和。
我的視線又往下移,更多的照片都是我拍的兒子的成長照,有他滿月剃頭照,有他牙牙學語,那胖乎乎可愛的小臉蛋。
我堅持自己喂奶,不顧時常被脹奶的痛苦,那麼一天天嗬護帶大的兒子,可他卻不與我連心。
對了,也有過那麼一次。
兒子第一次喚人喚的是媽媽,當時我聽到的第一聲,興高采烈地湊過去猛親了親兒子的臉頰。
“寶寶,再喚一遍。”
那時的兒子特別的可愛,奶聲奶氣地又喚了一遍我:“媽媽!”
我再也按耐不住喜悅,抱著兒子去了書房,想跟周予頌分享。
換來的還是他一慣的冷臉:“你沒看到我在辦公,還把孩子抱進來。”
當時我整個人像是被一棒子打住,愣在了那,好半天才尋回了來意。
我抿了抿嘴,透著討好意味:“老公,我沒想打擾你,我是想告訴你子豪會喚媽媽了,說不準他也會喚......”
沒等我把話說完,他抬眸淡漠地瞥了一眼我:“所以你是想來邀功,把兒子帶好都是你的功勞。”
當時的我,感受到了極大的難堪和委屈,要不是孩子揮手打斷了我,我都不知該以如何的麵目退出那間房。
我甩了甩那些辛酸的回憶,目光停留在我們唯一一張全家福上。
我最後一次撫了撫,照片裏我抱著兒子逗得兒子發笑,而周予頌居然是蹙著眉。
即便是這樣的照片,這些年我也當做寶一樣,天天看不夠。
可這會兒,我已經厭倦了。
我沒有任何猶豫,扭頭離開。
因為我知道很快這個家,就會迎來新的女主人,一個被他們父子全身心認可的人。
而他們會有新的家庭合照,那才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的寫照。
就算我帶得走照片,終究留不住人心,又何必往後看著徒增煩惱。
離開長居的家,我發了一條明確的消息給周予頌,就當是彼此最後的一份體麵。
【周予頌,我們離婚吧!】
【離婚協議書我會郵寄給你,麻煩你及時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