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砰!”
黑夜中,一輛疾馳的黑色豪車側翻入河。
喬星綰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腥臭的水四麵八方湧來,嗆的鼻喉難受。
好在,她會遊泳。
“書晴!”
接近水麵時,她聽到了霍明琛焦灼擔憂的聲音。
頭上忽然一陣劇痛傳來,喬星綰的身體被砸的緩緩墜下。
而身後剛剛被她救下的女人,踩著她,朝著水麵伸出了手。
安書晴被人撈上了岸。
霍明琛把安書晴護在懷裏,擔心焦急拍著女人的臉頰,“書晴......”
“明琛......”安書晴咳出了水,睜開眼就緊緊抱住了男人的腰,身體發抖,怕極了。
見狀,霍明琛長鬆了一口氣,柔聲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水底下還有其他人嗎?”
岸上拿著救生圈的人問道。
剛剛意識清晰的安書晴,微弱的喘息搖頭。
接著,湖麵又是一聲“噗通”響。
難道她就這樣死了,喬星綰不甘心!
忽然,她自己的手臂被一隻手給拽住。
喬星綰努力去看救她的人。
模糊的視線裏隻有一個輪廓。
好像是......霍明琛?
可他應該在岸上慶幸安書晴得救了啊,怎麼會管她。
幸虧這裏離醫院近,及時送醫,喬星綰勉勉強強撿回了一條命。
昏迷了五天終於醒了過來。
病房裏空蕩蕩的。
房門被打開,來人是安書晴,她手裏提著一壺熱水。
她麵色紅潤,想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也是,她本來就沒受多大的傷。
安書晴放下水壺,白皙的臉上帶著笑容,“很抱歉,這幾天明琛都在陪我,我看喬小姐醒了也沒人照顧,所以我來看看你,畢竟喬小姐說到底還是明琛的女朋友。”
喬星綰滿是死灰的眸子中閃過幾分諷刺,“看我?看我有沒有被你的高跟鞋砸死?看有人救了我,所以心裏難受?看我為什麼沒死在湖裏。”
麵對喬星綰的恨恨指責,安書晴委屈的眼淚直掉,“對不起,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不是有意那麼做的。”
“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哭?!如果不是我,你連安全帶都解不開,差點溺死的人就是你!”喬星綰盯著這張隻會委屈的臉,怒火中燒,忍著疼痛,把桌上的水壺扔了回去。
“啊!!”
水壺掉在腳邊,熱水噴出,安書晴淒厲的尖叫一聲。
“喬星綰!”
一道陰沉的聲音乍然在門邊響起。
霍明琛緊著過來,把安書晴護在懷裏,望向喬星綰的眼神失望極了。
“我看你就是傷的還不夠重,脾氣還這麼大。書晴她不是故意的,人在那種情況下,本來就會失去判斷能力,再說了,若不是你非要約書晴出來,能出這事嗎?你受重傷是你咎由自取,書晴才是差點被你給害死!”
喬星綰的身子猛然一僵,隻覺得一股惡寒從頭蔓延到了腳。
他甚至都懶得問一句她的解釋,就直接給她定罪了。
他從來都是無條件相信安書晴拙劣又愚蠢的演技。
他們之間殘存的那最後一點點情分,在這一刻,全部化為烏有。
“霍明琛,我們分手。”喬星綰疲憊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六個月前,在他們倆的訂婚宴上,他接到了安書晴的電話,拋下她一個人,飛奔到安書晴的身邊。
她在現場被人指指點點,他和安書晴難舍難分。
從此以後,每一次的紀念日,每一次她難受生病,安書晴的電話都會來的湊巧。
而他,從來不會猶豫。
一次又一次,她明知道自己早就輸了,可她不說分手,因為她不甘心。
不甘心看到安書晴輕易如願。
不甘心她和霍明琛四年的感情就這麼敗給所謂爛俗出軌才有的激情。
可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做法,最終的結果,是她差點溺死在那腥臭的湖水裏。
不值得!
因為這對狗男女,根本不值得!
霍明琛沉了臉,“你頭撞傻了,說什麼胡話!”
喬星綰出奇的平靜,或許是,從第一次霍明琛背叛她,她就已經準備舍棄掉他了,這麼長的糾纏隻是不甘心。
“霍明琛,我沒開玩笑,我打算成全你和安書晴。”
霍明琛隻覺得她是胡言亂語,亦或是耍脾氣引起他的關注,“剛剛這話,我就當沒聽見,等你好點了我再來看你。”
說罷便摟著安書晴快速離開去塗燙傷藥。
喬星綰拉著護士問道,“護士小姐,你知道是誰把我送到醫院來的嗎?”
雖然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她看到了霍明琛,不過喬星綰更傾向於那是她的幻想。
她幻想在這一刻,她快要死的時候,霍明琛會在乎她。
“是一個男人,長得可帥了,但是說話冷冰冰的,給你交了錢就走了,還囑咐我們去叫沈醫生,看起來他和沈醫生好像認識。”
護士話落,沈沐瑤打開門,看到喬星綰,長長的鬆了口氣,“星星。你終於醒了。”
“沈醫生。”護士叫了一聲便出去了。
沈沐瑤眼裏水盈盈的,再晚一點,喬星綰就真的沒命了。
“瑤瑤,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喬星綰強扯出一抹笑容,“你知道送我來的人是誰嗎?人家還給我墊了醫藥費是不是?”
沈沐瑤倒水的動作一頓,“沒事,他說了,錢不用你還,也不用你去找他。”
把水遞過去,沈沐瑤岔開了話題,“星星,你還要和霍明琛繼續這段三角關係?”
喬星綰搖頭,“等我身體好些了,找個機會和霍爺爺說明解除婚約的事。”
聽到這話,沈沐瑤老淚縱橫。
她的星星終於醒悟了,“你想通了?太好了。”
醫院外。
一輛惹眼的黑色賓利停著。
周翎坐進駕駛位,“先生,喬小姐已經醒了,目前來看,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後座的男人淡淡的應了聲,“走吧。”
默然半響,周翎問,“先生,您打算留在霍家?”
男人薄涼的目光微微一頓,柔了幾分,“她過得不好。”
低沉的嗓音中藏著不易察覺的心疼。
周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