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確診胃癌後我假裝出軌,讓女友死心。
康複後,我找了個買房的工作。
卻碰到她和未婚夫來買婚房。
她顫抖著嗓音:「你怎麼這麼狠心?當年連句道別都沒有?」
我苦澀地笑:「因為那時候我快死了,你信嗎?」
1
薑南鶯的眼裏是克製:「那我真希望你已經死了。」
我一怔,看著她通紅的雙眼,千言萬語都哽咽在喉嚨。
她的未婚夫李嶽從主臥走出來。
「房子我很滿意,簽合同吧。」
我看了眼薑南鶯。
她以前說過想住在海邊。
「不問問您未婚妻的意見嗎?」
他得意道:「女人的建議有什麼好聽的。再說了,市中心這麼好的地段,哪個女人不喜歡。」
薑南鶯一副淡漠的樣子,可她以前最討厭強勢的男人。
電話鈴突兀響起。
李嶽應了幾句,對薑南鶯說:「你自己打車回去。我公司有事。」
「我們不是說好要去醫院看我爸爸......」
他不耐煩道:「又不是要死了,改天吧。」
偌大的房間裏隻剩下我和她。
「你爸爸住院了?我送你去吧。」
她的嘴角揚起一絲不屑:「你想贖罪?你就不怕那個三兒吃醋?」
「宋均聲,你趕緊滾吧。你在我麵前的每一秒,都讓我想起你和那個妓女,我惡心!」
2
我追著她下樓,驅車緊跟上她。
我們一前一後來到醫院。
三年前,薑南鶯跟著我一起在外地打拚,那會我們一窮二白。
我們一起窩在地下室,吃著超市打折的菜。
薑父不止一次找過我,讓我和他女兒分手。
他的謾罵和質疑並沒有打擊到我,反而讓我更想證明自己。
直到我確診胃癌。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是一個拖累她的小醜。
於是我找了其他女人一起演了場戲,讓她死心。
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
離開我她會過得更好。
我站在門外,看著病床上身子瘦削的薑父,有些不忍。
「南鶯啊,今天婚房看的怎麼樣?」
薑南鶯替他按腿,小心翼翼道:「我碰到宋均聲了。」
餘父警惕地問她:「那個窮小子又來找你了?」
「哼,光是你們今天看的樓盤,他就連一個廁所都買不起!」
他厲聲道:「我一直反對你們在一起。你要是敢和他複合,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
薑南鶯臉色一沉:「你放心......」
她放輕了語氣:「他就算死了我都不會原諒他。」
護士端著藥:「先生,麻煩讓一下。」
薑父和薑南鶯齊齊朝門口望過來,看到我後都怔了怔。
薑父抓起桌邊的蘋果朝我一丟,大罵道。
「你來幹什麼!害我女兒害得還不夠嗎?滾!」
蘋果正中我胸口,打得生疼。
薑南鶯想起身,卻被薑父死死按住。
「你想氣死我麼?」
她一怔,神色複雜地坐了回去。
我狼狽地逃離,走到停車場時,才發現淚已經濕了臉龐。
三年前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假裝出軌後,我換了電話、搬了家,一個人待在醫院治療。
我沒想到還能幸運地活下來。
接下來的兩年,為了早點攢夠錢買房,我拚命工作,還主動申請調到薑南鶯在的城市。
就為了有朝一日能在薑父麵前有底氣地說出我要娶他的女兒。
如今我小有積蓄,但還是晚了一步。
月末的銷售指標超額達成,部門組織了聚餐。
我和同事們走到飯店門口,看著「老薑大飯店」五個字,我才意識到這是薑家的店。
薑南鶯從後廚出來,看到我後怔了怔。
3
我衝她微微一笑,她卻回我冷淡的雙眸。
我們一起蝸居的日子裏,日子很辛苦,但她每天都笑盈盈的。
我問她後悔嗎,她搖搖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是對未來的期待。
「均聲,你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
回過神來,我望著她冷漠的神色,自嘲地笑了笑。
大家酒過三巡,吵著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酒瓶轉向部門新來的姑娘沈晚晴。
她選了真心話。
「喜歡的人叫什麼名字?」
沈晚晴酡紅了臉,酒意氤氳。
她小聲囁嚅道:「均聲哥。」
我一怔,大家開始起哄,薑南鶯也側目望了過來。
「哇!在一起在一起!」
我越過大家的歡呼聲,和她欲言又止的視線交彙在半空。
我走到前台和她解釋。
「你別誤會,隻是遊戲。」
她冷不丁地抬眸看了我一眼。
明明眼神是動搖,卻仍嘴硬。
「你用不著跟我解釋。你是什麼人,我又不是不知道。」
她冷笑道:「你應該跟你那個三兒解釋。」
「我......你爸爸怎麼樣了?」
她不耐煩地回瞪我:「宋均聲,你賤不賤啊。你看不出來我不想理你嗎!」
所有人被她的尖聲引得側目。
同事強行把我拉回座位:「你去惹她幹嘛,她可是出了名的難搞。」
「你認識她?」
「當然,她脾氣古怪的很,趕走了不少媒婆,我們這條街上誰沒聽說過她。她爸住院後,她才鬆口願意結婚。」
我不知道這三年她經曆了什麼。
薑南鶯解下圍裙,一個人去了後門。
我也跟了過去。
她靠著街邊的路燈,低頭抽著煙。
整個人被籠在一股說不清的低氣壓裏。
我奪過她手裏的煙頭:「你怎麼學會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她看清是我後,朝我吼道:「你發什麼瘋!」
「南鶯,你以前最討厭我身上的煙味。」
我試探地問道:「你這三年......過得好不好?」
她一怔,目光有一瞬的柔和。
但還是別過頭,冷聲:「宋均聲,你一個背叛我們感情的下三濫,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們在一起三年,大學畢業後我就跟你去了北漂。我們住在發黴的地下室,一個禮拜也吃不上幾頓肉。我為了你和我爸決裂,你最後怎麼對我的?」
她紅了眼:「你帶了一個妓女回家,被我捉奸在床。我真是瞎了眼!」
我心疼地望著破碎的她,強忍住想要抱她的衝動。
我不自在地踩滅地上的煙頭:「你真的喜歡李嶽嗎?」
她咬緊了牙:「比喜歡你還喜歡。」
正說著,一聲刺耳的喇叭鳴響,隨後一輛豪車停在路邊。
李嶽衣冠楚楚地下車:「南鶯,你在外麵幹嘛?」
4
「你今天早點打烊,說好今晚陪我的。」
薑南鶯低頭迅速抹去眼角的淚,隨後親昵地挽上他的手:「好。」
看著他倆有說有笑地回了飯店,我胃部突然一陣反酸。
我扶著路燈,緩了緩身體的不適。
李嶽又折返了回來。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我:「你是那個賣房的,對吧?」
他又笑笑:「怪不得我覺得你眼熟,你就是南鶯那個前男友。我在她手機上看過你們的合照。」
見我不吭聲,他冷笑一聲:「南鶯馬上要嫁給我了。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別出來丟人現眼。」
「你一個破賣房的,論地位、論財產,哪裏比得上我。」
他譏諷的眼神在我身上打轉,像極了薑父看我的樣子。
等我回去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喝得四仰八叉。
沈晚晴喝得醉醺醺,緊緊貼著我說胡話。
我隻好先送她回去。
我扶著她下車,卻撞上來李嶽車上拿東西的薑南鶯。
原來李嶽也住在這裏。
她厭惡地瞥了我倆一眼。
我下意識地拉住她:「我送喝醉的同事回來。」
她甩開我的手:「真是誰當你女朋友誰倒黴。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你和同事不清不楚,估計得氣死吧。」
沈晚晴嘟囔道:「胡說!均聲哥才沒有女朋友呢!」
她挑起眉:「宋均聲,你真惡心,還騙人家小姑娘是單身。」
「小姑娘,你眼睛睜大點。別在一個招妓的男人身上浪費時間。」
沈晚晴氣得推搡了她一把:「都說了均聲哥沒有女朋友!我不許你汙蔑他!」
我急忙拉住搖晃的薑南鶯:「你沒事吧?」
她厭惡地推開我:「別碰我,我嫌你臟。」
被她甩開的雙手僵在半空。
我隻好先送沈晚晴上樓。
下來的時候,我發現薑南鶯竟然還沒走。
她一直等在我車邊,夏夜的蚊蟲肆意,她不停拍著腿。
見我來,她咳了咳嗓子。
隨後試探地問我:「你......分手了?」
我怔怔地點點頭:「嗯......一直單身。你還不上去?」
她揚起一絲苦澀的笑:「李嶽突然有個應酬,急匆匆地就走了。」
我打開車門:「那我送你。」
晚風中,我們意味深長地對視了幾秒。
她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路過一家酒吧時,李嶽的車就停在門口。
車上下來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
薑南鶯冷聲:「停車。」
5
我隻好把車靠在路邊。
李嶽摟著那個女人,有說有笑地進了酒吧。
車裏的氣氛突然冷到冰點。
她沉著臉,雙手微微打著顫。
隨後利落地下車,頭也不回地朝酒吧走去。
我急忙跟上。
她帶著我在李嶽身後的卡座坐下。
那女人笑得含羞帶媚。
「這麼晚跟我出來約會,就不怕你老婆起疑心啊?」
李嶽扯鬆領帶,滿臉無所謂。
「什麼老婆,都還沒結婚呢。我可是自由身。」
「要不是我爸看上她家飯店的地皮,我怎麼可能會娶她。薑家那個死老頭倔得很,就是不肯賣。我隻好委屈下自己咯。」
他鄙夷地「嘖」了一聲:「薑南鶯到現在都不肯讓我碰一下,真沒意思。說好今晚可以上床的,結果不知道又抽什麼風,死活不讓我進。」
薑南鶯咬緊了唇,臉色鐵青。
李嶽色迷迷地摸著那女人的臉蛋,嬉笑道。
「以後你就繼續當我的小情人。等我拿到那塊地皮,我就踹了那個賤人,把你轉正。」
我雙眼猩紅,起身走到李嶽跟前,一拳揮了過去。
耳邊是女人刺耳的尖叫。
李嶽也不甘示弱,一拳一拳結實地打在我身上。
薑南鶯闖進我們之間,用身體護住我。
她憤恨道:「李嶽,我們取消婚約。」
李嶽急忙拉住她:「婚約不能取消啊,請柬都發出去了,你讓我怎麼和家裏人交代。」
她冷漠地看著他,放響手機裏的錄音。
李嶽剛剛的對話一字不漏地飄在半空。
「那你是想讓我在婚禮現場放這段錄音嗎?」
見狀,他徹底撕下平時斯文的麵具,惡狠狠道。
「你有種,薑南鶯。前男友回來了你就要跟著他跑了是吧,你懂不懂什麼叫【三從四德】?」
「你這個賤人,愛嫁不嫁,你能找到比我條件更好的麼?」
6
我握緊拳,卻被薑南鶯按下。
她冷聲道:「是我看不上你這種朝三暮四的東西。如果不是為了圓我爸的心願,你這種敗類,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說罷,她拉著我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看著被她緊握的手,時間好像突然回到了三年前。
我在地鐵站等她下班,然後牽著手一起走路回家。
那時候太窮了,住的地方離地鐵站很遠。
我們要走好久好久,但是因為身邊有她,即使路程漫長但也珍貴。
她逃進我的車,再也克製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我心疼地摟住她,輕聲哄道:「南鶯,不哭。」
她抽噎著:「宋均聲,我遜透了。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連續被渣兩次......」
她咬緊了唇,微垂著頭:「其實這三年我很痛苦。我根本就放不下你。我爸找了很多媒婆給我介紹對象,但是都被我趕走了。」
「我不想承認自己忘不了你,但時間走得越久,我發現我對你的愛和恨卻是與日俱增。」
「後來我才明白,因為我還愛你,所以我才恨你......」
我顫抖著身子,克製著情緒。
我真是該死。
她趴到我的肩頭啜泣:「宋均聲,其實你出現的那一刻,我就動搖了。我突然不想嫁了。」
「但我不想被你看不起。所以我裝作一副厭惡你的模樣,對你惡語相向。我想把你從我身邊趕走,或許我就認命了。」
她眼眶通紅,我摟緊了她:「南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看不得她破碎的模樣。
我長呼一口氣:「三年前我沒有出軌,那個女人隻是我花錢請來演戲的。」
她淚眼婆娑地問我:「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