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出差時,刷到老公和保姆去直播間鑒寶。
鑒的是我的傳家寶。
我回家後,老公給了我一束玫瑰花。
卻在半夜兩點,悄悄進了保姆房。
我打開保險櫃,看見裏麵的劣質仿品。
他們真把我當傻子啊?
正文:
1
「泉哥,這東西值錢不?」
主播不答反問:「我看看旁邊,大哥你老婆在旁邊呢?」
我老公笑著說:「對啊。」
「讓嫂子來問!」主播一拍桌子。
攝像頭掃到保姆的臉。
她穿著我的拖鞋,我的睡衣,挽著我的老公,笑得如花似玉。
嬌滴滴地問:「那泉哥,這東西值不值錢呀。」
主播果斷按了幾下計算器。
機械女聲傳來:「一零零零零零零零。」
彈幕裏瘋狂刷屏,有說運氣好的,有說般配的。
主播又問:「麻煩問下,這東西是誰家的?」
老公笑的牙不見眼,回道:「我老婆家的。」
主播開始撓頭發:「鬧心啊真鬧心,哥們你命怎麼這麼好呢?」
彈幕瘋了,一陣唏噓嫉妒,說哥們這樣的老婆在哪找的。
我拉著進度條,仿佛自虐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十二點,我揉了揉幹澀的眼睛。
工作剛剛結束,勞累過度的疲憊之後是瀕臨崩塌的情緒。
怎麼會這樣?
我突然想起來,崔嶽是問過我家傳家寶的。
那天他一回來,就滿目沮喪。
「老婆,我投資失敗了。」崔嶽的領帶皺皺巴巴,剛喝完酒,一身的酒氣。
「家裏不是有以前留下的寶貝嗎.....你先借我用用。」
「我以後發達了,一定給你整更多的寶貝——!塞滿整間屋子!」
我認真地解釋:「那是我家裏的傳家寶,比任何東西都珍貴。」
「奶奶傳給媽媽,媽媽傳給我,不可能拿去賣的。」
「我最近看好了一塊地,以後開個火鍋店,我們一起努力,幫你把欠款還上。」
原來從那個時候他就開始惦記我的傳家寶了。
可真是太久了。
久到幾乎從我們結婚開始。
我又看了一遍直播剪輯。
他們很熟練地互稱夫妻,在一起應該很久了。
就連我的睡衣她都要穿。
好臟、好惡心。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手機嗡嗡震動,是崔嶽打的。
我下意識把手機扔出去。
電話掛斷了,又打響。
我收拾好情緒,盡量穩住呼吸,隱藏住我的狼狽。
「老婆,你什麼時候回家啊。」
「我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著。」
「你不能眼睛裏隻有工作,沒有我。」
我把聲音中的哽咽咽下去,隻說:「我明天回家。」
迅速掛斷了電話。
我衝到廁所裏不斷幹嘔。
被背叛、羞辱的感覺攻占我的心頭。
我是今天晚上的小醜。
2
再次醒來,我已經進了醫院。
據說是掃地阿姨看見我暈倒在廁所的地麵上,立刻打了120。
我吐得腸道都在抽搐,臉色蒼白,根本吃不下任何東西。
護士讓我給家屬打個電話。
我打給了崔嶽。
抱著一股隱約的期待。
昨天發生的事一定是假的,我老公溫柔體貼,不會和人亂搞,也不會覬覦我的東西。
接電話的是溫麗。
「喂,姐,哥還在樓上睡覺呢,你有急事嗎?需不需要我上去叫他。」
像被澆了一盆冷水。
順著電流,我能聽見被子摩擦的聲音,以及崔嶽平穩的鼾聲。
「你告訴他我在醫院,快死了。」我說。
「哈哈,姐你開什麼玩笑呢,你現在不就好好的。」
「你就算再想他,也不能讓他大早上的去找你啊。」
「他早飯還沒吃呢。」
我忍著嘔吐的衝動:「也是。」
「那吃完飯我再告訴他你來過電話了?」
「嗯。」
類似這樣的情景發生的還少嗎?
我的大腦像裂開一樣痛苦。
火鍋店忙時,我打給崔嶽讓他幫忙,卻是保姆接的電話,說他很累,需要休息。
情人節吃飯,我因為店裏出了意外去解決,沒過多久就是保姆的電話。
說崔嶽喝的爛醉,還一直念叨著我的名字。
我那時甚至覺得慶幸。
幸虧有個保姆,否則我連他在幹什麼都不知道。
近幾年火鍋店被我經營的很好,我在家的時間也愈來愈少。
可以說,我隻不過時不時地插進他們的二人生活中。
就好像我才是那個第三者。
3
我躺了兩天,始終沒有接到崔嶽的電話。
有的僅僅是一條消息:「寶寶,你沒事吧。」
我沒回,他也沒繼續問了。
我辦了出院手續,買了機票回家。
我推開門,看見了崔嶽。
在看見我的瞬間,他有一瞬間的僵硬。
緊接著向樓上大喊:「小麗,我老婆回來了,你多炒兩個菜。」
我自己推著行李箱:「不用麻煩了,我這兩天隻能吃流食。」
「怎麼會吃流食?」崔嶽接過我的行李箱,找出事先準備好的玫瑰花。
好奇怪。
他不知道我要回來,那玫瑰花是要送給誰的呢。
我垂眼看著玫瑰花,半晌後笑了:「你不知道嗎?」
我不再往前走,靜靜地看著他。
崔嶽搓了幾下手指,像是忽然想起了似的說。
「前天早上是吧,我那時候忙,忘記問你了。」
「你在忙什麼?」
崔嶽支支吾吾半天,卻沒說出話。
我想起那天的鑒寶直播,諷刺地笑了。
想到的來錢的好路子就是偷我的傳家寶嗎?
我徑直上樓,撞上了匆忙整理衣領的溫麗。
沒有錯過她頸側的吻痕。
「姐,你回來了啊。」
溫麗笑得滴水不漏,「哥天天在家念叨你呢。」
「是嗎。」
「可我的消息,他沒關注過呢。」
溫麗的笑凝固了。
眼見著我就要推門而入,她立刻伸出手臂攔住我。
「你一定累了吧,我來收拾。」
「那你好好收拾。」
溫麗倏地鬆了口氣。
我又說:「把家裏的地全部拖一遍,我的衣服也全部洗了再下來吃飯。」
跟上來的崔嶽臉色變了。
「老婆,小麗一個女人哪能幹的了那麼多活?你就算再怎麼著急也不能這麼自私吧?」
「怎麼,你心疼了?」我抱著雙臂問。
崔嶽突然大聲反駁:「你在亂說什麼!」
忽然,他的視線看到了什麼。
食指撥開我額前的黑發,皺著眉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我避開他的手,無所謂地說:「不過就是住了兩天院,沒什麼大不了的。」
崔嶽漆黑的眼睛裏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不過也沒什麼必要了,畢竟現在的我對他沒有一點期待好奇。
「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都好了,還看什麼?」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
半夜兩點,平日裏這個點我已經睡的很熟了,今天卻清醒的厲害。
我能聽見崔嶽悄悄下床穿鞋。
他打開門,摸到了一樓的保姆房。
裏麵傳來黏糊的親密聲。
等他走後,我打開保險箱,看向那製造粗糙的義烏仿品,心冷的厲害。
真是被人當成傻子騙了。
4
第二天,我買了針孔攝像頭,放在客廳和臥室。
什麼樣的夫妻才會需要針孔攝像頭呢?
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他們有一腿,那還在膈應什麼呢?
我看著整齊的衣帽間,睡袍上殘留著女人嗆鼻的香水味。
被人貼身穿過。
我忽然心裏煩躁的厲害,匆忙從抽屜裏掏出剪刀。
「刺啦啦」一聲,真絲睡衣被我剪得稀爛。
這裏是我的家,是我全款買的房。
卻已然成了他們的偷情場所。
我抱著剪爛的衣服頹坐在原地,想起了以前。
剛結婚時,什麼都沒有,有的隻是崔嶽欠的一屁股債。
為了支撐起這個家,我每天早出晚歸,打理著火鍋店。
他會在家裏給我做好飯菜,等我回家,抱著我歎氣,說特別喜歡我,幸虧有我。
我們一步步相互扶持,走到了現在。
兩人的工作都開始忙,尤其是事業起來之後,我的時間越來越少。
為了照顧好崔嶽,我花錢請了個保姆,卻沒想到是引狼入室。
他不再等我,不再給我做飯,也不再把目光全心全意地放在我身上。
我不敢往下想下去,擦擦眼角的淚。
有電話打來。
「姐,店裏又有人過來賒賬了。」店長求助我。
我開車去了火鍋店。
這幾年,雯姐火鍋店徹底打響了招牌。
各地的食客慕名來吃,甚至有明星網紅都來店裏打卡。
這次賒賬的是崔嶽的朋友。
他們是發小,每次來點都是一大堆,淨挑貴的點,吃不完就扔那兒,也不付錢。
店長給了我個「救救我」的眼神。
我結接過她手中的賬單,給了為首的人:「結下賬。」
他叫李峰,是崔嶽平日裏來往最多的朋友。
之前很多次,我都看著崔嶽的麵子上忍過去了。
可現如今,因為是崔嶽的朋友,我連門都不想讓他進。
李峰點了根煙,笑嘻嘻的。
「姐,兄弟來吃個飯還要結賬呢?咱們這人做的是不是有點小氣了。」
我打斷:「別攀關係,你們是崔嶽的朋友,和我沒關係。」
「要打友情牌找他去,這是我的店。你之前已經賒了兩萬塊錢,加上今天的,兩萬零七百四十塊。」
李峰嘴上的煙都掉了:「操,你個臭婆娘,我來你店裏吃飯是給你臉!」
我沒給他亂蹦的機會,擺擺手叫了保安。
「他不給錢,等會兒就報警。」我告訴店長。
店長點點頭。
不出我所料,很快,崔嶽打了電話過來。
「我兄弟吃飯你怎麼還給報警了?!」
「你把我的臉往哪放?」
我撇清關係:「那是我一個人的店,你沒有幫過忙,為什麼我要照顧你所謂的兄弟?」
「你變了,你怎麼變得這麼斤斤計較!」
我鮮少見過崔嶽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可能之前在我麵前裝的吧。
那也挺不容易的。
能裝這麼久。
「是,你大方,那我給你抹個零,兩萬塊錢打我卡裏。」
崔嶽的聲音忽然變高:「兩萬——什麼火鍋能吃兩萬?你就是這麼做生意的?!」
我有些累了:「你要看看他們點的什麼。」
「空運過來的東星斑也是他們這群街溜子吃的起的?」
「要麼錢打我卡裏,要麼你就別打腫臉充胖子。」
崔嶽不可置信:「你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沒等他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我坐在牆角,看著手機上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