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在我男友家脫衣服給他擦牆上的水。
她脫得隻剩小吊帶,對著鏡頭歎氣:“南方雨季真煩,華哥家裏都濕透了。”
觀察室裏,前輩誇她細心,網友拚命找糖嗑。
【有真嫂子又怎樣,我的熒幕cp最甜!】
男友勸我大度:“擦個水而已,別太敏感了。”
後來我雨天出車禍,小鮮肉開電瓶車載我回家的視頻火遍全網,男友怒氣匆匆找上門。
小鮮肉光著上身開門,發梢還在滴水,笑得眼睛彎彎:
“隻是屋內濕度高,別太敏感了。”
1
“嫂子,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直接挨著餘景華坐下。
來人語氣得意:“畢竟現在,觀眾更喜歡看到我和華哥同框呢。”
荔枝台新出一檔綜藝,美名曰觀察藝人宅家狀態,我和男友餘景華同時參加了節目。
他的熒幕cp白思容也在嘉賓名單裏。
觀察室裏,直播已經開啟。
【好期待,聽說嘉賓也不知道節目組會放什麼片段。】
【希望我們容華富貴能多點同框!】
【樓上想屁吃,你哥有真嫂子,你不如反向做法,祈禱別看到太多哥嫂的恩愛場麵!】
彈幕上幾家粉絲吵得不可開交。
麥還沒開,我笑笑回她:“你都不嫌被人罵三,我又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白思容臉色一變。
餘景華責備地看我一眼,正想開口說話,我身旁就坐下了嘉賓。
身高腿長,體型健碩,滿是撲麵而來的荷爾蒙,正是最近因校園劇大火的小鮮肉,易楚雲。
餘景華見狀也不好再開口。
直到大屏開始放片段。
屏幕裏,白思容進入餘景華家裏,仿佛對那兒很熟悉,直接換鞋後就往沙發一躺,指揮他去做飯。
白思容邊看邊笑:“節目組怎麼放這段啊,我又想起華哥煮飯好難吃。”
她語氣親昵,還帶著跟男朋友耍小性子的感覺。
餘景華笑著罵她小白眼狼:“給你做飯還挑三揀四。”
兩人如同熱戀中的情侶鬥嘴。
畫麵切到餘景華進廚房後,白思容直接脫掉外套,去擦牆壁上的水珠。
她脫得隻剩小吊帶,對著鏡頭歎氣:“南方雨季真煩,華哥家裏都濕透了,水汽吸多了對身體不好。”
坐在她另一邊的前輩開口誇讚:“容容真細心啊。”
【哇,當著嫂子的麵這樣搞,不要命了!】
【我們容華富貴合作的劇播著呢!營業期間做什麼都不過分啊,這是他們的工作!】
【餘景華那麼大個一線明星,家裏連塊像樣的抹布都沒有,還要人用衣服擦啊?出軌就出軌,還說這麼好聽?!】
【濕透姐,百萬片酬還買不起抽濕機?】
看見彈幕,餘景華皺起眉,他大概以為是我教唆粉絲為我發聲。
他沉聲說:“擦個水而已,別太敏感了。”
白思容得意地朝我揚眉一笑。
像是在說:
看看啊,這一局,你又輸了。
我冷笑一聲:“沒人說你們有問題,看來是心裏有鬼的人比較敏感。”
餘景華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很好,他不舒服。
我就舒服多了。
2
我和餘景華是大學同學,我們都還是小演員時,關係就已經公開了。
最初工作並不順利,我們經常沒有戲拍。
閑得摳腳,餘景華就帶著我飛到國外,說要給我驚喜。
我們披著夜色爬上流淌著藍色‘血液’的伊真火山。
“這裏被譽為地獄入口。”他笑容燦爛,牽住我的手,“我們一起走完這段地獄之路,往後的路一定繁花似錦。”
“我會努力給你幸福,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真這麼靈,回國後,我倆都接到心儀的劇本和角色。
又在播出後大火,成為同時期爆劇。
終於出人頭地。
可後來拍戲越來越忙,聚少離多,加上名氣上來了,餘景華身邊的鶯鶯燕燕越來越多。
他從來沒有動搖過。
白思容是唯一的例外。
大屏裏,剪掉了他們吃飯那段畫麵,銜接的是白思容穿著他的外套,兩人肩貼著肩坐在沙發上捧著西瓜挖著吃。
電視上放著最新的影片。
白思容突然提起我,語氣委屈:“要是月月姐看到,會不會不開心呀?”
餘景華說:“家裏都是攝像頭,我們清清白白的,她能說什麼。”
【支持!我哥坦坦蕩蕩真君子!】
【燈下黑沒聽說過?月寶趕緊分了吧,人家在你頭上拉屎了都!】
我越看越心涼。
手腳變得冰冷,呼吸也有點不順。
我盡力壓住自己的異樣。
大概是察覺到我狀態不對,餘景華悄悄在桌下伸手過來想牽我。
還沒等我甩開,一隻大手倏地橫在我和他之間,直接劈開餘景華的手。
餘景華差點發怒,想到還在錄節目又強行壓住。
易楚雲麵不改色,呲了一口白牙:
“手抽筋了,抱歉。”
趁著中場休息,餘景華要我錄完節目等他一起回家,“我跟你解釋。”
可錄完節目後,因為他和白思容直播時過度炒cp,荔枝台外麵全都是狂熱的粉絲和激動的狗仔。
可不是嘛。
八卦輿論中心的三人齊聚一堂,誰也不想放過這個熱點。
餘景華看見白思容被人圍住,急忙衝上去護著她離開。
我隻是慢了一步,就被娛記包圍了。
“微月,你怎麼看待容容和餘老師的關係?”
“微月微月,你和餘老師在一起十年,你覺得他是會出軌的人嗎?”
“白老師去餘老師家好像回了自己家,他們是同居了嗎?你們是不是早就感情淡了,隻是為了維護人設約定當鏡頭情侶?!”
我冷眼掃了掃最後問話娛記的工牌。
“你知道自己在問什麼嗎?”
3
那娛記理直氣壯:
“我當然知道!感情都淡了,你為什麼不和餘老師分手?你沒聽說過嗎——感情裏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為了一己私欲,讓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你不覺得自己很賤嗎?!”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我捏住她的工牌:“白思鈴?看來是一家人啊,你們白家這麼迫不及待?”
白思鈴惱羞成怒搶回工牌。
“這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就是看不慣你,明明別人已經不愛你了,還要死纏爛打,一點誌氣都沒有!”
她轉身離開。
我盯著她背影看了一會。
我很沒誌氣嗎?
可是做錯的人,從來不是我。
為什麼陷入輿論中心的、被當笑話看、被針對的,不是他們,而是我?
視野驟然變暗,易楚雲冷著臉給我開路,硬是從娛記包圍圈走了出去。
“姐姐,再發呆就被人擠扁了。”
他將我送上保姆車:“回去好好休息,有需要就找我。”
我沒有他的聯係方式。
易楚雲好像有讀心術,手機屏幕一亮,停留的界麵就是微信碼,要我掃一掃。
他晃晃手機,眉眼一彎:“記得找我。”
被白家人這麼一鬧,網絡上更是熱鬧,餘景華找到我道歉。
“對不起,我沒想過會搞成這樣。”
我坐在沙發上剝橘子,反問道:“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熱度嗎?裝什麼。”
餘景華直接搶過我的橘子,替我剝皮。
他著急地解釋,說鏡頭前的一切互動隻是為了節目效果,說當時護著白思容離開是經紀人的意思。
他沒有想過把我獨自拋棄在那裏,沒想過讓我那麼地無助。
像是怕我不信,他當著我的麵,把白思容的微信和電話號碼全部刪掉。
“對,我確實是和她炒熱度,現在我把她的聯係方式全部刪完了,差不多可以了吧?微月,弄得太難堪對誰都不好,我們是成年人了,要顧全大局。”
“你也沒想過離開我的對不對?”
“要是你不信,我可以找節目組把所有監控都調出來!”
他試著牽住我的手。
“微月,我們是伴侶,更是家人,家人要互相信任,你不應該懷疑我。”
我爸死得早,我媽改嫁,他爸不知道是誰,他媽癱瘓在床很多年,就差一口氣了。
我們約定相依為命。
可現在,我也認不清自己的心了。
當新鮮感和激情的熱潮褪去,難道就隻能平淡地過互相扶持的日子嗎?
我的沉默被他當作妥協。
他接了個電話,就放心離開。
“晚點我陪你一起吃飯。”
他這邊剛走,白思容那頭就連續微信轟炸我。
......她發了很多他們的親密合照。
4
在片場打鬧,躲開經紀人和助理偷偷相約吃宵夜,甚至還有她在他酒店房間裏吃東西,鏡頭左上角,餘景華在穿衣服。
【華哥說他最喜歡呆在片場裏,因為有我在。】
照片都很曖昧。
言語充滿挑釁。
我冷著臉打字:【再怎麼樣,也沒親近到那種程度的照片。】
【看來景華說的對,你們隻是普通同事而已。】
白思容瞬間破防:
【你給我等著。】
看完她的回複,我熄滅手機屏幕。
餘景華想出軌,又想要名聲,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呢?
窗外,紫色閃電瞬息現滅,伴隨著轟鳴的雷聲,下起了大雨。
南方多雨,確實潮濕。
餘景華給我發消息,說他媽要不行了。
我想也沒想,換了衣服直接出門,路上卻被人追尾。
暴雨下我們很快協商一致,定下解決方案。
對方離開後,我發現車子啟動不了了。
我打給餘景華讓他來接我,或者找人過來接我去醫院。
“去什麼醫院?”餘景華不明所以地反問我,“我媽......”
“已經沒事了,你別擔心。”他明顯卡頓了一下。
我聽見對麵有女人在笑。
“餘景華,她咒你媽死,你不生氣還為她掩飾?你真是有病!”
他惱羞成怒:“我隻是在跟讚助商吃飯,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啊?等會聊好了,我就直接過去拍雜誌了,你能不能別鬧?!”
“你又不是沒朋友,熄火了就叫你朋友去接!”
“別什麼事都依賴我,煩不煩!”
說完,他秒掛斷。
我看著通話結束的界麵愣住。
尖銳的喇叭聲將我從思緒裏拉了出來。
易楚雲穿著短袖短褲,踩著人字拖騎著小電動出現,電動車半個輪子已經淹沒在水裏麵。
他滴滴喇叭,眉眼一彎:“姐姐,上車。”
我很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易楚雲說,剛剛追我尾的車主一行人,把車禍的事情發到網上了。
“我擔心你有事,就趕過來了。”
他笑說:“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處理完了,更沒想到你車子壞了,不然我就撲了空咯。”
我疑惑他竟然這麼快趕到,他說幾公裏以內默認電雞比開車還快。
他抄各種小路過來的。
“快上車,再拖下去雨勢更大。”
我也沒跟他矯情客氣。
我們在G市都有房產,為了錄節目甚至特地搬過來住了一段時間,但隻有他是土生土長的G市人。
平時鏡頭前光鮮亮麗,一下暴雨穿著就變得非常G市人,接地氣。
隻是想到他手長腳長開這種超小型電動車,就感覺好笑。
“笑什麼?”他的聲音隔著雨衣朦朦朧朧地傳來。
“沒。”
他直接送我到家,“上去吧,我等你到了再走。”
我鬼使神差問了一句:“你都弄成這樣了,要不上去坐會再走吧?”
“好啊。”易楚雲語速極快。
像是怕我反悔,他飛快停好電動車就跑回來,連傘都不打,渾身濕透。
“我準備好了!”
5
到家後,我讓他先去洗澡。
他扭扭捏捏:“這......其實也沒準備得多好。”
我上下打量他一眼:“想什麼呢,不洗會感冒。”
易楚雲眼皮瞬間耷拉下來,宛如烏龜一樣挪進浴室裏,無精打采:“姐姐,我不要穿他的衣服!”
他沒明確說‘他’是誰,但我和餘景華的關係是公開的。
“這裏他沒來過。”
我給易楚雲叫了新的衣服和褲子,還訂了豐盛的宵夜打算答謝他。
沒想到上衣和褲子還沒到,他就上下裹著浴巾出來了。
“姐姐你放心,我包得很嚴實!”他示意我快去洗澡,“你也淋雨了,別感冒了。”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我讓他進側臥裏等衣服。
進了浴室後,想起浴巾還沒拿,剛走出去,就看見易楚雲下身包著浴巾,光著上身打開了門。
他的發梢還在滴水。
門外是一臉憤怒,幾乎化身噴火龍的餘景華。
易楚雲笑得眼睛彎彎:
“隻是屋內濕度高,華哥你別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