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A城最驕傲的名媛。
可假千金的出現,將我踐踏至泥潭。
她隨口一句話,祁景然便毫不猶豫地打斷了我的右腿。
風光無限的名媛成了令人哄笑的瘸子。
後來,更是協同我的爸媽,將我送去了所謂的農莊進行改造。
跪在玻璃渣上,與豬搶食,被流氓侮辱,被打的渾身沒一塊好肉......
在長達一年的折磨下,我的心千瘡百孔,麻木的不再對任何人和事有所期待。
他們卻哭著問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1.
祁景然開著大G來山村接我的時候。
我整個人畏畏縮縮地低著頭,身子抑製不住地打著寒顫。
他厭惡地皺起眉:“唐景月,你有必要這樣嗎?不過是將你送到夢茹養父母家幹點活,就矯情成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受什麼虐待了。”
我原本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是A城名流圈最耀眼的存在。
自從祁景然為了唐夢茹將我送到山村,劈柴,喂豬,洗衣服......
這些就是他口中輕描淡寫的幹點活,美名其曰對我進行“改造”。
可唐夢茹的養父母根本就是披著一張偽善皮囊的惡魔。
哪怕我幹活再怎麼努力,他們動不動就尋理由,拿鞭子將我打的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
桀桀笑著:“小賤種,誰叫你和夢茹作對?看我們怎麼教訓你!”
將我餓著肚子關進豬圈裏,和豬搶奪酸臭的泔水。
他們欣賞我的狼狽,看著我狼吞虎咽。
“喲,這還哪裏有大小姐的樣子啊?跟條八百年都沒吃飯了的野狗似的!”
逼著我罰跪在滿是玻璃渣的地上,鮮血淋漓。
甚至在唐夢茹的指示下,還想讓我成為村裏光棍癩子的玩物,供他們發泄。
想起那些黑暗不堪的記憶,哪怕是陽光正盛的六月天,我都覺得渾身發冷。
一股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蔓延至心頭。
我微張著唇,卻不敢說一句話。
因為祁景然不會相信我的。
自從唐夢茹出現,他就變了。
不管發生什麼,他永遠都站在唐夢茹那邊。
見我遲遲不說話,男人冷聲道:“又在憋什麼陰招?一肚子壞水的!現在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進修演技了,倒是比從前高明了許多。”
“但是——”祁景然緊緊扼住我的下巴,厲聲警告道:“我可不吃你這一套,虛偽的讓我覺得惡心。夢茹善良不忍心對你怎麼樣,可要是被我發現,你再敢傷害她,可不會像這回這麼便宜你了!”
他手上的力道大的,幾乎要將我捏碎。
很快,我的臉上就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可我顧不得下巴的疼痛,幾乎條件反射性地跪在了滿是汙泥的地上。
“祁先生,對不起,我錯了。”
男人被我利索的道歉整的一愣,向來冷靜的眸子染上幾分驚訝。
我知道他在驚訝什麼。
沒有被送往農莊之前,我是A城最高傲熱烈的玫瑰。
玫瑰帶刺,不肯輕易折下腰肢服軟的。
換做是從前的我,被他這樣對待,該鬧脾氣了。
可如今的我好像一點傲氣也沒有了,一雙眼睛灰暗發怯。
長達一年的折磨已經拔光了我渾身的刺,自尊心也被踐踏到破碎。
可是,隻有這樣,像牲畜一般卑微,我才能勉強苟活。
祁景然沉默了許久,看著我這般模樣,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鬆動。
卻又想到了什麼,一腳踹在我跪在泥濘的膝蓋處。
“你他媽能不能別裝了?果然和夢茹說的一樣,一回來就不安生。現在裝可憐,是不是要讓大家都覺得你受什麼欺負了?”
男人語氣不耐:“你欠夢茹的還少嗎?為什麼就不能學乖點呢?”
祁景然的那一腳沒收力道,我被踹的膝蓋發麻。
整個人失衡地倒在了泥濘裏,破舊的衣服變得肮臟不堪,頭發也黏上了不少汙泥。
和眼前清冷俊美的貴公子簡直不是同一個層麵上的人。
我顧不得這些,因為此刻他臉上的怒氣幾乎要將我灼燒。
每次在村莊,怒氣是受到嚴酷的懲罰,生不如死的前兆。
我艱難地站了起來,砰砰砰地給祁景然磕頭。
熟練地道歉:“求求您原諒我吧,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這個下賤東西計較了。”
“下賤?”祁景然怒極反笑:“唐景月,你是挺下賤!”
他掃過我滿是汙泥的身子,眼神沒有一絲溫度。
“心臟,人也臟。”
男人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不遠處的河流。
“先去洗幹淨,別臟了我的車子。或者你可以選擇自己留在這,再改造改造。”
我不會遊泳,這河水流湍急,溺死過不少人,是顯而易見的危險。
可是——
繼續留在這的話......想到那些可怕的記憶,我不禁瑟瑟發抖。
轉身,毫不猶豫地投入河中。
2.
水淹沒口鼻,迎來一陣酸澀的窒息感。
冬日的溪水冰冷刺骨,凍的人牙齒直打顫。
求生的本能使我不斷掙紮,可又顧慮著祁景然的話,一雙小手瘋了般搓洗自己的身子。
正當我慢慢下沉,以為自己要迎來死期的時候,祁景然命人將我拉了上來。
他掃過我上岸後濕透的身子和近乎慘白的臉,嗬笑了一聲:“不錯不錯,看來這次是真學乖了啊,夢茹挑了個好地方。”
像是見證一條叛逆的獵犬終於被成功馴服,男人誌得意滿地允許我上車。
“以後都這樣乖一點,不要再針對夢茹,你的日子也能好過些。不然......”
他的眼底是微微陰沉的警告。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舉起手掌保證:“不會的,我以後都聽夢茹小姐的話!我這等下賤之人,怎麼配和夢茹小姐相提並論。”
那些黑暗血腥的記憶控製不住地湧了上來。
泡過鹽水的鞭子將身體抽打的遍體鱗傷。
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被小刀一次次劃開。
釘子和玻璃渣紮進身子......
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折磨,讓我的靈魂都在戰栗。
隻要能活下去,少受點懲罰,像條卑微的狗也無所謂了。
祁景然被我噎了一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我認真的表情,確認我並沒有說謊後。
不輕不重地諷刺道:“你現在可真是能屈能伸,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可就連我,也快不認識我自己了。
整整一年,我昏昏沉沉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如行屍走肉般。
一路上,都彌漫著一種尷尬死寂的氛圍。
往日的A城名媛能夠自信地談論著最新的時尚新款,頂尖的珠寶,亦或者是某個公司的股價跌漲,光芒萬丈。
可如今,珍珠蒙了塵,玫瑰已枯萎。
我在這個名為村莊實為地獄的地方呆了一年,深受肉體和精神上的虐待。
消息也蔽塞,所聽到僅有的消息也隻是唐夢茹養父母傳遞的,祁景然對唐夢茹如何嬌寵,兩人如何恩愛纏綿。
所以,我已經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像是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也不再願意表現自己,恨不得蜷縮成一團,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更何況,無數次的瀕死已經讓我學會和祁景然保持距離。
他是唐夢茹的男人,是我這種下賤之人不能妄想的。
而高高在上的祁景然,慣來隻有別人主動找話題的份,也不可能主動開口。
隻冷峻著一張臉,緊抿薄唇。
我們像是兩個陌生人,互不打擾,不言不語。
車子緩緩行駛了兩個小時,我本以為一切都會相安無事。
直到車子顛簸了一下,我的身子為了維持平穩,慣性地抓住座椅前掛著的玩偶。
祁景然像被觸到了逆鱗,對我怒喝一聲:“滾下去!自己走回老宅!”
還在我愣神之際,我就被毫不留情地丟下了車。
從高速行駛的車子上滾落下來。
臉部和身體摩擦著粗糲的地麵,破皮後湧出汩汩的血液。
我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像是感覺不到疼痛。
這點疼痛與在村莊所遭受的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知道他為什麼生氣,因為那玩偶是唐夢茹送的。
曾經在一次生日宴上,我不小心打碎了唐夢茹送的陶瓷杯。
女孩楚楚可憐地留下淚:“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當年才會將我拋在公園,自己回了家。沒關係的,我......我已經原諒你了。可這個杯子是我花了很久時間為景然哥哥準備的,你這樣我真的好難受。”
“我沒有!”
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我都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可是祁景然不信,他狠狠給了我一巴掌,神色厭惡將我踢跪在滿地的碎瓷片上。
鮮血染紅了我華貴的禮服,他卻沒有半分憐惜,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
“唐景月,你夠了沒有?一次次針對夢茹,惡毒到這個地步,不怕遭天譴嗎?”
“蛇蠍心腸!哪怕表麵上再風光豔麗,也掩蓋不了你令人作嘔的內心!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加倍替夢茹還給你。她善良,不是活該被你欺負的理由!”
和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身為我未婚夫的祁景然,就這樣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剛回來的唐夢茹身邊,指責我,傷害我。
他篤定了我嫉妒剛回來的唐夢茹,不想讓她爭奪爸媽的寵愛和唐家的資源,惡毒地使出小伎倆。
也自此,不願意讓我碰任何唐夢茹送給他的東西。
他已經忘了,曾幾何時,男人牽住我的手滿眼深情地說,我是他貧瘠土地上最珍貴的小玫瑰。
是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會竭盡全力守護我,不讓我受一點委屈。
可自從唐夢茹回來後,他就食言了。
3.
唐家老宅在郊區,我拖著瘸腿,步行了整整五個小時。
等到達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雙腳被磨得都是血,留下一路蜿蜒的血跡。
歡樂和諧的笑聲從裏麵傳了出來,不禁讓我想要敲門的手一滯。
在我消失的一年時光裏,他們絲毫不在意,應該還在慶祝桀驁不馴的大小姐終於要吃點苦頭,改造一番了。
唐家自唐夢茹出現後,已經不是我的家,也沒有我的位置了。
可不回去,我又能去哪呢?
在一番思想爭鬥後,我深吸一口氣,還是敲響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嶄新麵孔的保姆。
她看著我衣衫襤褸,血跡斑斑的模樣,滿眼嫌惡:“這是哪來的叫花子?乞討也不看看地方!”
說著便大力推我,要將我驅趕出去。
正當我被狼狽地推到在地時,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
“李媽,你怎麼能這樣呢?這是我姐姐,曾經A城最風光的名媛呀!”
女孩子故作天真,實則譏誚意味明顯。
可我已經沒辦法計較她話裏的擠兌了,聽到唐夢茹聲音的那一刻,我就僵在了原地。
看清緩緩而至的人影後,我更是抑製不住地發著抖。
隻有我知道,這張天使麵皮的背後,隱藏著怎樣惡劣極端的靈魂。
無數血腥的畫麵浮現在腦海,痛感依舊殘留。
本能地匍匐在地,不停地給唐夢茹磕頭,像一條毫無尊嚴的狗。
“不,不是......我不是什麼大小姐,我下賤,我不堪......…”
“唐家隻有唐夢茹這一位千金小姐!”
在長達一年的摧殘裏,我已經知道該如何取悅她了。
熟練地說著那些羞恥的話語,卑躬屈膝,隻為了少受點苦。
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唐夢茹俯視著地上卑微的我,唇角揚起,笑意很濃。
似乎很滿意我的改造成果。
一朵豔麗的玫瑰,被她親手折斷,慢慢枯萎凋零。
帶來的成就感讓她愉悅極了。
女人正準備說些什麼,祁景然出來了。
見到這個場麵,他緊緊擰起眉頭:“唐景月,你現在一點自尊都不要了嗎?送你是去改造的,不是去學做奴隸的。”
自尊?真是熟悉又陌生的詞語。
對於從前的唐景月來說,吃盡苦頭,也要維持一身傲骨。
可玫瑰烈陽般的唐景月早就死了啊。
死在了血腥和折磨中。
現在的唐景月,隻想活著,至於自尊是最無用的東西!
而唐夢茹在祁景然出現後,立馬收斂了得意的神色,緊緊挽住祁景然的手。
嬌柔地說道:“景然哥哥,姐姐變了好多呀,我剛才都被她嚇了一跳。”
“唉。”女人故作哀愁道:“姐姐這樣,我好愧疚,雖然從前是姐姐......不過也許也是我的錯吧,其實我不彈鋼琴也沒事的,不該把姐姐送到農莊吃苦的。”
祁景然聽到唐夢茹的話,瞬間從某種情緒中抽離出來。
對著女孩子溫柔安慰道:“夢茹,你別說傻話。你是受害者,是最無辜的。唐景月理應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提議將她送去農莊,已經很寬容了。”
轉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唐景月,你這些年真是被嬌慣壞了!明明自己做錯了,卻不肯承認,不肯悔改。現在還上演苦肉計了,真是可笑!”
“怎麼這麼厚的臉皮?夢茹因為你,手指受傷,嚴重到再也不能碰鋼琴,夢想毀於一旦,你就一點兒也不愧疚嗎?”
我根本沒有害唐夢茹啊,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罷了。
可惜,沒有人相信我。
4.
那天,唐夢茹朝我笑的挑釁:“姐姐,你信不信我會奪走你的一切。不管是爸爸媽媽,還是景然哥哥,都是我的。”
她一字一句道:“唐家的千金隻會是我唐夢茹一人,你太多餘了。”
不等我反應,女孩帶著決然的狠意,尖叫著將刀子紮入自己的右手。
緊接著,我便迎來媽媽的責罵,爸爸的巴掌。
祁景然小心翼翼將受傷的唐夢茹抱進懷裏,一腳毫不留情地踹在我的腹部。
帶著戾氣咆哮著:“如果夢茹有什麼意外,我絕對要你血債血償!”
爸爸媽媽更是像看仇人一樣看著我,說沒有我這樣惡毒的女兒。
後來唐夢茹確診手指粉碎性骨折,不再能靈活地彈鋼琴。
在女人的淚眼朦朧下,祁景然命人打斷了我的右腿。
哪怕我苦苦哀求著他不要。
這關係著我的芭蕾舞生涯,關係著我作為上流名媛的尊嚴。
我向來高傲,想想自己狼狽瘸著腿的樣子,比殺了我還難受。
男人卻冷漠至極地看著我,嗤笑一聲:“我就是要讓你生不如死。唐景月,你這麼惡毒讓夢茹彈不了鋼琴。那我要你一輩子沒法跳舞,也是應該的!”
“A城紅玫瑰成了小瘸子,是不是很難受啊?那你傷害夢茹的時候怎麼不多想想?”
爸爸媽媽都守在唐夢茹身邊,百般關切,對我的遭遇冷眼旁觀。
哪怕我已經解釋自己並沒有做這樣惡毒的事情,哭著求他們救救我。
媽媽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失望:“景月,我了解你,從小到大你都是個偏執、爭搶好勝的性子。可你做錯了,為什麼還要狡辯?這回媽媽不能縱容你了,景月你虧欠夢茹太多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了。”
爸爸也嚴厲道:“唐景月,這些年你被慣壞了,我們不能讓你一錯再錯下去。唐家,也不接受這樣惡毒的孩子。”
於是,我硬生生被打斷了右腿,連正常行走都成了一種奢望。
唐夢茹成功了,真的所有人都站在她的身邊。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肯放過我。
時常來病房故意刺激我,讓我陰鬱不已,控製不住地想發脾氣。
然後她裝作一副為我好的樣子,笑盈盈地提出將我送到她養父母的農莊上。
說這樣可以改改我的脾氣。
爸爸媽媽和祁景然立馬同意了,還表揚唐夢茹關心姐姐。
可隻有我注意到她的眼神,陰冷如毒蛇一般。
無聲地比著口型:“姐姐,好好享受接下來的生活吧,一定讓你很難忘。”
顧不上腿上的疼痛,我大喊著不要,可還是被毅然送到了農莊。
果然,迎接我的是地獄般的日子。
5.
一瘸一拐地進了家門,爸爸瞥了我一眼,不冷不淡道:“夢茹善良大度,對你過往的惡行既往不咎,希望你這回改造後可以好好對妹妹。”
見我止不住地點頭,他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語氣更冷了:“農莊條件是不如唐家,但作為一個女孩子也要注意些幹淨衛生,多向你妹妹學習,像個乞丐一樣會倒人胃口。”
唐夢茹穿著一身高定的小洋裝,頭發烏黑發亮,妝容精致。
確實和我衣衫襤褸,帶著泥土和鮮血的狼狽,形成了鮮明對比。
換成從前的我,該傷心極了,倔強地質問爸爸怎麼能這樣嫌棄自己的女兒。
可現在,我麻木地點點頭:“好的,唐總。”
我爸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你剛才叫我什麼?”
媽媽連忙打起了圓場:“還不是你剛才的話傷孩子的心了,我們囡囡是多麼驕傲一個孩子。”
爸爸嘖了一聲,惱火道:“教訓一句也不行了?現在還學會陰陽怪氣了,真是天生壞種。還是我們夢茹聽話,生了唐景月,簡直就是來討債的。”
我像是聽不到他的指責一般,呆滯地看著地麵。
還是傭人在媽媽的示意下,帶我上樓洗澡,尷尬緊張的氛圍才被打破。
等我收拾幹淨,已經開飯了。
飯桌上都是唐夢茹喜歡的口味,辛辣,刺激的川菜。
我從前就吃不了辣,現在腸胃在唐夢茹養父母的折磨下,已經壞了。
辛辣刺激的食物,對我來說無異於淩遲。
唐夢茹作為罪魁禍首明明知道,卻掛著邪惡地笑意往我碗裏夾了一大筷子水煮肉片。
輕柔的聲音如同惡魔低語。
“姐姐,你瘦了好多呀,快多吃點。”
我遲遲未動筷子,聞著這味道,胃裏已經一陣不適了,更別提吃下去,會引發怎樣的災難了。
想起那種鑽心的疼痛,我咽了口口水,鼓足勇氣道:“我......我吃不了辣。”
話音剛落,爸爸就狠狠將碗筷摔在了桌子上,火辣辣的巴掌迎麵而來。
“逆女,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非要把這個家攪和到雞犬不寧才肯罷休嗎?”
他氣的胸膛起伏:“你妹妹好心給你夾菜,你就這樣不給她麵子?”
祁景然也黑了臉:“唐景月,你再敢這樣針對夢茹,就回農莊多鍛煉一下吧!”
媽媽雖然沒說話,可眼神中已經流露出對我的不讚同,無聲地責怪我的“任性”。
雖然已經知道他們都會站在唐夢茹這邊,可我的心裏還是不由地湧上一絲苦澀。
沒事的,我對自己說,唐景月,你賤命一條,就算死了又能怎麼樣呢,沒人在乎的。
在他們催促的目光下,我忍著反胃艱難地將那塊水煮肉片放進嘴裏。
每一次咀嚼,胃部和口腔都在無聲地抗議。
在咽下去的那一刻,胃部受到刺激,傳來刀割般的痛楚。
我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
意識恍惚之間,我聽到祁景然慌亂的呼喊:“景月,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