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預言,鎮國小將軍梁淵禮必有死劫,需極陰女子化解。
嫡姐臨陣脫逃,而我舍命救了中箭跌落山崖的小將軍。
一夜歡好後,我成了將軍夫人。
一襲紅衣回城,嫡姐卻領著一大批家丁將我打翻落馬:
「好一個舞妓生的賤蹄子,竟敢假以丞相嫡女的身份爬上將軍的床?」
「我今天就以家法處置你!來人!」
她剝去我的外衫,挑斷我的腿筋,任人羞辱踐踏。
在我額頭火烙下「奴」字,逼我簽下賣身契,
最後,連我懷的孩子都在嫡姐瘋狂的棍打下,化成一灘汙血,流出兩腿之外。
嫡姐卻高高興興地穿上喜服,替我入了洞房。
可是她怎麼能忘記,梁淵禮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
1
「姑娘,現在你可是小將軍明媒正娶的夫人了,看那丞相府的賤人敢不敢再欺負我們!」
晃動的馬車上,從小陪我長大的侍女青青很是驕傲。
我連忙製止她,「我嫁入將軍府之後,更不能亂說話了。」
青青不滿地撇了嘴,「就是姑娘你的性子太軟,才受了這麼多的欺負,今時不同往日了。」
她撩起馬車的側簾,鼻子更是要揚到天上去,「姑娘,你看這麼多人在城門歡迎你呢,那死賤人就沒這個待遇。」
我也跟著往外望去,隻一眼就察覺到不對。
城門外人是很多,卻架起了祭台,天師一臉嚴肅,而嫡姐站在其身後,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馬車突然被人掀翻。
一隻手將倒地的我拖出,直接甩在地上。
我慌張地回頭去看,青青已經被壓在四分五裂的馬車之下,七竅流血。
唯獨那雙眼睛依舊不甘地望著我,似乎還在叫我,「姑娘......」
悲憤從心底翻湧而起,我咬牙就要起身,突然又被一腳踢進了泥裏,動彈不得。
遠在祭台之上的天師揮著仙塵,老態龍鐘的臉上冒出怒氣:
「大膽妖女!竟敢禍害小將軍,毀壞國運!」
「該當何罪!」
突然的變故,徹底將我打懵。
嫡姐已經緩緩走到我麵前,冷哼一聲,當眾嗬斥我:
「妹妹,你竟然還有臉回京?」
「當初天師明明是命你陪我前往邊境,以我極陰之體為小將軍渡劫,你卻在我日常的吃食裏下毒,害我不得不返京!」
「好在上天垂憐我朝,將軍出征,大戰而歸。」
「你一個舞妓生出的賤蹄子,怎麼敢頂著我丞相嫡女的身份,爬上將軍的床!」
許久未見的嫡姐聲音尖利。
措手不及之時,爛菜葉臭雞蛋像雨一樣砸在我身上,
城門前聚集的百姓圍著我罵罵咧咧:
「妖女!竟然敢臟了我們的將軍,壞國運!」
沒錯,本應嫁給小將軍梁淵禮的人是嫡姐。
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同樣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分生,也是極陰之體。
更不知道,嫡姐怕死怕苦,偷跑回京,是我舍命跳下懸崖,救了梁淵禮。
因此梁淵禮對我一見鐘情,許諾我一生一世一人。
我本以為,嫡姐幹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會夾起尾巴做人。
沒想到,她竟然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
我掙紮起身,怒視著嫡姐,「林煙兒,明明是你貪生怕死,臨陣脫逃。」
換來的卻是嫡姐不由分說的一巴掌。
她笑意嫣嫣,湊近我的眼底卻有無盡的瘋狂和狠毒,聲音壓低:
「妹妹,我就知道你會把我的事到處說,不肯放過我。」
「那正好,你死了,我不就是將軍府主母了麼?真謝謝妹妹為我鋪路了。」
我怔在原地,嫡姐早已挺直身子,一聲令下:
「大家都聽到了,這賤女人死到臨頭還來攀咬我。來人!家法伺候!」
2
早就待命在四周的家丁一擁而上。
隻是一瞬,我被無數棍棒打翻在地,幾乎全身筋骨斷盡,
我忍著劇痛,瞪著圍上來的家丁,「住手!我可是將軍夫人!」
或許是跟梁淵禮待得久了,我的身上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一時之間,竟沒人敢上前。
沒想到他們隻是愣了一瞬,隨後大笑起來。
嫡姐笑得尤其大聲:
「一個狐媚子自稱夫人?」
說著,嫡姐一把扯下我的外衫,麵若癲狂:
「天大的笑話,姐姐讓你記一記被萬人騎的味道!」
我來不及阻止,春光便泄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眼冒色光的家丁將我架起,無數雙手在我身上隨意亂摸。
我劇烈掙紮,但仍擋不住那些淫穢的手,甚至有人將嘴湊上來。
「你們敢?」
我怒目圓睜,換來的隻是哄笑和更變本加厲的屈辱。
甚至架著衣不蔽體的我,朝圍觀的人群走去。
隨便登徒子們,怎麼摸怎麼掐怎麼捏!
嫡姐樂得直拍手,滿臉泄憤之樂。
當渾身沾滿男人惡臭口水和不明紅痕的我,再次被拖到嫡姐麵前時。
嫡姐支著腦袋,得意地問,「你可知錯,說!到底誰是將軍夫人?」
我勉強撐起被扇腫的眼皮,依舊高揚起頭,「我是將軍夫人。」
隻是一瞬,嫡姐的臉猙獰起來,目光凶狠,「來人,再給我打!」
一聲令下,家丁又將我扔回人群之中,一群人蜂擁而上。
他們這次更狠,發狂地撕扯著我所剩不多的衣衫,春光徹底大露。
狂扇我巴掌的同時,腳用盡力氣踩在我身上的每一處,誓要將骨頭也碾碎那般狠。
我直挺挺地受著,連蜷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
默默地握向脖子處的玉墜,心裏無比期望著與我耳鬢廝磨的小將軍來救我。
梁淵禮,不是說好會好好保護我的嗎?
我微閉上眼,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可沒想到這一個緊握的動作吸引住了嫡姐的注意力。
她眸光一沉:
「這是......?」
3
「你竟然敢偷將軍府的傳家玉佩?不要臉!」
嫡姐一把扯下我頸間的翡翠玉墜,費盡全身力氣的巴掌甩在我臉上。
「不!還給我!」
垂死的我不知哪來的力氣,愣是掙脫開了家丁們的束縛。
手死死抓住嫡姐離去的腳踝,「這是將軍贈予我的定情之物,你不能搶走。」
嫡姐臉上的得意更顯,「明明是給我這個未來將軍府主母的。」
可那到底是梁淵禮的傳家寶,上好和田玉雕成的鑲金荷花玉墜。
世間獨此一份。
現場已經有眼尖的人認了出來,竊竊私語,「傳家寶也不是說偷就偷的吧......她不會真的是......」
嫡姐聞言,臉上第一次露出慌張,但很快鎮定下來。
「夫人?」
她指向從一開始就杵在原地不動的士兵,「那為何梁淵禮的侍衛看你受辱不救你?」
我錯愕地回頭看,這才發現原本陪伴我進京的士兵,早就換成丞相府的人。
再轉回頭,嫡姐知道自己已經打消了旁人的顧慮,故作矯揉的眉眼中盡是嘲諷之意。
「我看啊,你不會是靠著你那舞妓阿娘教你的驚鴻舞,哄騙小將軍把玉佩給你的吧?」
「我現在就廢了你的腳,看你之後如何魅惑我朝功臣!」
話音剛落,我的腳被猛地按住。
手起刀落,我忍不住痛呼出聲,腳踝處的傷口深到見骨。
筋更是被直接挑了出來。
也正是這股痛,我咬牙奪回了玉墜攥在手心,全身也隨之蜷成了一團。
「林沅,你不要找死!」
眼睜睜丟了玉墜的嫡姐氣急敗壞,一腳重重地踢在我的頭上,「給我搶回來!」
拳腳再次像暴雨一樣落在我的身上。
無數雙手扯我的頭發,掐我的脖子,隻為將我撬開來,奪走玉佩。
而我隻是蜷得越緊。
不知道是誰,狠狠一腳踢在我的後腰上。
突然,我感覺下身有暖流流出。
隨後是人的驚呼,「她怎麼流血了!」
4
流血?
我愣住了,瞧著身下逐漸蔓延的發黑血泊。
猛地想起自己已經一月有多沒來月事。
一路上還莫名惡心想吐,原本以為是水土不服,難道是......
害喜?
巨大的驚喜後,是洶湧的悲傷。
原本幹涸的眼眶盈滿淚水。
我顧不上護住玉佩,雙手無助地捂住自己的身體,聲音淒厲:
「我的孩子啊!」
我和梁淵禮都是庶出,從小飽受欺辱。
從來沒有得到過爹娘真摯的愛。
那些花前月下的夜裏,梁淵禮總會揉著我的肚子,語氣無比憧憬,「若是我和娘子有個孩子......」
想到這裏,我幾乎要哭暈過去。
不敢相信孩子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體裏,更不敢相信,我竟會這樣失去它。
我撕心裂肺地大喊,「林煙兒,我將軍府定會屠你林家滿門,要林家九族為我的孩兒陪葬!」
嫡姐已經嚇愣在原地,連那塊心心念念的玉墜都忘了撿。
我多麼想站起身,要了她的命。
隻是我的血已經流得太多了,神誌也逐漸模糊。
我好像,快死了。
我再如何都是丞相府的庶女。
以如此慘烈的姿態死在大庭廣眾之下,嫡姐再受寵,也難逃其咎。
她終於慌了,卻拉不下麵子喊人救我。
我哭幹了的眼睛發狠地瞪著她,第一次有了報複的快感。
沉默許久的天師突然發話:
「妖女,死到臨頭還要攀扯將軍府?大膽!」
他從祭台上一躍而下,隻幾步便躍至嫡姐身邊,緩緩落地:
「林氏庶女,鬥膽破壞國運,魅惑將軍,賜奴籍,打入教坊司!」
什麼?
教坊司?做官妓嗎?
臨死的我睜大了雙眼,不甘地看著嫡姐的神情從驚愕到狠毒。
也幾乎是同一刻,三個身穿白色天袍的女子端著一盆燒得通紅的炭火上來。
為首的那位冷著臉拎起鐵塊,對準我的額頭就是一烙。
我尖叫往後退,卻有人壓著我的額頭往前。
滾燙的鐵塊好似要把我整個腦袋都烙穿。
我發出錐心刺骨的喊叫,抖著手去夠鐵塊留下的焦肉印。
女......又......「奴」字?
皮肉灼燒的劇痛燒得我心中的恨意更旺,「林煙兒......」
緊接著,一口濃血噴口而出。
嫡姐嫌惡地捏著鼻子後退半步。
不過終於快得手的快感還是驅使她站到我麵前來。
用力將長甲掐入我的肉中,狠狠一拔,我的下巴頓時鮮血四濺:
「妹妹,你要是聽話,我或許能留你在丞相府當條狗。」
「真可惜啊,做幾天主母的美夢,該夠了吧?」
我麵前出現了一張賣身契。
嫡姐欣賞著我麵如死灰的神情,把玩著耳邊的碎發:
「你這種狐媚子啊,回青樓跟你阿娘相認吧。」
人悲傷到了極致,就是笑。
我的阿娘,當年就是被丞相玩厭後,賣入了青樓。
嫡姐說我若是願意當狗,繞著丞相府跪行百圈,她便給我贖阿娘的金銀。
當我拖著鮮血直流的膝蓋趕到青樓時,我的阿娘正被數條黑狗欺辱、撕咬,最後連全屍都沒有留下。
她對我最後的一個字就是,「逃。」
如今,我也要落到同樣的下場嗎。
我已經盡數折斷的手臂被嫡姐漫不經心地抬起,沾了沾我嘴角依舊在不斷滲出的血。
一個血指印便印在了認罪書上。
嫡姐湊近我的耳朵,語氣難掩惡毒,「妹妹,別怕,我會讓黑狗去看你的。」
「跟你阿娘一模一樣,你也會開心吧?」
她一揮手。
我癱軟如同一灘爛肉的身體跌在地上,一動難動。
無力回天了。
我絕望地合上眼。
就在這時,清脆的馬蹄聲響起,揚著軍旗的小將策馬高呼,「將軍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