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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期的愛過期的愛
二十三

過期的愛



為了給我媽湊治療費,我拋棄尊嚴,成了京圈大佬的金絲雀。

他待我百般嬌寵,硬是將我從十八線小明星,捧成了炙手可熱的當紅頂流。

直到周書昂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回國。

他縱容白月光對我的極盡羞辱,讓我成為圈內人盡皆知的笑話。

麵對我的傷心欲絕,他卻冷冷嘲諷:「譚兮,你沒資格委屈。」

後來,我終於下定決心離開,他卻在雪地裏等了我整整一夜,險些丟了性命。

01

收工後,我趕著時間回到嵐悅居。

這是周書昂名下的一套房產,跟了他之後,我被他養在這養了三年。

「換好衣服補個妝,方銘他們要聚一聚。」周書昂命令道。

我深吸一口氣,疲憊開口:「今天...是我媽忌日,我可不可以...」

「所以?」他打斷了我。

「我媽一個人把我帶大,我不想在她忌日這天去那些娛樂場所。」

我低著頭,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諷刺:「別忘了你走到今天是借的誰的勢,我給你花了那麼多錢,砸了那麼多資源,不是讓你來跟我提條件的。」

我坐在梳妝台前快速補妝。

刷睫毛膏時小鏡子把眼睛放大,我腦子裏全是我媽臨死前摸著我的眼睛的樣子。

她說:「這雙眼睛很美,不要用來流淚。」

那年我爬上周書昂的床,湊夠了治療費卻還是沒能救回我媽。

紙巾貼在下眼瞼吸著淚,我生怕弄花了剛補好的妝。

周書昂隻給我十五分鐘的時間。

車子駛至會所,周書昂看出了我有些紅腫的眼睛。

「譚兮,你沒資格委屈。」

我用力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笑:「周先生把我從一個十八線都夠不上的小演員捧到現在的位置,我怎麼會委屈呢。」

周書昂的朋友們早早到了,要讓周書昂罰酒三杯。

他攤手:「今兒我喝不了。」

「你喝不了,不還有譚大美女嗎?」

周書昂一個眼神,我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是一種高度烈酒,辣得我嗓子生疼,生生掉出幾滴眼淚來,麵上還是賠著笑臉。

嬌媚明豔的笑容,臉上還掛著淚。

在場的男士興奮了起來。

這些公子哥兒,最大的樂趣就是玩女人。

就愛把女孩折磨得站著露出躺著時該有的表情。

「哎,剛播的那個《最後的花兒》是譚美女演的吧?第二集那段舞挺好看,給哥幾個跳一段兒助助興唄。」

又有人起哄:「不是吧書昂,養了這麼久,這點事你還做不了主啊。」

席上一陣哄笑。

我下意識地看向周書昂,心裏祈禱,他能顧忌一下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02

所有人都在等周書昂開口。

終於,他看完手機消息後,揚了揚下巴:「去吧,跳好點,別給我丟麵兒。」

我把眼淚憋回去,笑著站起來,笑容裏摻著幾分自嘲。

「哎哎,劇裏光著腳跳的,你得把鞋脫了跳。」

有人打圓場:「別鬧太過,這是書昂身邊最久的女朋友了。」

有人小聲議論:「那又怎麼樣,再久也不過是個玩意兒,還能娶她不成?」

我站在原地,雙手捏緊裙擺,手指發白。

周書昂沒有理會我投過去的求助的目光。

他拿起西裝外套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得去接個人,你們先玩著。」

一直繃著的心轟的一聲落地,我緩緩地閉上眼睛。

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跳著那段全網好評的舞為他們助興。

在我媽忌日這天。

今天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我借著動作悄悄地擦掉。

觥籌交錯,公子哥們談笑風生,沒人注意到我細小的動作。

那一場他們聚了三個小時,我跳了三個小時。

結束後我回到嵐悅居,周書昂還沒有回來。

手機彈出一條微博推送【陳子儀回國,神秘男友接機】

陳子儀回國時已經是一線,詞條爆了不奇怪。

網友們紛紛猜測神秘男友的身份,我知道,那是周書昂。

我供人取樂的三個小時裏,周書昂在機場接到了他此生的摯愛,他心尖兒上的白月光。

看到熱搜的那一刻,我心裏突然一陣酸澀。

我這個玩物,不該對他產生情感的。

第二天我回到片場,導演支支吾吾找到我同我商量。

我被換掉了。

確切地來說,我從女一號換成了惡毒的女二號,女一號由剛回國的陳子儀來演。

導演一個勁兒地歎氣,他頂不住上麵的壓力。

戲剛拍沒幾天,現在換損失不會太大。

是周書昂送陳子儀來的片場。

車停下後,他走到副駕,伸手小心翼翼地護住陳子儀的頭。

誰能想到,高傲如周書昂,竟還會有這麼體貼的一麵。

陳子儀親昵地挽著周書昂的胳膊晃到我麵前:「瞧譚兮瘦的,那點小腰一隻手都能握過來呢。」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周書昂:「看你把人累的。」又笑吟吟地看著我:「暖了三年床,真是辛苦你了。」

我擱下劇本:「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

周書昂眯起眼睛盯著我,嘴角微抬,這表示他此刻很不爽。

03

陳子儀點名要先拍和女二號爭執的那場戲。

那場戲女主發現了女二的背叛,雙方發生激烈爭吵,女主甩了女二一耳光。

開拍後,陳子儀NG了一次。

她抱著劇本假模假式地找導演:「導演,這樣演沒感覺,我覺得,得真打效果才好。」說罷她搖著周書昂的胳膊:「書昂,你覺得呢?」

周書昂寵溺地笑著:「我不懂,你覺得好就好。」

最大的投資商發話了,導演同情地看向我。

那場戲,陳子儀NG了26次。

「導演,我覺得譚兮剛剛偏過頭去的角度太大。」

「導演,剛剛這次我打得不夠真。」

「導演,這條我表現得不夠好。」

「導演......」

直到最後,我的臉高高的腫了起來,嘴角滲出一道血,陳子儀終於停手。

周書昂坐在一旁,臉上看不出神色。

陳子儀把手舉到周書昂麵前,嬌嗔地哼了一聲:「書昂你看,我的手都要痛死了!」

「這條倒是還不錯,導演您覺得呢?」

導演擦著汗連忙點頭,悄悄吩咐助理小陶給我取來冰袋冰敷。

我被扇得腦袋嗡嗡的,半晌緩不過來。

休息室裏,小陶輕輕地把冰袋貼在我臉上,眼眶紅紅的:「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哪有這樣的,處理不好您都要破相了。」

我輕輕歎氣,拍了拍她的手:「別說了小陶,咱們惹不起。」

周書昂進來了。

「子儀對待工作比較認真,你別介意。」

我支開小陶,自己捧著冰袋:「周先生,需要我從嵐悅居搬出來嗎?」

話畢,周書昂大手捏住我的下巴:「我沒說讓你滾,你就給我呆著。」

嘴角傷口被扯開,我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周書昂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晚上早點回,你有幾天沒陪我了。」

陳子儀回來了,還需要我這個暖床的嗎。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乖。」

周書昂當時短暫的溫柔一吻,卻在幾天後成為了把我推向深淵的推手。

04

隔天,陳子儀NG三十六次的詞條衝上熱搜第一。

一時間全網討論陳子儀演技。

她的粉絲戰鬥力很強,為了維護自家主子,開始瘋狂攻擊我的演技。

說什麼一定是因為譚兮影響了陳子儀的發揮。

可細心的網友看了花絮,發現譚兮演得並沒有問題,陳子儀也很入戲,表情和眼神中的厭惡都很到位。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言論,事態竟然慢慢演變成了陳子儀公報私仇故意扇譚兮耳光。

好歹現在我也是個二線,粉絲還是有戰鬥力的,很快下場撕了起來。

我都懷疑有人幫我買了水軍,網絡上清一色的言論全是為我鳴不平,怒罵陳子儀公報私仇惡毒至極。

彼時,周書昂站在電腦桌前,掐著我的後頸逼迫我看那些辱罵陳子儀的不堪入目的言論。

「是你幹的?」

「就因為那天她說了你幾句?」

「譚兮,你最好給我一個交代。」

我該給他一個什麼交代呢,我隻是睡了一覺,睡醒後看到現在的局麵。

周書昂一心想要為他的心尖兒出氣,而我竟然可笑地想要讓他相信我。

我一遍一遍地解釋,翻出我這幾天所有的通訊信息給他看。

可周書昂,他不信我。

他掐住我的脖子,在我幾乎喘不過氣時鬆開。

他說陳子儀不堪重負,幾度輕生。

他說如果陳子儀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和陳家都不會放過我。

手機上收到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了嗎,譚小姐。】

想都不用想,是陳子儀。

那天周書昂還是回了嵐悅居,他對我說:「在你給我交代之前,你都不用出去工作了。」

我很平靜,這大概已經算是對我手下留情了。

我說:「周先生,其實你完全可以查到到底是誰做的,你隻是不想查,隻是無論如何,你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陳子儀。」

他放水杯的手一頓,我看到他的眼神愣了愣。

我自嘲地笑了笑:「周先生,我知道我這樣的人,沒資格在你麵前有骨氣,但沒有證據的事我絕不認,如果你查出真是我做的,那就封殺我吧。」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那是他為難時會有的動作。

你瞧,其實他是知道的。

05

那件事的熱度慢慢退卻,日子歸於平靜,我也被周書昂允許繼續工作。

我知道,是周書昂查過了。

沒平靜幾天,【陳子儀戀情】詞條突然爆掉。

陳子儀微博曬出一張照片,配文:這麼多年,幸好有你。

照片上的周書昂在廚房忙碌,神色溫柔,昏黃的燈光顯得格外溫馨。

原來周書昂還會做飯。

緊接著,一張照片在網絡流傳。

是那天在休息室,周書昂吻我額頭的照片。

偷拍者著實專業,那短暫的一刹那,連我這個當事人都沒反應過來,卻被拍得清清楚楚。

【譚兮小三】的詞條迅速霸榜。

網友們好像後知後覺,原來陳子儀受了天大的委屈。

先是感情被第三者——也就是網友口中我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破壞。

手撕小三卻遭受了一周的網絡暴力。

網絡上對陳子儀的同情鋪天蓋地,沒罵過她的紛紛不平,罵過她的愧疚不已。

就連那二十六記耳光也開始變得合理。

「那個譚兮,一看就是個心機婊,陪多少人睡過才是個二線!」

「狠狠支持子儀女神!!!二十六耳光還是打輕了!!!!」

「子儀姐姐加油,不要放過小三!!」

我的微博評論區已經被攻陷了,黑粉們在評論區排隊型。

「無恥小三譚兮,過街老鼠!」

「無恥小三譚兮,過街老鼠!」

「無恥小三譚兮,過街老鼠!」

「......」

有一部分被和諧掉,想也不用想罵得有多臟。

公司緊急公關,忙碌一通發現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水花。

經紀人宋琳一大早就趕來了嵐悅居,急得在房間來回踱步。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周總三年,到頭來你成小三了?這都是什麼屁話!」

她攥著手機,苦思冥想。

「還有一個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現在能救你的就隻有周總了,隻要他出麵澄清,承認你們的三年戀愛一切就大反轉了寶貝!」

周書昂嗎,他怎麼會呢?

那是他心尖兒上的人,而我不過是個暖床的床伴。

他不可能幫我澄清,更不可能做對陳子儀不利的事。

想到這,我用力地故作輕鬆:「宋琳,我沒事,大不了以後不演戲了。」

哢嗒——門開了。

周書昂回來了。

06

宋琳見了他就好像見了活神仙,幾乎是撲上前去求他。

就差給他跪下了。

「周總,您救救這孩子,不能讓她被冤死啊!她那麼喜歡演戲,她是個好苗子,不能讓這些糟爛事毀了她前麵的路,周總......」

周書昂看都沒看宋琳,沉著聲音命令道:「你先出去,回去候著。」

宋琳走後,他長腿一跨,坐在沙發上,好像在等我求他。

良久,那道曾一直令我著迷的聲音響起:「就算退了圈,你這輩子都可以做我的女人,我不會委屈了你。」

還是會難過。

就好像無數根針紮在心裏。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

一沒背景二沒靠山,一直以來我都是演些小角色,片酬不高公司抽成倒是高。

那時候我要湊夠高昂的治療費,公司扔給我的片子全都是三級片。

那一次,我毫不猶豫地接了那些本子。

因為那是能救我媽命的錢。

我媽知道後哭著跟我說,如果要她的女兒因為她而出賣自己,她還不如直接死掉。

我走投無路,遇見了周書昂。

「那個姑娘倒是看起來挺有意思。」

輕飄飄的一句話,我被送到了有他的飯局上陪著他喝酒。

飯局結束後,我看著醫院費用繳納的提示,咬咬牙走進了他的房間。

結束後,他說:「說吧,你的條件。」

我低著頭快速整理自己的情緒,再抬起頭時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周總,我需要錢。」

說出這句話之前,我想到了許多種可能。

也許他會大手一揮直接簽給我支票,或者可能還需要我再求他再討好他。

沒想到,他冷著的臉突然笑了:「你這種假笑不如剛才低著頭委屈巴巴的樣子好看。」

「以後你就跟著我吧。」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領帶。

那一次過後,我媽被轉到本市最好的醫院接受最好的治療,我搬進了嵐悅居,有了大把大把的資源。

後來,我媽走了,我卻還是留在周書昂身邊。

我舍不得離開了。

明知道不該對他產生感情,明知不可為,我卻還是跌落進了對他的感情裏。

我大抵是忘了,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

我不過是陳子儀不在時,他用來消遣寂寞的物件。

所以,還在期待些什麼呢?

我突然,想離開了。

07

既然要走了,我也不用再顧忌什麼。

「周先生,」我吸了吸鼻涕提著一口氣,「周書昂,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其實你查到了是嗎?你查到是她自己買通稿黑自己了。幾十個億的大項目你運籌帷幄,想必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你該是很容易就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走到我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所以,你現在是在質問我,是嗎?」

「是。」我定定地看著他,「三年前我跟你的時候你單身,至於這三年你有沒有過別的女人我不知道,可我不是第三者,我有沒有介入你和陳子儀的感情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譚兮,真是好大一座牌坊。當初為了區區幾十萬的醫療費爬上床脫光了陪我睡,你媽去世後繼續賴在我身邊拿我當跳板跟我要資源,現在跟我裝起貞潔烈女來了,你有多賤你自己沒照過鏡子嗎,嗯?」周書昂嘴角掀起,大手捏住我的後頸。

原本建立起的心理防線在此刻轟然崩塌,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流。

大腦一片空白,手在抖,嘴唇也在抖。

這三年來我一直喊他「周先生」,企圖用這個稱呼來提醒自己不要入戲太深。

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明明猜到了他會說什麼。

可是為什麼真正聽到他親口說出來時,還是會這麼難過。

我不敢哭出聲,堵在胃裏,一抽一抽得發痛,聲音也因為身體的發抖而斷斷續續。

「沒...沒錯,三年前我走投無路,用最下賤的方式搭上了你,我很感謝你幫助了我,讓我能有錢給我媽治病,真的謝謝你,讓我多陪了我媽那麼久。」

「這三年,是我做錯了事,是我不該...不該對你產生不該有的感情。」

「周先生,是我沒擺正自己的位置,要了錢還想要感情,是我做錯了。」

周書昂的臉上劃過一絲錯愕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恢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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