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不知道霍陵跟了自己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見了多少。

但都沒關係了。

霍陵沉著臉說：“這樣做，值得嗎？”

“如果是你母親被害死了，你不會報仇嗎？”

“……”

“既然你都看見了，若你想處置，便處置吧。”楚綿平靜的道。

良久，霍陵隻是平視著她，卻始終沒有動作。

就在楚綿準備轉身走的時候，他牽住了她的手。

“我會替你保密，但你答應我，不要再做任何對自己不利的事了。”

他溫柔的模樣讓楚綿心裏湧過一絲暖流，就這一瞬，她差點又陷進去了。

但一想到他就快要和李瑤成親，再多的感動也隨之消失。

她抽回手，轉身離去。

月色下，霍陵的影子始終未動，直到她徹底離開園內。

翌日，蘇姨娘的屍體被發現。

偌大的王府，滿屋子的小妾，不過是死一個年紀最大的，王爺不在乎，王妃更不在乎。

但王妃在乎名聲，依舊好好操辦了她的喪事。

霍陵用王府剛剛死過人的理由，又將婚期推遲了。

阿青說，上次霍陵進宮，是去抗旨的。

後麵被皇帝一棍子打了出來，勒令他必須娶了李瑤，否則就是打皇家的臉，治他個滿門抄斬。

這些，楚綿也隻是聽著，並未上心，

畢竟不管他怎麼反抗，結局都不會變。

王府沉浸了許久，楚綿幾天沒有出院子，一直在搗鼓自己的藥。

阿青是個閑不住的，三天兩頭和外院的丫鬟婆子吃酒攀談，回來後就將得到的消息給她說。

“這離原本的婚期都延了一個多月了，外麵都說世子殿下定是在外有了其他女人，否則不會一推再推！”

“郡主前兩日在屋裏發了好大脾氣，把宮裏送來的物件都給砸了，還一下責罰了好幾個下人，王妃為了寬慰郡主將那幾個丫鬟打發到了各院，其中有個還要來我們這兒呢。”

原本無力的楚綿聽見這話立刻精神了起來。

“王妃派的，還是郡主主動提的？”

“郡主說不想看見他們。”

楚綿心中隱隱有點不安。

自從上次李瑤不爽的走後，就再也沒和她說過話。

就是平日給王妃請安遇上，她對自己也是愛答不理的。

前後態度這麼大，她不得不懷疑李瑤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但王妃派人來伺候，她也不能拒絕，便隻能叫阿青好好提防著新來的人。

之後一連幾天，王爺都來了楚綿的院子。

她承認自己有點急了，最近的劑量都下的有點大。

月末，王爺去了九姨娘的屋子。

當夜下了大雨，可九姨娘的喊叫聲還是穿透了雨聲，喚醒了熟睡的眾人。

原是王爺竟在行房途中吐血了。

王妃連夜叫了太醫前來診治，太醫給出的結果也隻是年紀大了過於重欲，欲火攻心才這般的。

沒查出一點楚綿下的毒。

屋子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楚綿披著披風站在最後，臉上是淡淡的笑意。

忽然，李瑤指著她道：“就是你，要不是你這個紅顏禍水，王爺怎會欲火攻心！”

楚綿隱藏著內心的喜悅，微蹙著眉扭捏道：“郡主…王爺叫妾身，妾身也不敢不從啊……”

“你裝什麼呢你！”

“夠了，”霍陵厲聲嗬斥住她，“這是我們紳王府的家事，郡主別再說了。”

“你為什麼總是要維護這個賤人！”

李瑤突然的失控，讓眾人都十分不解。

霍陵在聽見那句賤人後，更是當場黑了臉。

但更不安的，是楚綿。

倘若說之前隻是懷疑，那現在她就是肯定。

李瑤——知道他們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