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紫失神之際,靈明已經回了花果山。
看著他一連幾日都紮在桃園裏,準備著與紫虛的婚宴。
這天靈明正飲著仙桃漿,不由得問:“這酒是不是壞了,喝著澀得很!”
通臂聞言上前嘗了一嘗,“往日的仙桃漿,都是鳶紫仙子親手釀的,如今她遲遲未歸,之前剩的也不多,便兌了新的酒。”
靈明聽了,金眸微凝。
“都扔了,換清釀!”
通臂急忙把桌上的仙桃漿都端了下去。
靈明喜吃桃,尤喜仙桃漿,可越是陳年的仙桃漿澀味越重。
為了改善那種澀味,鳶紫幾乎整日泡在酒窖裏,最後發現用海底淨水能將其中澀味抵消。
可作為鳶鳥,她最怕的就是水……
喝了澀味,靈明也失了興致,起身離開桃園。
一路便到了靠近西邊的一處洞窟。
鳶紫有些不解,這是她的住處,也是七十二洞中離水簾洞最遠的洞府。
五百年來,靈明來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
可今日,他卻徑直走了進去。
……
靈明看到洞口的石碑,腳步一頓。
他不記得這個洞府竟如此空曠,除了一張床和幾張桌椅,就隻有門口的這尊石碑和一口水井。
那碑上“紫雲羅”三字清雅靈秀,記憶中那隻遨遊天際的雲鳶仿佛就在眼前。
這是鳶紫親自為這座洞府取的名字。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撫摸,卻不是想象中的穿石而過!
鳶紫驚喜地看了看手,又摸了摸石碑。
她竟然有實質了!
……
靈明的目光此時停留在了一旁散落的幾本小冊上。
上邊密密麻麻,是如石碑上一樣娟秀的字體。
“六日,修理桃枝……廿二日,取淨水,仙桃漿見底了……”
這些字,記錄著鳶紫在花果山這五百年間的日日夜夜。
靈明將他拿了起來,目光在冊子和水井之間遊離。
砰——
下一刻,那冊子猛地擊向紫雲羅石碑!
石碑崩裂,那些小冊變成了無數的碎片在空中散落。
鳶紫不可置信地望著靈明。
方才石碑崩裂的瞬間,她下意識向他身旁躲去。
卻眼睜睜看著石碑碎片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可明明……方才已經有實質了……
又為何……
她試圖撿起地上的石碑碎片,仍是無能為力。
然而驚詫還未到此結束。
隻聽靈明怒罵一聲,“竟是背著我還和那老龍王勾結!”
他取出金箍棒,這次直接砸向了水井!
四分五裂!
那是鳶紫花了整整三百年,才挖通了東海的海眼,隻為了方便取海底淨水釀仙桃漿。
卻被他說成了和龍王勾結的證據……
“真是矯情的很。”
他譏諷了一句,目光忽然定格在床腳的一處。
那裏曾放著一個木箱子,裏邊放著鳶紫的仙衣,若無仙衣,鳶紫便再也無法回到天上去。
可現在那件仙衣竟然不見了!
……
靈明想起,曾經鳶紫將仙衣鎖進箱子時,同他說的話。
“既嫁予大聖,此生便是花果山的人。”
“仙衣……便也不需要了。”
之後,鳶紫確實沒有回過天庭,就連七星閣也是幾月不去一次,每每還得她那六個姐姐下凡來看她。
那件仙衣,也是許久沒有見過天日了。
靈明看著空蕩的箱子,半晌才回過神,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騙子……既是去昆侖祈福,又何必帶著仙衣!果真是做戲!”
鳶紫聽了他的話,心底難受不像話。
在這猴子心裏,自己做的再多,他都看不見。
不管做什麼,說什麼,在他那裏,都成了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