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顧懷年的話在我心裏揮之不去。
每次看見他,我便會想起江桓之年輕的時候,那時的他,也是這般熱烈的對我。
時過境遷,最後的結局卻總是讓人唏噓。
顧懷年說要追我,我就任他自己搞,反正過段事情熱情消退,他就會沒了蹤影。
我和楊聽的第一次對戲,就是高難度戲份。
她需要被穿著一件極其暴露的短裙,渾身被纏上保鮮袋像個木乃伊一樣的裹著,表現出窒息的死狀。
而我,則是處理屍體的法醫。
我換上衣服剛到現場,便看見楊聽壓根沒換衣服的坐在椅子上,身邊圍了一大群人。其中一個,是我們的總編劇。
“之前簽合同的時候沒說我演受害者啊,就十幾分鐘的戲份還要我給她作配,你們是不是瘋了,誰是票房保障你們不知道嗎?”
“我不管,隻有十幾分鐘戲份我不會演的,要不改劇本,要不我走!”
我看見編劇悄悄的翻了個白眼,隨後又笑道:“可是我們這是懸疑犯罪電影啊,改一個點都可能讓整個劇本邏輯崩壞的。”
“這和我有關係嗎?”她傲慢道,“我警告你們,這電影我可是有投資的,等我撤資了,我看你們拿什麼拍!”
她開始威脅起了人。
我上前,拍了拍編劇顫抖的肩。
對楊聽說:“我讓你演女一,我演女二,這下戲份夠了嗎?”
我的退步,讓所有人不解。
但卻讓楊聽心情分外的好。
“好啊!”她露出得逞般的微笑。
這場小小的鬧劇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實際上,她但凡認真看過劇本,便會知道這個女主的人設十分的普通,就是一個十分美式的法醫形象。
相反,女二的角色戲份短,但豐富多了。
演了一天後,我的身上留下了被保鮮膜勒出來的一道道紅痕。
回到酒店,編劇又給我發了一個文檔。
“對不起啊阮姐,楊聽又給我和導演施壓了,這份劇本麻煩您看一下。”
她還是改劇本了。
我隻有十幾分鐘的女二角色被加到了二十多分鐘,但多出來的,全部都是無意義的虐待鏡頭。
為了劇組和諧退步,她還真當我是軟柿子了。
楊聽的豪華套房就在樓上。
我上了樓,準備找她好好理論一番的時候,隔壁電梯快我幾秒打開,從裏走出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我頓了一下,立刻躲在了柱子後麵,這才沒讓江桓之看見。
我探出半顆頭,看著他徑直停在了楊聽的房門口。
門被打開,楊聽跳在了他的身上,興奮的摟著他的脖子親了好幾下。
江桓之沒有任何的躲避,而是就這樣抱著她進了房間。
隨著砰的一聲門響,我的腿也完全失去了力氣,整個人癱倒在邊上。
“我會和楊聽斷絕關係”——
這句話,再度回蕩在我的耳邊。
哪怕從一開始就沒報多大希望,但親眼所見帶來的衝擊力,要比從別人嘴裏聽見和自己聯想大多了。
半晌,我從地上起來,走到了他們的房門口。
我好像又幻聽了。
又聽見了他們在裏麵恩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