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婆婆得了癌症。

臨近中秋，她說想讓我帶著她去一趟祖墳。

夜裏，我偷偷將她留在那個全是老漢的光棍村裏。

想賣了我，好讓兒子繼承我的財產跟養女雙宿雙飛。

你想得美。

1

我婆婆不知怎的，突然帶回來個養女。

“樂樂，她叫張慧，是我的養女，以後就跟咱們住在一起。”

我疑惑地看向宋晏，他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晚上看著婆婆將行軍床放在我跟老公的房間，我的心裏“咯噔”一聲。

張慧上來就抱著宋晏的胳膊，親昵地叫了聲“哥哥”。

婆婆鋪好床單後轉頭對著我道：

“咱們家就兩間屋子，慧慧還小，跟她爸爸住一起不合適，就先跟你們住一起吧，樂樂，你不會在意的吧。”

我嗬嗬笑了兩聲，轉頭鑽進了浴室洗漱了。

這是搞哪一出？我沒看明白。

等我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張慧以一種極為奇怪的姿勢緊緊貼著宋晏的胳膊。

我甚至瞟一眼就能看到她即將露出來的胸。

宋晏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忙推開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樂樂你洗完了，我也去我也去。”

宋晏一出門，張慧就爬上了我們的床。

“嫂子，我睡不習慣那個行軍床。”

我被她氣笑了，合著這意思是讓我去睡行軍床唄？

我指著她道：“要麼，你睡地上，要麼你去睡沙發，自己選。”

宋慧不說話，直直地盯著我。

我毫不示弱地對上去，半晌後她才退下陣來，磨磨唧唧地下來了。

我假裝不經意地問她，“慧慧，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我媽呀？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你。”

張慧不理我，哼了一聲轉過了身子。

宋晏從浴室出來，平日裏他在屋裏洗完澡都不怎麼穿衣服。

今日也習慣性地就那麼出來了。

“啊！”

張慧忽然大叫了一聲，捂著臉喊道：“哥，你幹什麼！”

宋晏這才意識到自己沒穿內褲，忙轉身進浴室穿了才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你在了。”

張慧紅著臉躺下，我瞪了宋晏一眼，拿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

“你媽這是什麼意思？”

宋晏回：“不知道，明天我問問。”

“明天趕緊讓她走，不走我們怎麼懷孕。”

宋晏歎了口氣，張慧聽著道：“哥哥嫂嫂，你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顧忌我。”

我氣得踹了兩腳宋晏，關了燈睡覺。

夜裏，我覺得有些冷。

睜開眼一看，我怎麼在床底下。

我站起來打開燈，眼前的一幕險些讓我暈過去。

宋晏抱著張慧，一隻手在她腰上，另外一隻手馬上就要伸進她的內衣裏。

我氣得發了瘋，去廚房接了一盆冷水潑到了兩人身上。

“啊——”

“怎麼了怎麼了！”

兩人被同時驚醒。

我指著他們道：“怎麼了？宋晏你給我睜眼好好看看，你摟著的是誰！”

宋晏這才清醒過來，一看，自己也被嚇一跳，忙起身拉開距離。

“這......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她在床下麵睡的，怎麼會......”

張慧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身的水濕透了背心，內衣的輪廓清晰透亮。

“對不起嫂子，可能是我睡著了後夢遊了，我一直以來都有這種情況，媽媽知道的。”

張慧看向門口，我一轉頭，果然看到被吵醒的兩人站在門口。

婆婆忙進來安慰我：“哎呀，誤會，都是誤會，樂樂啊，別生氣，你看你都把床潑濕了，還怎麼睡覺。”

“行行行，我帶慧慧去那邊睡。”

張慧乖巧地站起來，任由她拉著往那邊去。

期間婆婆像是低頭詢問了什麼，張慧笑著回答，婆婆像是很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手。

2

折騰半晚上，床上被我弄濕了沒法睡，最後我在沙發上湊合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

婆婆就說自己肚子疼得厲害，一整天下來她不吃也不喝，就說自己肚子疼。

宋晏被她說得有些擔心，連忙給她掛了個專家號。

我們說陪著一起去，她非說有張慧陪著就好，要不就不去。

宋晏跟公公去上班了，我一個人在家。

婆婆跟張慧去了一上午，最後回來的時候，隻帶回一張病曆單。

“醫生說我肚子裏長了個腫瘤，要死了。”

自從醫院回來，婆婆就眼神空洞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隻能坐在一旁安慰：“是不是誤診了啊，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張慧一聽我說去別的地方，立即厲聲反駁道：

“這又不是普通的小醫院，那可是專家，怎麼可能會看錯。”

“樂樂啊，你去樓下買些吃的回來吧，宋晏還沒下班，我這會子有些餓了。”

婆婆見我們要吵起來，忙將我支開。

我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換了鞋出門了。

走到了一半，忽然想起來手機沒拿，門剛才走得太著急，也沒拉嚴實。

我剛想推開門進去，就聽到張慧開心到不行的聲音。

“媽，她果然信了。”

婆婆這會子聲音聽起來精神得很。

“乖女兒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再過半個月，我就將她送去老家那個村，讓她再也回不來。”

“這樣一來，他們家的拆遷款就都是你哥哥的了，到時候你再跟你哥哥一結婚，反正你哥哥也是福利院抱來的，你們又沒什麼血緣關係。”

“太好了媽媽，我終於能回來了。”

“嗯，你放心，這件事我這幾天就跟宋晏說，他從小到大都聽我的，一定會同意的。”

“哼，到時候我一定會給哥哥生一個大胖小子。”

我握在門上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三十多度的天，我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我敬重她是宋晏的媽媽，一貫尊重她愛護她。

可到頭來，她居然想把我賣了。

行吧，既然這樣，那我就跟你們好好玩一玩。

3

我輕輕敲了敲門，婆婆立即裝模作樣地躺下了。

張慧有些緊張地問道：“嫂子，你怎麼回來了？媽不是讓你去買吃的嗎？”

我克製著自己內心的憤怒和到嘴邊的臟話。

隻淡淡說了句，“手機忘帶了，回來拿一下。”

張慧半信半疑地哦了一聲。

還真別說，兩人還演得挺像那麼回事的。

就是不知道這病曆是誰給她偽造的，偽造病曆是犯法的，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我去樓下轉了一圈，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沒什麼可以吃的了。

最後買了幾個包子回去。

就在我準備上樓的時候，看到了一旁的中醫館。

我一笑，轉頭鑽了進去。

“這個，這個，這個......”

我隨意要了幾樣讓他給我包成一包，扔了錢帶著上樓了。

“媽，我回來了，樓下沒什麼可吃的了，隻有包子了。”

我婆婆隻看了一眼又虛弱地躺回去了。

我又道：“媽，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婆婆起身看了一眼道：“那是什麼呀？”

“您這不是生病了嗎，我拿了點補藥給您補一補。”

婆婆道：“哎呀，真是媽的好閨女，媽沒白養你啊。”

我在廚房關上門冷哼了一聲。

她的確沒白養我。

我爸媽死得早，隻留下兩套房子，一套是我們現在住的，另外一套剛通知要拆遷。

我與宋宴大學認識，我為了讓他留在這兒，答應把他爸媽也接來。

才一起住了幾年，就說是她養活的我了。

我看著那一鍋黑乎乎的東西，忍下心理上的不適，端給了婆婆。

“媽，您快趁熱喝，這可是大補的好東西。”

婆婆吻了一下忍不住幹嘔了兩聲，“樂樂，這是什麼呀？”

我低著頭悄聲道：“媽，這是我從大師那兒買的補品，據說對身體可好了，今天才剛到，別人可都搶著買呢。”

“是嗎？”婆婆將信將疑地端過去，又拿出舌頭舔了舔，“怎麼這麼腥啊？”

我心道，能不腥嗎，一堆的死玩意熬出來的屍體汁水。

嘴上朝著她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媽，這可是我花了宋宴好多錢買的呢。”

婆婆一聽花了兒子的錢，再不適，也捏著鼻子喝下去了。

剛喝下去，那股腥臭味又上來，她忙跑去馬桶上。

張慧在後麵跟著給她順背。

我在後麵喊，“媽，別吐啊，浪費的可是宋宴的錢。”

我婆婆一聽，又活生生將剛吐出來的咽下去了。

我快要憋不住笑意了，忙找了個借口回了屋，捂著被子笑了半天。

為了防止宋宴也跟他媽一夥，我早早地收拾起了銀行卡房產證這些貴重的東西。

晚上宋宴跟公公回來後，婆婆將我們叫到客廳。

“宴兒啊，你媽我苦了一輩子，現在又被查出癌症，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我得回一趟老家，去祖墳上個香。”

公公坐一旁不說話，隻一個勁地嗑著瓜子。

宋宴皺著眉頭，滿臉難過，“怎麼會這樣，媽，要不我們換個醫院來看看呢。”

婆婆擺了擺手，“已經沒用了，我現在就想去一趟祖墳。”

宋宴向來都是什麼都聽婆婆的，忙擦了把淚道：“行，媽，我這就訂票。”

婆婆忙又道：“你跟你爸正常去上班，我跟樂樂去，樂樂你願意陪媽去的吧。”

宋宴一家人視線齊齊轉向我，生怕我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