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應抱子弄孫,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
我的夫君勇伯候帶回了他的青梅竹馬和其外孫女。
讓我給她們安排住處,還要把小女孩塞給我孫子做妻。
我才知道他從來沒放下過,不僅處處幫襯林念書,搶了我的兒子,還要犧牲我的孫子。
甚至不惜休妻,隻為給她一個美好晚年。
以至讓我從曾經的人人豔羨變成了一個笑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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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元白當了一輩子將軍,打了一輩子的仗,可算退下來,依舊閑不住,說要好好看看自己守了一輩子的好山好水。
今天去登山,明天或許就在遊湖,我曾勸他歇歇再走也不遲,他和我吹胡子瞪眼,說歲月不饒人,以後走不動了怎麼辦。
還一臉嫌棄看著我,說我現在白白胖胖的,一看就不健康。
我懶得和他辯解,府醫說我身體好著呢,人嘛,上了歲數,若是瘦得和杆子一樣,吉服都撐不起來,那才讓人笑話呢。
京城裏哪家的夫人不是珠圓玉潤,福氣滿滿,反倒是那些消瘦刻薄的,日子過得都不如意。
無論我和兒子兒媳怎麼勸,都沒留住他,以至於他一年裏也就年底在家呆兩月,其他時間都在遊山玩水。
人家這個年紀都在家帶孫訓兒,隻有他連自己的親孫子出生,都不知曉。
我叮囑張嬤嬤,讓她不許報信,反正他也回不來,我倒要看看,回來他害不害臊。
我跟著熬了半晚,起得晚了些,睜開眼睛就聽見張嬤嬤唉聲歎氣的。
“怎麼大早上就唉聲歎氣的,好運氣都讓你歎沒了?”
她一激靈,過來扶起我,一副有話說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
“有什麼話直說,和我你還用藏著掖著?”
她咽了咽唾液,才開口,“老爺回來了。”
“回就回來唄,我還以為多大的事,那就一起擺膳吧,吃完我們過去看看。”
“老爺是昨天半夜回來的,隻是,隻是還帶著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姑娘。”
我擦手的動作頓了頓,“可看見是什麼人?”
她搖了搖頭。
我讓她先擺飯,什麼事都沒用膳大,左右已經在府裏,早晚會知道的。
果然,剛剛撤席,衛元白就進來了。
大半年不見,他倒是沒什麼變化,倒是看著更精神不少,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想著要不要也出去逛逛。
散散心也行,他比我大了十歲,看著倒和我差不多年紀。
“阿琴,家裏一切可還好?”
我白了他一眼,不好他能獨自逍遙,讓張嬤嬤再重上一份,他擺擺手,說自己吃過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外頭,又看看我,似在斟酌怎麼開口。
我按了按額頭,提起他帶回來的老婦人和姑娘。
他咧嘴一笑,“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阿琴,我給你介紹兩個人。”
我額角一跳,似有所感,對上了來人的眼睛。
那是一雙飽含風霜的眼睛,相對應的是一副老態龍鐘的身體。
“這是林念書,我和你曾經提過的,後麵的是她的外孫女。”
這個名字跨越了三十幾年,從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變得鮮活起來。
這一瞬間仿佛回到了我剛嫁給衛元白的時候,新婚之夜,他掀開蓋頭後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關於林念書。
他說他愛的是林念書,那是他青梅竹馬的意難平,娶我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要我不介意他有心上人,他也會給我應有的體麵。
那不是我第一次聽說林念書,卻是第一次覺得她的光芒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