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是個電競迷。
最近黑悟空電競上線爆火,我特意買了一台高配置的電腦和手柄給他驚喜。
沒想到,他卻在我發生車禍時,帶著他的小助理在家裏打電競遊戲。
我顫抖著給他打去電話,直到第三遍時才被接通。
電話那頭傳來顧野不耐煩的斥責聲:「不是跟你說了,我今天要專心打黑悟空電競,你能不能別煩我?」
安靜的背景後麵傳來女生的驚呼聲:「啊!小野你好棒,這麼輕鬆就打敗了牯護院!」
電話嘟的一聲被切斷,我抬頭正好對上前車車主陰冷的眼神。
他猛地拍打我的車窗,憤怒讓他的麵容變得扭曲。
後來,我獨自一人解決了所有麻煩。
也徹底將顧野從我的人生中清除了出去。
1
電話被切斷後,我坐在車裏,愣神了很久。
前車車主拍打車窗的聲音,把我從悲傷中拉了出來。
隔著玻璃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車禍幾乎是在瞬間發生的,前車突然急刹,我跟車太近刹車製動距離不夠,狠狠地撞了上去。
擋風玻璃的碎片刺穿了我的右手,頓時血流如注。
生死攸關時,顧野卻正陪著小助理在我的家裏用我買的電腦快樂地打著遊戲。
想到這裏,我就心如死灰。
我認命般的搖下車窗,接受車主的謾罵。
沒想到,他卻在看到我的時,語氣軟了下來,罵人的國粹也變成了關心人的話語。
「你沒事吧,這......怎麼傷得那麼重。」
他慌張的把我從車裏抱出來,又貼心的從車裏拿出一把雨傘給我遮陽。
他手足無措地坐在地上,讓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等待救護車。
我看著他額頭上大顆的汗珠,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顧野是我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在陪別人。
他甚至還不如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身體極致的痛楚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片刻後,和顧野相處的五年時光如電影般在腦海裏湧現,我努力去尋找他愛我的證據,卻一無所獲。
我生病時,他從未在病床前守候。
我需要人安慰時,他的肩膀也沒有給我依靠過。
在這些需要他在的每時每刻,他幾乎都沒有出現過。
我做了五年的舔狗,現在也終於該清醒了。
2
十分鐘後,我被送上救護車,臨走時車主還安慰我。
「你好好治病,車禍的照片我都已經拍照留存了,其他的事情我會聯係你的保險公司,沒事的,你別害怕。」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原來我也是可以被人這樣溫柔安慰的。
想起前些年,剛買這輛寶馬4係,顧野寶貝的不行,生怕磕著碰著了。
我刹車稍微踩急了些,他都會在一旁心疼的責罵我,事後他也跟我道歉,說男人都這樣。
可我現在追尾了路虎,車主卻依舊能心平氣和地安慰我。
原來,並不是男人都這樣,而是顧野他根本不愛我。
看清這個事實後,我的難過好像減少了很多。
在醫院做了全麵檢查,索性並無大礙,隻是手部的貫穿傷比較嚴重。
我獨自一人忍受了手部的清創和縫合,醫生護士都誇讚我堅強。
我的心裏不禁泛起一絲酸楚。
不被愛的人,連喊疼都沒有資格。
包紮結束後,我躺在病床上,刷著朋友圈。
點開就是顧野的小助理宋涵,更新的動態。
一張黑悟空的遊戲界麵截圖,一張沾著口紅印的奶茶照片。
「某人親手搖的奶茶好好喝,遊戲也很好玩,幸福在這一刻具像化了。」
我滿臉譏笑,沒忍住在她的動態裏點了個讚並評論。
「真是好茶,也不知道我家的沙發夠不夠軟,能不能讓你們承歡。」
僅是過了兩分鐘的時間,顧野的電話競破天荒的打了進來。
滑動接聽後,他憤怒至極的咆哮聲在耳邊響起。
「蘇落落,你發什麼瘋?你在宋涵的評論區亂說些什麼?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句話,她有多傷心,她都哭了!你必須跟她道歉!」
「而且我打遊戲早就跟你報備了,你不喜歡我打遊戲,你為什麼要給我買設備,你做人別那麼擰巴行不行?」
「你又不打遊戲,還不準我找隊友一起了?你也太霸道了吧!」
「還有,你有必要為了不讓我和宋涵打遊戲而編出那麼拙劣的借口,你多少對我的智商有些侮辱了,你開車多心細啊,誰出車禍了你都不會出車禍!」
「你馬上快三十了,那些小女生的吃醋把戲真的不適合你,別作了挺惡心的!」
還未等我開口,電話就被掐斷了。
再撥過去,便無法接通。
胸前的病號服被淚水浸濕。
五年了,顧野你終於裝不下去了。
3
五年前,顧野剛剛大學畢業,被分配到我的部門,在我手下工作。
他和所有的大學生一樣,眼神裏透出一股清澈的愚蠢,他算不上聰慧,可情商卻很高。
有一次應酬搭檔臨時有事,顧野主動請纓要陪我去。
原本對他並沒報希望,沒想到他的表現卻讓我眼前一亮。
他在酒桌上遊刃有餘,行為舉止大方得體,哄得合作方很是開心,在他的幫助下,不僅順利拿到合約,還替我擋下了很多酒,這是我第一次沒有喝酒喝到吐。
應酬結束後,他叫了代駕,把我送回了家,還貼心的給我煮了解酒湯。
他蹙著眉,眼神溫柔地可以掐出水來:「你胃不好,以後少喝點酒。放心,隻要有我在,他們就灌不了你。」
我第一次在顧野的麵前卸下厚厚地偽裝,抱著他泣不成聲。
自幼我就沒了母親,爸爸娶了一個後媽,她對我並不好,隻能勉強混個溫飽。
從未有人對我這麼溫柔地說過話。
僅是這一句,就讓我淪陷了。
後來,他總會在上班時給我準備熱騰騰的早餐,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每一次喝酒應酬,我的身邊也有他的影子。
情緒上頭時,他極富侵略性地吻上了我的唇,「以後想抽煙了,就親我,把癮轉到我這裏。」
再後來,我戒掉了煙也戒掉了酒。
他也在我的幫助下,從一個小職員搖身一變成了市場部總監。
我原以為我們的愛意不會消散,直到宋涵的出現。
誰會不喜歡她呢?
她漂亮、明媚、靈動,有著足以感染所有人的勃勃生命力。
更重要的是,她的興趣愛好和顧野一致,兩人同頻共振。
起初,他們隻是簡單地聊電競,後來慢慢地開始滲透到彼此的生活。
為此,我鬧過哭過,他隻是黑著臉,眼神裏透出一絲我不曾見過的冷漠。
「你別鬧了,除去工作,她隻是我的遊戲搭子,我們根本沒有什麼的。」
我不甘心我的年下弟弟,就這樣對我失去興趣。
為了拉近和顧野的距離,我主動給他買遊戲設備,為了他去了解我並不喜歡的電競。
我發現這玩意,比任何一個難搞的客戶還要難。
盡管如此,我還是強迫自己去苦練技術。
隻是我的技術還未增長,顧野和宋涵的關係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
我縱使再不願意承認,顧野他也已經變心了。
他明目張膽的把宋涵帶回家打電競,就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
那麼,我也該放下了。
4
在醫院住了三天,顧野沒有給我打過一通電話。
我在朋友圈窺探到了他們的生活。
宋涵生病了,住我的主臥裏,顧野貼心的為她熬粥。
這些待遇在我這是從未有過的。
他隻會在我生病時,借口加班,給我點小作坊的外賣。
愛與不愛那麼明顯。
是我把自己困在了這個牢籠裏,長達五年之久。
原以為我是真的放下了,可當看見這一幕時,內心還是湧出密密麻麻的痛楚。
我給閨蜜小竹打去電話,將整件事情都告訴了她。
她比我還沉不住氣,揚言要上門將渣男賤女趕出去。
我深知她的脾性,向來是說一不二。
所以當她浩浩蕩蕩地往我家趕的時候,我也辦理了出院準備回家。
到家時,小竹正命人在搬行李。
宋涵花容失色,怯生生的躲在顧野身後。
顧野紅著臉,緊緊攥著拳頭,身型顫立,直到看見我來,他才好似鬆了一口氣。
溫怒道:「蘇落落,你這是什麼意思?一言不合就要趕我們出去,你讓我的臉麵往哪擱?」
我冷冷地看著他,淡淡的回應:「你還要臉麵?當你把宋涵帶回家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給我們彼此留點餘地,我又何必跟你客氣!」
顧野慌亂解釋:「那天遊戲結束後下暴雨,她一個女孩子回家多不安全,所以我讓她睡主臥了,我睡的客房。結果第二天她就發燒了,我總不見得趕一個病人走吧,就讓她留下來了,等她病好自然會離開的。」
「沒想到,就因為這一點小事,你大動幹戈,讓我在外人麵前下不了台。」
我垂眸一笑,「小事?你帶別的女人回家睡我的床,用我的男人叫小事?」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臉上。
顧野怒不可遏地望向我:「蘇落落,宋涵沒有你想得那麼齷齪,不是誰都像你一樣,第一次見麵就跟人睡!」
他是最了解我的人,知道傷我哪裏我會最痛,所以他手持利刃,一刀又一刀地將我刺得血肉模糊,疼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讓我幾乎站立不住。
小竹扶住了我,在我還未從痛感中抽離出來的時候,她替我還了回去。
「趕緊帶上你的小白花,從這裏滾出去!你一個被落落玩膩了的男人,有什麼好得意的。」
顧野縱使再有氣,也隻能悻悻地閉上嘴。
他平複好心情,轉而看向我,眼神突然落在我的右手上,紗布纏繞著一層又一層。
他蹙著眉,眼神閃過一絲心疼,「你的手,怎麼回事?」
我疲於回答,不想再和他糾纏,「顧野,我累了,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