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顧允廷察覺到我的心神不寧。
"夫人,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抬眼望向他,裝作一副難過的樣子。
"夫君,近日是我生母的忌日,我想去玄月寺為她點盞福燈。"
他眉頭微蹙,露出為難之色。
"可陛下召我午後入宮議事,恐怕難以陪同。"
這正中我下懷,我就是算準了他沒空才提這個要求。
"無妨,夫君公務要緊。我帶著小杏去寺裏點盞燈就行。"
顧允廷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點頭應允。
他叮囑了幾句,便騎馬朝皇宮方向去了。
小杏湊近問道:"夫人,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心底冷笑,自然是去給薑雨柔添堵。
那個好麵子的薑雨柔,因為這次回門被顧允廷比了下去,心裏定是憋著一股氣。
所有特意送來請帖,說三日後要在寧府宴請賓客。
"我要讓所有人都見識見識,我夫君的才華有多出眾!"
不得不承認,寧逸才確實有幾分才學,不然也不可能後來高中狀元。
前世我曾被他的才華迷惑,總以為他終有一日會浪子回頭。
可惜,他骨子裏本就無可救藥。
鮮為人知的是,寧逸才其實是個賭徒。
他經常混跡於"醉仙樓"的地下賭場,把全部身家押在骰盅上,最後輸得精光。
前世,每次他求我替他還賭債時,都會指天發誓再也不賭。
可轉眼又故態複萌。
我那本就沒多少的嫁妝,險些被他掏空。
更可笑的是,寧母還怪我這個媳婦不賢惠,沒能管好自己的丈夫。
薑雨柔可與我不同。
她的嫁妝價值連城,區區賭債對她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成婚前,寧逸才為躲債,連夜帶著老娘搬進了我爹送的宅子裏。
現在,我要把他的新住處告訴那些討債的人。
當然,我還會透露寧府三日後要設宴的消息。
那些凶神惡煞的討債人自然明白,什麼時候上門最容易討到錢。
隨後,我帶著小杏轉向另一條巷子,那裏住著一位名叫杜若的寡婦。
她是前朝遺孀,雖年過三旬,卻風韻猶存。
寧逸才根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他說口中的絕不納妾,不過是因為囊中羞澀納不起罷了。
婚後不足十日,我發現寧逸才不僅愛逛青樓,還和隔壁的杜若暗通款曲。
據說,杜若肚子裏懷的,可能就是寧逸才的種。
上一世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氣得昏死過去。
更可恨的是,寧母居然以我久未生育為由,逼我接納那對狗男女。
後來寧逸才中了狀元,嫌棄杜若身份低賤,想甩掉她。
杜若當街大罵:"寧逸才你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當初要不是老娘出錢供你讀書,你連舉人都考不上!如今想甩掉我?門都沒有!"
看著杜若的潑辣勁,我就知道薑雨柔鬥不過她。
於是我給杜若支了個招:"三日後寧府設宴,你帶著肚子裏的種去鬧上一鬧,保準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薑雨柔的娘逼死了我娘。
她們母女又百般折磨我,前世更是害我喪命。
這筆賬,我怎能不討回來?
再說了,這不過是寧逸才自作自受。
我隻是推波助瀾,讓薑雨柔早點看清真相罷了。
這隻是開始。
我還要用她們母女的鮮血,祭奠我娘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