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京圈大佬,名下產業涉及各個行業。其中就包括投資了《宮廷舊事》的耀星傳媒。
不過,他雖然在商界呼風喚雨,卻拿我沒辦法。
他心心念念想讓我學商科,替他打理產業,但我偏偏喜歡上表演。
第六次把我從表演課上揪回來之後,他終於向我認輸,同意我去考電影學院。
我也夠爭氣,順利考上京城電影學院,順利以表演係專業第一的成績畢業。
可本以為星途前程無限,卻處處碰壁,隻在幾部電視劇裏露過臉。
我爸開始說風涼話:「真真,這個娛樂圈要是實在勇闖不下去的話,就回來繼承家業吧。或者,爸來捧捧你?」
我把頭搖成撥浪鼓:「可別,我能接受做個糊咖,但不能接受被說罵資本家強捧的醜孩子!」
於是我就一路不溫不火。
沒有後援會,超話裏的粉絲也不超過三位數。
直到有一天,這一百多個粉絲沸騰了。
「活久見,許真真終於進組了,而且是大銀幕!」
「《宮廷舊事》可是今年賀歲檔大戲啊,以許真真這麼虐的資源,是怎麼拿到女四號的?」
「難道許真真去了趟北國,給製作方下降頭了?」
刷著超話的我be like:這可真是親生粉絲啊 ......
雖然這部電影是我爸公司投資的,但我是堂堂正正拿到這個角色的。
因為這是個大反派,是一直和主角作對的大boss,結局很慘。
所以當劇裏的五番六番都被小花們搶光,隻有這個角色人選一直空著,讓我撿漏成功。
我本想借這部戲翻身,讓我爸無話可說。
沒想到無語的卻是我自己。
幾天觀察下來,我發現,由於顧緩是這部戲的第一番位,也是票房保證。
所以自導演以下,整個劇組都在舔她。
顧緩每天在夜場玩到半夜,要睡到快中午才起來。
整個劇組就都等著她,下午才開拍。
顧緩的頭麵是真的點翠,我們這些配角隻能戴義烏出的塑料製品。
哪個演員和顧緩關係好,或者是有資方背景,顧緩就能說動導演給她加戲。
而那些不去奉承顧緩的演員,待遇就比較慘,不是大段戲份被刪,就是要讓妝。
一個演員背了整整一夜台詞,就為了第二天和她演好對手戲。結果顧緩宿醉,壓根沒背台詞,就直接把大段對白刪掉,讓那個演員欲哭無淚。
......
我之前拍的都是小製作,合作的也都是糊咖,進了這個組才知道,原來娛樂圈的食物鏈頂端是這樣的。
但為了大局,我還是一忍再忍,直到再一次和顧緩拍對手戲的時候。
這場戲的情節是婉貴人出言不遜,皇後給了她一耳光。
「啪!」
我愣住了,顧緩這一巴掌竟然是真打!我猝不及防,臉上火辣辣的,差點哭出來。
要知道,職業演員對肢體語言的尺度都非常精準,打耳光的時候看上去很用力,但其實是借位,被打者一般不怎麼疼。
這也是業內不成文的規矩。
我捂著臉,顧不上導演還沒喊停,憤怒地對顧緩喊:「怎麼是真打?」
顧緩也不繼續說台詞了,看了我一眼,慢慢開口道:「這裏當然是用體驗派的表演方式更合適一些,能激發出你的生理反應,看上去更真實啊。」
「停!」導演喊。
「怎麼不繼續演了?」導演看似是批評我們兩個人,但目光卻隻落在我身上。
「我沒想到是真打啊!沒有人跟我溝通過這個。」我委屈道。
導演看了看雲淡風輕的顧緩,小心翼翼地問:「緩姐,我覺得其實借位也是可以的,相信許真真能給到足夠的情緒反應,您說呢?」
顧緩還沒開口,琳達又插話了:「緩姐一向是這種表演方式,觀眾很認可啊。」
這下,導演不敢再爭辯了:」行,那就按緩姐說的來。」
算了,為了把這段戲拍好,真打就真打。爭取一次過,就能少受些罪。
忍著臉上的疼,我開始走位,說台詞。
該顧緩接了,她卻扯了扯衣角:「哎呀,我的衣服怎麼勾絲了?服裝老師來看一下。」
這組鏡頭ng了。
服裝老師進場,蹲在地上開始給顧緩整理服裝。
十幾分鐘之後,衣服終於補好了。我們開始重拍。
啪!
我又挨了一掌。繼續走位,念台詞。
顧緩的台詞說到一半,嘴裏拌蒜了。
再重拍。
啪!
又是一掌,走位,念台詞。
顧緩笑場了。
顧緩的頭飾掉了。
顧緩走位不對,擋著鏡頭了......
這條戲,足足拍了十次才拍好。
我的臉,已經麻木了。
明明很簡單的一條戲,她又是老演員了,怎麼會拍十次才過的?
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顧緩是故意針對我了。